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们为什么会这样吗？”
    崔正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回去。
    智妍当然不知道，不然她也不会过来问这个问题了。
    崔正源也知道她回答不出来，他这么问只不过是一个引子而已。所以这个问题，还要由他自己来说。“你们到现在已经出道五年了，不是刚刚登上舞台的新人。经历的增长，必然会带来心境上的区别。你想想，当初你们刚开始出道的时候，是不是每一次登上舞台都会显得很紧张、很激动、很忐忑？但是现在呢，还有这样吗？”
    智妍回想了一下这几年的经历，慢慢地摇着头。“当然不会了，我们现在都已经很熟悉舞台了。如果还要紧张的话，那就不正常了。”
    崔正源哈哈一笑，“是啊，你们都不会紧张了。可是没有了紧张感，那你们在准备的时候还会生怕出错，一遍又一遍的小心、仔细准备吗？”
    这一次智妍只是摇摇头，干脆不用语言回答了。
    做什么事情，经验最重要。经验多了，就可以熟能生巧。
    当所做的工作变成了习惯之后，一切都能顺风顺水地完成准备。现在她们准备舞台的时候，可以很轻松地就做到完美。
    这样的情况下，要是还紧张、忐忑、小心、谨慎的话，那不成了神经病吗？
    崔正源终于说到了正题，慢慢地给智妍解释起来。“其实在你看来，好像她们都丧失了当初的热情。其实她们只不过已经将艺人这份工作，当成了一种习惯。你说你每天吃饭刷牙、洗澡睡觉的时候，难道也充满了热情去做吗？”
    智妍也听明白了，同时对于崔正源的解释也有了一种醒悟。
    因为很熟悉了活动的流程，加上实力的逐步提高，让她们在做习以为常的事情时，当然没有了往日的那种激情满满的样子。
    只是正常的按部就班，但是在始终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智妍面前，这些姐姐们的样子却跟失去了热情差不多。
    之所以智妍跟姐姐们的表现不太一样，其中有三个原因。
    第一，她是一个是工作如命的人。每当工作的时候，也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而且她又是最勤勉的一个，始终对工作充满了热情。
    所以当她面对工作完全释放了自己的热情的时候，姐姐们的按部就班就显得有些拖沓、呆板和心不在焉。
    第二个原因就是，如今的这些女孩们，早已不是当初一无所有的灰姑娘了。
    单个拿出来，她们当中任何的一个身家都不菲。作为腰包殷实的小富婆，如今她们最先考虑的问题当然不是温饱，而是如何享受生活。
    而懂得了享受之后，再让她们如同从前那般吃苦耐劳、卖命工作，显然不现实。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豪奢生活的她们，即使没有忘记掉初心，但是在热情上总归会有所消减。
    一个最有差距的统计就能够看出来了。
    出道刚开始的三年，居丽平均每天要有十个小时的时间用在训练上。回到家的时候，基本上都会累的虚脱。
    而现在，以崔正源的观察，居丽可能要三天都能够在练习室里呆上十个小时。
    这还不算在练习室的时候，她们投入到训练中的时间比例，可能她们喝水、休息、玩闹的时间都会比以前增加不少。
    这样的差别如果不是细心观察，一般人很难察觉到。但智妍是天天跟她们生活在一起的人，感觉自然不同。
    最后一个原因，是在于智妍的特殊性。
    虽然她们作为一个整体存在，但其他人从2007年开始，到如今已经出道五年了。
    按照韩国娱乐圈的规律来讲，这几乎就是一个偶像组合从出道、爆发、巅峰再到解散的全部阶段了。
    虽然还是有很多组合突破了这个时间的魔咒，但不可否认，大部分组合还是倒在了这个魔咒里。
    就算是在a.p公司里，关系一直很好的sg wanna be和wonder girls，也同样如此。
    他们的成员之间并没有什么无法化解的矛盾，也跟公司没有任何的利害冲突。但是五年的时间一到，大家还是想要脱离组合的桎梏，实现单飞的梦想。
    究其原因，这是利益使然。毕竟单独作为一个艺人，赚的肯定要比组合多的多。
    但dark.l和girlsgeneration却不同，首先他们还远远未到需要解散的程度。而他们组合在一起，能够实现利益的最大化。
    因此从客观事实来看，智妍的担忧完全不用在意。
    之所以说是智妍的特殊性，那是因为她虽然从一开始就是girlsgeneration的成员。但她却是在girlsgeneration出道两年后才加入进来的，也就是说，相比起成员们，2009年才是她正式出道的年份。
    到现如今，智妍的出道时限也才三年不到。
    加上girlsgeneration里其他的成员人气十足，份外耀眼，没有让她像前世在t-ara里那样，一人独揽ace的地位和光环。
    如此一来，智妍还从来没有品尝过顶级人气的滋味，自然也就不会感到知足。
    不同偶像组合里的普通成员，出道五年后还没有获得想象的人气，也就安于现状了。
    毕竟用了五年的时间都没有做到，估计今后再如何努力，也不会存在这种希望了。
    但智妍显然还没有到认命的年纪，只是觉着自己再努努力，就可以成为像允儿、泰妍、居丽、恩静这样的顶级idol。
    她和姐姐们的心理有落差，所以在面对队友们四平八稳的风格时，心里充满担忧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只不过后面的理由他没有对智妍说，也没法说。
    这样的问题不适合由她来说，否则的话不但起不到答疑解惑的目的，相反还很可能在她们当中制造出裂痕来。
    原本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或许一下子就会变成永远也无法弥补的冲突。
    因此在晚上送走了她们之后，崔正源把这种想法只告诉了居丽一个人。
    听完了崔正源的转述，居丽的脸色因为羞愧而变的红润起来。“该死的，我们都没有意识到。”
    崔正源抚摸着她的秀发，劝慰道：“不用上火，又不是什么大事。回头你和泰妍、素妍、恩静、允儿几人交流一下。等你们几个有话事权的人形成了共识后，再让大家集体讨论一下，对这些时日的行为做些反思，今后不会让忙内心存危机感就是了。”
    girlsgeneration和其他的组合一样，虽然人数不少，但也不是谁都有决定权的。
    在这个十一人的大型组合里，能够代表大家决定组合意志和方向的，也就是居丽、泰妍、素妍、恩静和允儿五人。
    居丽是大姐大，泰妍是队长，素妍是发言人，恩静是全能代表，而允儿则是人气最高的成员。
    不客气地说，其他人有点什么事故，并不会对组合产生过于严重的影响。但要是她们五人有个风吹草动，这个girlsgeneration都会无法安稳。
    就像前世的少女时代一样，同样都是谈恋爱，但产生的反应却各不相同。
    秀英和孝渊的情况爆出来后，大家也只不过是“哦，是这样啊”就过去了。
    但是泰妍和允儿的绯闻确认之后，很多人都是一种天塌了的感觉。那段时间网络上各种闹剧层出不穷，到处都能掀起骂战。
    又比如后来西卡的退队，立马就让少女时代展现出了不可逆转的颓势，影响力大不如前。
    而要是退队的换成是秀英、孝渊、sunny等人的话，最多掀起点小浪花，随后也就过去了。
    在girlsgeneration里，只要是居丽、泰妍、素妍、恩静和允儿五人一致决定的事情，其他人根本不会有什么反对的意见，也反对不了。
    这和人的性格、尊严无关，完全就是因为权力、利益决定的。
    崔正源只是把情况通报了一下，就撒手不管了。但居丽却牢牢地记在了心头，第二天大家打歌结束之后，趁着解散的时机，找到了泰妍。
    两人避开队友们，驱车来到了海边。一边吹着海风、欣赏着浪花涌动，一边听居丽把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泰妍叹了口气，才有些斟酌地说道：“其实忙内担心的情况，我很早以前就发现了。只是觉着现在大家都长大了，再像以前那样说教不好，所以在忍着的。”
    说话的同时，她的眼睛有意无意地看着居丽。
    要说组合里面最会享受生活，也乐于享受生活的，除了居丽就还有西卡了。
    但西卡并不管事，只要不侵犯自己的利益就可以了。而且她还比较能够听从大家的意见，也会遵守组合的规范。
    唯独居丽，给泰妍的压力太大了。
    她们这些人，包括她，说是从小被居丽拉扯大的，都不算过份。
    当初大家都还小的时候，要不是居丽一心护着，说不定她们要被那些练习生前辈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现在居丽又从大姐大摇身一变，成为了人人羡慕和敬畏的常务夫人，等于是大家的老板娘了。
    她们再了不起，也只不过是打工的。又有哪个打工的，不知死活去指摘老板娘的是非呢？
    今天要不是居丽找到她，主动说起这件事，估计泰妍可能连这样的暗示动作都不会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