再次看过来的时候，泰妍的眼睛里已经晶莹的如同汪洋大海。
    偏偏她的嘴角却带着释然的微笑，让整个面部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欧巴，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们都天真的以为，将来我们一定可以一起出道，好亲故一辈子。”
    语调洋溢的太快，当低潮出现的时候让人很不适应。从欢喜到悲伤，只有短短一瞬间，却在泰妍巴掌大的小脸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可是到了现在，却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她们自从告别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以前的电话号码也打不通。有的时候我都不禁怀疑，曾经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过这些亲故？”
    一个小个的小小故事，娓娓道来居然也有着陈年酒香的味道。
    在崔正源这种每天以千万计的金额往来的世界里，陡然听到这样的小故事，真的是倍感新奇。
    因为他没有不耐烦地打断，而是背靠在大桥的栏杆上，任凭江风吹动着风衣的下摆哗啦作响。
    泰妍抽噎了一会儿，又说道：“欧巴，你知道吗？有很多次，当我睡醒的时候，心里都非常的害怕。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我像那些朋友一样，从这里消失了的话，会怎么办？我相信，不光是我，其他人包括秀妍、侑莉、善英啊，大家肯定都这样担心着。”
    “嗯，我知道。这种担心是一定会存在的，世界上的事情从来就没有绝对。当最后的结果没有出现之前，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就是会得到好结果的那个。”崔正源点点头，说道。
    虽然这些女孩们可以算是练习生当中得尽他的宠爱，但这不代表着她们就一定可以出道。
    长达数年的时间，什么意外情况都可能发生。地球也不是离了谁就不转了，谁也不是一个组合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泰妍忽然张开双臂，在寒风中显示出非常惬意的样子。半长不短的头发被风吹着飘扬起来，非常有泰坦尼克号的感觉。
    “直到不久前，欧巴亲口确认了我们的出道，大家的心里才终于落下了一块大石。虽然谁也没有说什么，但是我都看在了眼里。包括我自己也是一样，那天晚上是我这几年来睡的最香甜的一次。”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崔正源低头看着身边这个多愁善感的女孩，笑盈盈第问道。
    他不会有这些普通人的经历和感受，想要出道就出道，不想玩了就休息。那种命运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自然也就体会不到命运的严酷。
    泰妍的两只小手比划了半天，像是在苦思着形容词。“就好像……好像……好像一直期盼着过年，然后妈妈给我买了一件心仪了许久的礼物一样。”
    崔正源放声大笑起来，声音远远地传出去，响彻整个江面。
    泰妍说的这种情形，他实在太熟悉了。
    前世的时候，他生在中国的农村。家里非常非常的普通，那个时候吃一顿米饭都是奢侈。
    每天盼啊盼啊，就是盼着过年。当热气腾腾的酸菜猪肉馅饺子进入口腔的时候，好像全世界都在手里的感觉。
    泰妍绕来绕去，终于绕到了主题上。只见她的脸色一正，稍微带了些咄咄逼人的气势。“欧巴，你知道吗？我和姐妹们都一样，这些年来辛辛苦苦地守护着这个组合。好不容易等到了它开花结果的那一天，自然不希望它出现任何的意外。可是欧巴这个时候加入进来一个没有任何帮助的人，很可能让这个果实遭到不可预知的后果。你说，我们会接纳智妍吗？”
    她说的合情合理，崔正源也不是全无准备。自信地一笑，崔正源显得无比的自信。
    刚才泰妍给他来了一个答非所问，那么他现在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右手猛地扬起来，划过一道弧线。他的声音同样响亮清晰，在寒风中凝而不散。“你欧巴我做娱乐策划这么多年了，涉及到的领域更是覆盖了娱乐圈的方方面面。其他的我们不提，单单说说歌谣界。李贞贤、金钟国、李孝利、sg wanna be、wonder girls、dark.l，还包括我自己。有谁是不成功的吗？”
    那一个个的名字都跟一颗善良的恒星一样耀眼，让现在的泰妍都只有仰慕的份。
    李贞贤连续三年被称为韩国最佳女歌手，更是红遍亚洲。
    金钟国去年的四冠王震古烁今，空前绝后。
    李孝利掀起了性感风暴，直到现在韩国女歌手的no.1。
    sg wanna be是抒情歌曲的王者，被誉为韩国的唱功自尊心。连续多年的唱片销量王者，歌迷更是遍布各个年龄阶段。
    wonder girls更不要说，复古三部曲彻底奠定了她们的国民女团地位，可是包括泰妍等人在内的无数的女孩子梦寐以求追赶的目标。
    而和她们关系最近的dark.l，给她的感触也是最深。不久前的梦想演唱会上，那连成海洋的水晶白已经成为泰妍发誓要带着姐妹们追求的极限。
    作为歌手的，谁不希望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海？
    此时崔正源提起这些歌手跟组合，哪怕再虚伪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在策划方面的功绩跟实力。
    “欧巴好厉害。”泰妍是个诚实的孩子，自然不会违心地说谎。
    崔正源凝视着她的眼睛，反问道：“既然我可以策划出那么多成功的歌手，为什么在你们的身上就不能继续成功呢？为什么你一定就要认为智妍的加入会拖累你们，而不是为你们又增添一道光环呢？”
    挟巨大的成功光环，让崔正源的压迫性空前强大。这可是实打实的成绩，让他说话的底气无比坚实。
    泰妍被这种气场压制的简直呼吸不能，紊乱的脑袋拼命地想要组织起反驳的词句，却始终不听使唤。
    到最后，她只有把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拿了出来。“可是智妍她太小了，才十四岁，现在就站在舞台上，能做什么？”
    崔正源伸出双手，把住泰妍的肩膀。一字一顿地道：“关于智妍的问题，相信我，会有完整的方案给你们的。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可以记住，当她和你们一起站在舞台上的时候，绝对是一颗闪闪发光的珍珠，而不是硬涩晦朴的沙砾。”
    末了，怕泰妍不相信，崔正源又慢慢地述说起来。“其实吧，智妍加入或者不加入你们，都不影响你们的出道。没有人是不可或缺的，少了谁也改变不了公司的计划。只不过呢，智妍加入进来，可以让你们的策划上面丰富不少。我之所以选择把她加入进来，是因为现在娱乐圈的发展变化太快，以往的一些方式已经做不到出奇制胜了。应该说，智妍的出现可以让我在策划方面的某些预想的方案得以实施。这样将来再推出其他的艺人的时候，可以起到参考的价值。如果她没有出现的话，关于你们这个组合其实是另外一种模式的。”
    泰妍听了一个稀里糊涂，有些懂又有些不懂。
    她现在还是一个站在娱乐圈边缘的人，看什么都如同雾里看花。关于歌手的生存问题都是还掌握不了，更不要说更高深的娱乐策划了。
    不过她还是明白崔正源的意思，那就是有没有智妍，她们这个组合的方式和对外宣传的模式都有着很大的不同。
    “那么哪一种更好呢？”她虽然不懂这些，但却有着更简单有效的价值论证方法。
    哪一种方案对组合有好处，哪一种就是好的。
    但是崔正源却摇摇头，苦笑道：“我怎么知道？在策划的结果出现之前，谁也没法预料到的。其实很多时候搞娱乐策划就跟下注赌博一样，你永远不会知道当底牌放开的时候，你的手里是同花顺还是二三五。”
    “哦，原来欧巴是把我们当成试验田了。”泰妍一副抓住了痛脚的样子，气哼哼地道。
    崔正源倒是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切，在这方面谁不是试验田？就连当初筹备我自己出道的时候，那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的。”
    见他的话都说到了这种地步，泰妍的心里也明白，智妍的加入是板上钉钉的了。
    固然从个人情绪方面来讲，抵制是不可避免的。但金泰妍就是金泰妍，她的心胸决定了，为组合的利益着想远远超过了个人的情感。
    如果智妍真的表现出了为组合而努力的态度，那么接受她也不是不可以。但就怕这个小孩好逸恶劳，只等着享受成果，而不为了组合的前途出力。
    那样的话，真是心胸再博大的人也接受无能啊。
    “欧巴，智妍的性格如何？是不是一个肯努力的孩子？”泰妍决定还是向崔正源咨询一下，毕竟是他亲自招进来的，应该会有所了解吧。
    肯不肯努力？想着带上走上舞台的小恐龙，即使痛着疼着也要笑着，哪怕笑的都流泪了也惹着的女孩。崔正源微微一笑，“你们可要努力了？要不然的话，有一天被妹妹超过了可不要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