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黛玉亲自写了一封信,随后让灵央出门一趟把信送到玉珏手上。
按黛玉的想法是,玉珏本还在南边,是她一纸书信劳烦了他回来。这份恩情不是小的。
当玉珏接到信看了之后,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气黛玉把这件事划得那么清楚,与他显得很是外道。笑的是她要是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看看到时还会不会同他客气!
白旭白日睡了好长时间,到了晚上精力充沛,睡意全无。看见玉珏房里的灯亮着,又听见隐隐的说话声。
“听起来倒像是个女子?”白旭摸着下巴自言自语,一边抬脚往旁边房间去。
才到门口,此间房门便从里被打开了。
“原来是你?”白旭看到灵央第一眼便认出了她就是跟在玉珏姐姐身边的丫头之一。
灵央也愣了一下,随后想到他既是小侯爷师兄,那在此见到也就没什么奇怪了。
点了点头,灵央笑道:“白公子。”对于救过黛玉的白旭,灵央心里充满感激。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白旭问的自然。
灵央笑道:“公子唤我灵央即可。”
白旭看得出来,此人也是个练家子,仅此一点他对这个灵央便生出几分赞赏来。他看人不光是外表,习武者向来是武力为尊,对那些有能力者,他自然也会多看重几分。
不过痴武但不烂武,好的武者定是内外兼修,而烂武之人则更多的是以武谋利,以武害人。
灵央侧身请他进屋,玉珏正在里面。
白旭跨步进去,在堪堪要擦过灵央身旁时,说了一句:“白旭就可,不必公子公子的叫。”他一个江湖人并不讲究这许多。
灵央听了又是一愣,心道:直接称他的名姓为免太过失礼了。况且他还救过她们姑娘,是恩人了!
玉珏抬头看他,“师兄这么晚还不休息?”
“白日睡的久了,现在睡不下。你不是也还没睡么!”白旭走到一旁自顾自的坐下。
“有一事要和师弟商量一下。”
“什么事?”
“我打算在你府上住一段日子,不知师弟可收留?”他来京城还有正事要办,一天两天是走不了的。
玉珏挑眉:“我若不收留,师兄难道要去露宿街头?”
“呵呵,那倒不至于,小小的客栈钱为兄还是住的起的。不过既然师弟府邸这样舒服,我又何必舍近求远呢?你说是不是?”
“哦,我这里可不养闲人。”玉珏偏不想让他这么轻易的就如愿。
“唉,是不是侯爷做的时间久了,现在在师兄面前都不忘摆架子。我可是你亲师兄,哪里算是闲人?”白旭的一张嘴也不是白张的。
玉珏咬牙,心里想着要不要直接把他丢出去?不拿这个侯爷头衔说事,难道会死么?
知道他最不爱听到什么侯爷不侯爷的,还拿话激他恼火!
哼,他偏不上当。
“师兄出去住要花钱,不如花相同的银子寄住在我这里。地方宽敞不说,就是环境也自然是客栈不可比拟的。而且府里的厨娘手艺也是难得。”
白旭闻言便被噎了一下,不过随即笑道:“师弟难道还缺师兄这点银子?都说谈钱伤感情,师弟怎么越来越显世俗了?”
“本就是俗世中人,世俗又如何?俗话说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玉珏笑道,他又不是什么圣人?那还装什么高洁!
摇了摇头,白旭笑叹道:“老头子原来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小气的从自己师兄身上扣银子,可算不得本事!”
灵央还在屋里,看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斗嘴,只觉好笑。他们一个是圣上亲封的侯爷,一个是神医的亲孙子,此时却为了几两银子……
本想出声提醒,她还要快些回去呢。没想到白旭却先她一步开口道:“让灵央姑娘见笑了,我们师兄弟只是在联络感情,你请不要介意才好。”
灵央笑着摇了摇头,“公子放心,灵央自然明白。”
“来者是客,灵央姑娘坐下说话才妥当。”白旭说着还望了玉珏一眼。
玉珏暗自咬牙,眼角的些许青筋浮现,他这是在说他不懂得待客之道!
“灵央还急着回去,不敢烦扰。多谢公子好意!”灵央如实道。
将手里写好的东西交给灵央,玉珏不想理他这个师兄,只对灵央道:“还劳烦灵央姐姐再将此回信带给林姐姐,林珏感激不尽。”
“侯爷客气了,这是灵央分内之责。我这便回了,侯爷快些歇息罢。”
灵央向玉珏、白旭告了辞,便快速的悄悄回到了贾家。
见黛玉已经睡下了,灵央便将信笺夹在了黛玉书桌上的一本书里,等着她明日起来再看。
且说鸳鸯出了角门,脸上依旧滚烫发热,心内突突的乱跳,心想这真是意外之事。
因说这种事情实属非常,若说出来那便是奸盗相连,关系人命,还保不住连累旁人。
鸳鸯想了想,此事横竖与自己无什么关系,且藏在心底,不说给人知道。那肯定相安无事,对大家都好。于是回房复了贾母的命,然后服侍贾母安息。
司棋因从小和他姑表兄弟一处长大,起初时仅是小儿戏言,订下将来不娶不嫁。近年大了,彼此又出落得品貌风流。
司棋回家时,二人时常眉来眼去,旧情不断,只是不得机会入手。又生怕彼此父母不同意,二人这才设法,彼此里外买通园内老婆子们,留门看道。
今日趁乱,初次入港。虽未成双,但他们却也海誓山盟,私传表记。不想却被鸳鸯撞破,那小厮早后来从角门偷偷的溜出去。司棋则一夜不曾睡着,心中后悔不跌。
至次日,待见了鸳鸯,她脸上便是红一阵白一阵的。昔日的好姐妹,如今被此事一弄,竟不知如何是好了。司棋是心怀鬼胎,一日茶饭无心,起坐都恍惚。挨了两日,直到确实没听见有什么动静时,方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