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真和袁莫莫互看一眼:哟,这个黑市还挺高级,还会障眼法。
两人进黑市逛了一圈,觉得有些失望,里面卖的东西并不让人惊艳,就是一些常见的生活物品及布料,连字画都没,稀奇玩意也没,两人准备掉头走。
这时,一留八字胡须的中年男人拦住她俩,“两位,可否借一步说话”,李真真两人互看一看,不打算去,那人万一碰瓷怎么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中年男人拿出一块木牌,主动解释:“这里一共有二层,我们现在在一层,楼下还有一层,一般只有熟客,或在这里买过东西,具有一定财力的人才可以去到楼下,我观你们也是有实力者,不知两位想去楼下看看吗?”
李真真警惕问道:“想倒是想去,可你为什么要带我们去?”
中年男人自我介绍:“我叫老杜,我看两位是诚心来买东西的,而我又刚好有木牌,我想和你们二人交个好,带你们去楼下逛逛”。
李真真看着老杜,问:“你免费带我们进去?”
老杜笑了笑:“当然不是,我收你们每人二两银子的带路费。”
李真真和袁莫莫对看一眼,好吧,原来是个中介,这明码实价的标上费用她俩倒敢去了:“行吧,你带路。”
老杜连连夸赞她俩:“两位姐姐爽快人,我带你们去几家好店,那几家只卖上等货。”
两人随老杜来到黑市的地下一层,这里布局和上面差不多,只不过人少些。老杜带着她俩去看了几家的玉佩和首饰,两人兴趣缺缺,都没看上眼,这也难怪,李真真是县主,袁莫莫是少族长,她俩又有现代记忆,所以这黑市的好物在她俩眼里那也就个一般般。
老杜看两人对这些东西都兴趣不大,他灵机一动,把她俩带到一个摊位,“小六,把你们这里的画册拿来给这两位姑娘看一下”。
小六看了眼二人,殷勤从柜台下拿出两本图册,开始给她们介绍:“两位姐姐,你们看,这本是美人图,这本是美男图,你们喜欢哪副画我再给你们取哪副大画过来。”
李真真翻开一看,那画工,很一般,她把画册合拢递回去。
那小六看她对那画册看不上眼,就又从柜台下取了两幅画出来,“这可是珍品,我一般不取出来给别人看的,今天我看是老杜带你们来的,我才取出来给你们看,你们看,这副是月光族少族长的画像,这副是我朝永福县主的画像”。
李真真和袁莫莫听到这两个名字,浑身一个激灵,还以为被认出来了,接着,那叫小六的小伙摆出两幅画像,只见两张宣纸上各画着一个下巴尖尖的美人,她画中人宛若葫芦娃里的蛇精似的,如果不是左边纸上写着永福县主四个字,右边纸上写着月光族少族长五个字,两张画在她俩看来几乎一模一样。
李真真有点怀疑人生了,难道她在外人眼中长这样,不过转头一想,边城中的人应该没人见过她,估计是猜测画的,还好还好,她不长这样!
同时,袁莫莫也看着这两副画陷入沉思,她陷入了容貌焦虑中,难道自己在族人眼中长这样?
宝石在一边看完,发表感想,但她不敢说见过县主,她只有说:“我见过那月光族的少族长,好像不长这样呀。”
小六咳了咳,镇定的开始忽悠人:“这叫意识流,当你认为她是月光族少族长时她就是,你闭上眼睛想想,你再睁开眼,是不是觉得少族长就长这样了呢?”
袁莫莫垮下了脸:“我觉得你在侮辱我们的智商。”
李真真皱眉:“这忽悠过了哈。”
小六赶紧叫屈:“哎呀呀,两位姑奶奶,这两幅画真是我们这里卖得最好的呀,是我们这里画得最好的画师画的,不信你瞧多福公主的画像。”
一展开多福公主的那副画像,李真真心里平衡了,好嘛,这画得是个啥,她和袁莫莫那个画像至少还可以看出是个女的,这多福的画像给画成了一奇奇怪怪的生物。
最后,因为在这里啰嗦了一会,李真真又觉得此行不能毫无收获,就算是反面教材也得先买回去,于是,她买了一本美女图也买了一本美男图,还硬着头皮买了她、袁莫莫、多福三人的画像回府。
两人是兴致勃勃出去,脸色黯然回来,显然这次的黑市之行并不让人愉悦。
***
回房间后,李真真就关了房门说要画画,一个时辰后,她拿了一份图纸去找袁莫莫,“我画了一份施工图,我打算把你们月光族在城郊的那块地上建一个商贸城。”
袁莫莫:“商贸城?”
李真真:“嗯,就跟现代的购物天街一样,把商业街、茶楼、酒馆、住宅融合在一起,建一个大型的商贸购物中心。这里本就是边境贸易地,我们建个大型的商贸城,给朝廷交税,这样既合法又合理。”
袁莫莫点头:“我是没意见,可天街都是好几层,建成错落有致的建筑,这里的房子最多能建两层,这天街不好修啊!”
李真真拿出图纸,指着图纸对袁莫莫讲:“我画了图,图纸参考了我们去南京旅游时参观过的瓮城,做了改良,我打算修成内外两街,就好比内外两个圆圈,外圈全部修成商业街,内圈修成我们住的地方和工坊,如果北荒也乱起来,我们可直接关闭外圈商业街的大门,到时,我们先在外圈防守,如果外圈失守,可退至内圈进行二次防御。”
袁莫莫看完图纸:“我没意见,不过你这图中画的藏兵洞和储存粮食的地方,得找可靠的人去修建。”
李真真点了点头:“我打算叫我的私兵去修建,对了,你派人去元城接我孩子和私兵的人走了没?“
袁莫莫得瑟道:“早走了,前天就走了,你答应留北荒那天我就安排人去了。”
李真真点头:“行,等我私兵到了就让他们开始修藏兵洞和储存粮食的地方,但这挖矿的人得你来安排。”
袁莫莫豪气许下诺言:“没问题,你负责修商贸城,我负责挖矿,咱们姐妹合力,在这乱世撑起一片天。”
***
傍晚时分,两人吃完晚食,袁莫莫的手下送来那十个姑娘的卖身契约,李真真拿着契约来到她们住的房间,她把契约分给几人:“我想了想,这契约还是你们自己留着好,当然,对外你们是我的人,但对内,你们都是自由身。”
十人也没想到李真真会这么爽快的把契约送给她们,虽说之前无奈成为奴仆,但拿到自身契约,还是挺让人愉悦的。
这一下,十人对李真真更显亲近。
李真真坐下来,打算和她们几人表明一下自身想法,“我把卖身契还给你们了,但我这里不养闲人,你们跟着我,要自己赚银子自己花,你们也看到了,我那些私兵这一路都是干活赚银子的。现在,你们每人说一下自己擅长的吧。”
秦白薇第一个开口:“我擅刺绣,双面绣也会”。
秦书曼:“我擅画画。”
王美丽:“我擅篆刻。”李真真好奇地看了她一眼,王美丽:“我真的会。”
张雨艳:“我擅琴,刺绣也不错。”
谢梅:“我会做团扇,我喜欢做,父亲还请了个女师傅来府中教过我。”这个,李真真还有点诧异。
接下来另五人也各说了自己的擅长,几乎都是画画和刺绣。
李真真听后表态:“你们要什么材料,我让人给你们送来,你们十人先在这里试着做一些成品出来,做得最好的人给奖励,对了,可以几人合作做,以五日为期限吧,五日后,我再来看你们做得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第75章 ·
袁莫莫还是很给力, 拿到图纸的第二日,她就安排了一队人去郊外田地上动工修建商贸城,另外, 她还让她的亲信在寻找探矿之人。
李真真这几日也没闲着, 每天都忙得早出晚归,她在学院附近那块空地上上勘测, 经过多番考察, 她决定在那块地上修建一座碉楼,碉楼是华国一种特殊的民居建筑,因形状似碉堡而得名。碉楼比普通民居坚固厚实, 窗的开口也小,外设铁板门窗。
那块地背靠山, 非常适合做碉楼, 碉楼外面再围个小院儿, 院子围高一些,种上月季花, 花开时爬满整墙,很漂亮,小院儿左边开一小块菜地,种些菜,边上修个鸡笼养几只鸡,小院儿右边种几棵葡萄树,葡萄架下搭个遮阴棚, 到葡萄成熟时, 摘几串下来吃, 想想就很甜,然后, 还要修露天座椅,等天气晴朗时,两孩子可以在那里玩。
大门边及进来那段路上还得种上一些花,不拘什么花,就是野花也行,这样,四季皆有花景。
当然,还得打口井,这样吃水方便,夏天时把西瓜冻井里,想吃的时候,再从井里捞起来切开吃,那冰冻的凉爽的味,够了,想想都要流口水。
画完自家居住的图纸,李真真又忙着画沙地规划图,她回忆了一下,沙地适合种的农作物还不少,有西瓜、花生、西红柿,还有沙棘树、山楂树,另外,还有几样药材也适合沙地种植,甘草、北沙参、黄芪、黄芩。
她把这几样农作物的名字写下来,让袁莫莫安排人去寻种子。
****
离北荒城外三十公里的铁矿山,山脚下有一群男子在挖矿,人数颇多,有好几千人,这些人中有一些朝廷重型犯,还有一些是征过来的徭役,因这段时间备|战,需要的铁矿数量多,流放而来的那几家的男丁也在这里挖矿。
这些人辰时开始干活,酉时才停工,一天要劳作六个时辰,稍有不慎,会遭到教头的鞭打。
这群人中有一个很勤恳的家伙,他从来都是蒙头干活,一个人干的活比其他两人都干得多,他不和别人搭伙,也不怎么讲话,要不是教头听他发出过几个嗯字,还以为他是个哑巴,真是个怪人。
但这矿山下其他人都不敢惹他,听说他是个刺头,曾经一个人赤手和十几个拿棍棒的人打架,还打残了这里曾经的老大。
在这里,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拳头好使就是老大,所以虽然他善于干活,但谁也不敢指使他。
教头眼中的这个怪人就是秦燃。
他们四百人刚来这里时,其他人欺生,他们来的第一天,让他们四百人挤在两间通铺里,按标准,应该是一百人住一间通铺的,但其他人多占了位置,只给了他们两间通铺。
他们忍了,既然都这样了,还能怎样,先忍忍吧,对方有三千多人,他们只有四百人,慢慢再想办法回击吧,如果县主在就好了,她肯定有办法,好些人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事情的爆发是在有一日,秦燃去山后小溪边洗漱回来,之前他们一群人都灰头土脸的,也没人在意,待他洗漱后,有几个好男风的人开始打起他的主意,没办法,他长得太令人惊艳了。
在这里,太荒凉又太压抑,所以好些淫、邪之人就开始打起了男子的主意。
当年,十六岁的秦燃从山上回京,进学院念书时,也让几个好男风的男子心动了一阵子,但他们打听到他是秦国公的嫡子,还是劝退了,秦家虽已落魄,但公府依旧是公府,其他人不得逾越。
现在,在这里,没有身份的限制,谁也不知道谁之前是什么身份,有人开始动歪脑筋。
这群人中为首之人,因脸上有条刀疤,故人称刀疤二,他是朝廷重犯,所以早在两年前就被关在这里挖矿,他来后,渐渐收服了一群小弟,以他为首,欺压其他人。
这刀疤二起先是好女色的,但在这里关了两年,慢慢的,他也开始好起男色来,今日,他带了十几个小弟一起,打算趁秦燃回通铺的路上伏击他,反正那小子一直独来独往的,他还觉得十几个人多了呢!
那天,他们带了棍棒准备先吓唬一下那个小白脸,希望他是个怂蛋,直接屈服,那他们连手都不用动了。
看到那小白脸走过来,刀疤二一个眼神,罗六跑出去拦着他,“喂,小子,我们老大问你要不要跟了他”,小白脸用他那没有什么温度的眼神看了罗六一眼,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走。
罗六再次拦他,“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说实话,我们老大看上你了,你跟着我们老大,我们老大罩你,我们以后改叫你大嫂,行不?”那小白脸听了他的话,却只用那深沉的眼看了他一眼,还是准备继续走。
这时,那刀疤二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绣工非常差劲的香囊,“这个香囊是你的吧,这是你相好给你绣的,绣的歪歪扭扭的,你那相好手艺好差劲,哈哈哈!”
一个闪神,那小白脸来到刀疤二身前,一把抢过香囊,并折断了刀疤二的手,在一旁的李四都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他劈手用棍子打向小白脸,但那小白脸却完全无视棍子,被打了一棍后,赤手夺过李四的棍棒就朝其他十几人攻击。
这群人是这一片矿山的老大,平时不知道欺凌了多少人,今日,他们才知道这小白脸动起手来是真的疯,十几人被他打得缩在一团,头破血流,那少年见血后好像更疯,血点沾在他脸上,宛如修罗,他的脸上、眼上带着兴奋的光,有那么一瞬间,他们竟从那少年的眼神中看到了疯狂。
那一瞬,他们觉得对方那面孔妖异到让人恐慌,这是一个成了魔的人。
这时,那小白脸一伙的人到了,叫住他:“秦燃,你冷静点”,小白脸短暂的暂停了他的疯狂。
但很快,他只是短暂的清醒了下,他并不打算放过他们,他拿起棍棒朝他们十几人走来,他们十几人在地上蹭着地往后退,那李四是站在最前面的,也是被打得最狠的,他躺在地上,显然已经动不了,那小白脸来到刀疤二身边,他拧起了刀疤二,想扭断他的脖子,李四很忠心,想去救刀疤二,但那人却用另一只手拧住了李四,他左右手各拧一个人,准备同时扭断两人的脖子。
罗六和李四从小一起长大,他忍不住叫了一声:“李四”。就这一声,让原本准备扭脖子的人激颤了一下,然后,那成魔的人终于变成了人。
他站起身来,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低头看了看沾满鲜血的手,急匆匆的走了。
就这样,这十几人的命给捡了回来,后来,他们才从流放的人口中辗转得知,原来那疯小子的老婆叫李四。
***
今日,挖完矿后,大家都回大通铺休息,在这里都是一百人住一间大通铺,没有什么隐私不隐私。
秦燃的三哥秦浩见秦燃洗完脸回来,悄悄塞了一个白面馒头给他:“今日是你的生辰,请你吃个白面馒头吧”。
秦燃接过馒头,分了一半给他三哥:“一起”。
秦浩也没有客气,接过馒头一口咬过,自嘲道,“我们混得真惨,什么时候吃个馒头都成了开心的事,流放途中都没有这么惨过”。
秦燃嗯了一声,没回他的话。
秦浩看了秦燃一眼,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和县主真的没可能了”。
秦燃自从入了矿山后,一直很少讲话,多数是回答嗯,可以,行,今日,他罕见地多说了两句:“她挺好,回上京去,不用跟着我受苦”。
秦浩在一旁听着,久久没有讲话,他最后问了一句:“如果不是流放,我们都在上京,你会和她和离吗?”
秦燃歪头看向他,答道:“不会,就算她厌了我,我也不会离开她。哥,我真的很喜她,很喜。”这是秦燃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主动说他喜欢李真真,以往,他都很内敛,不会表达,这次,他很自然的在其他人面前说出了很喜这两个字。
晚上,他把手靠在脑后,往年,他生辰那日,他和真娘总是一起度过,第一年是他们两人一起,有了大英俊后,他们就三人一起,后来又有了小英俊,他们就四人一起,真娘在每年的这一日,都会点好蜡烛,让他许愿,他每年都许一家平安,今年,没有蜡烛,但是他想许愿,他愿真娘一世安康。
迷迷糊糊中,他睡着了,梦中他回到当年在学院时,当时,学院有饭堂,午食他都在饭堂吃,在学院时他性格内向,又因真娘的原因,他没有一个朋友,他一般都独自一人在木桌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