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厂公子哥的四个轮子的车,柳子归只是图一时的痛快,一口气顺了之后,他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状态,像是画在画上的图像一样,有没有人气味,全看当时画家的状态与技术。
一辆车好几十万,在当时来说,那是一家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是很多很多的钱,多的好多人都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突然在夜间别人砸了,自然是轰动一方。
只是大雪封路,虽然及时的报了警,但是到了下午的时候,还是没有看见有警察过来,到是引来的不少的围观群众。看着那么围观的人群,和地上杂乱的脚印,柳子归的嘴角不由的挂上了一丝微笑。
砸了车之后,柳子归自然是要找个机会,看看自己的成果,昨天晚上走的太急,还没有看一掌下去有怎样的收获,今日抓到一个机会,不瞧上一两眼,恐怕又要添上新的一个塞子了。
车子被拍的面目全非,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车子的样子越是残破,柳子归嘴角的弧度就越大。柳子归觉得这一辆车坏的值,能够让自己心情舒畅,这辆车就具有了超现实的意义。
车子旁边站着三个人,白来才、陈七凤和白明玉,白来才愁眉苦脸,陈七凤在擦着眼泪,白明玉皱着眉头,清秀的脸蛋上全是煞气,柳子归没有看到传说中厂公子哥,老头头老太太,大叔大妈都是不少。
“这是谁干的呀!”
“我猜这不是人能够干出来的,你们看这车子上的痕迹,像是一个掌印,像是有人从空中拍了一掌!”
“哎,老江,听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有点像手印耶!”
“肯定是有妖魔作怪,不然这个天怎么下雪就下个不停呢,搞得我儿子都回不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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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人自有乡村人的智慧,会联想,会挖苦。看到掌印模样的的痕迹,就想到了妖魔,进而联想到天气。看到这一小月里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车子废了,顺气的时候,还顺带挖苦一下白家没有儿子,只有女儿。
车子无缘无故变成了一堆废铁,白明玉自然是生气,但是乡亲的话更让她生气。人就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若是距离够大,那还无所谓,若是相差的距离在看的见的范围之内,那就是横看也不是,竖看也不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白明玉最近带着男朋友开着车子回来,让许多人都红了眼,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心里早就嫉妒坏了,也不知道编排了什么恶毒的诅咒。白明玉不会怀疑有人暗地里希望自己和男朋友开着车,出个车祸。
现在虽然没有开车出车祸,但是更可气的是,车子无然无故的就报废了,连一个原因都不知道。那些人看着废铁一样的车子,堵住的气儿顺了,然后就开始挖苦自己。
白明玉知道,自己的父母没有生儿子,是他们心里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自己这次高调的回来,也是想让父母在乡亲面前出一口气,生女儿不比生儿子差。生儿子有几个买的起四个轮子的车子,没有,在章台镇没有一个人买的起。
现在唯一能够撑得面子的车子变成了废铁,白明玉就在暴走的边缘了,那些个乡亲又丢了一个火星,一下子就点爆了白明玉。
“够了,你们够了,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辆车吗,废了就废了,我们买的起第一辆,就买的起第二辆,我们有的是钱,你们儿子有钱吗?啊!有钱吗!”
白明玉长得好看,发飙骂人的时候也好看,柳子归站在人群后面,看着白明玉骂人的样子,心里暗道,好看,真好看,不愧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
“明玉啊,你这么说话可就不好啦,我们知道你男人有钱,可是有钱就了不起吗?”一个大叔对着白明玉的琼鼻唾沫横飞的说道。
“是啊,有钱就是了不起,有钱就是大爷,有钱就是可以买车,买完第一辆可砸,砸完之后,可以接着买第二辆,如果高兴还可以接着砸!”白明玉说的特别霸气。
一个大妈笑了,大声的说道:“说的跟唱的一样,你说的那钱是你的吗?还不是你男人的钱,不要忘了,你的男人他也是带把儿的!”
“你~~~!”
大妈的一句话把白明玉气的脸通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白来才知道这些人的嘴毒,就算是十个自己的女儿加起来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站了了出来。
“够了,吵什么吵,明玉,你怎么说的呢,他们是你的长辈,你能这么跟你的长辈说话吗?还不给我回到屋子里去,别再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白明玉恨恨的看着白来才一眼,转身就走,只不过没有去屋子里,而是往外面走去,拨开了人群,白明玉看到了藏在人群后面的柳子归,先是一愣,然后撇头就跑。
“明玉,明玉!”白来才在后面叫了两声,但是白明玉就是没有回头。
“这孩子!”白来才叹了一口气,道:“她是一个晚辈,还是一个孩子,而且从小就在你们身边长大,她是什么性格你们还不了解吗?不都是跟你们学的一个样嘛,刀子嘴豆腐心,你们何苦来哉要和她计较呢!”
“老白,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们的不是了?”
“我有这么说过吗?”
“但是你这话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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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些人在一起争论的样子,柳子归已经没有心情继续听下去了,他来这儿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看到了一堆废铁,柳子归觉得不虚此行,但是看到白明玉转身离去时那双红红的眼珠子,柳子归又有一些后悔自己的举动。
柳子归想了想了,还是跟着白明玉身后去了。
白明玉也没有去哪里,再说章台镇上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白明玉就沿着附近的那条小河逆流而上,这是一条记忆中的小河埂,一条记忆中不能忘却的小路。这一条小路,白明玉整整走了九年,这是她上学时走的路,小学和初中都是走的这条路,这条路是她的童年。
白明玉似乎知道柳子归要跟着过来,在一个弯道地方等着柳子归。等到柳子归跟上来了,白明玉又接着走,一直到走到了学校。
学校的大门没有锁,但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年关了,都放假了。操场上都是厚厚的白皑皑的积雪,上面没有什么脚印,看样子没有几个人过来。
白明玉走到一个大松树下,大松树下面有一个石桌和四把石椅,白明玉伸手扫了掉了石椅上的积雪,然后也不顾石椅的冰凉,坐了上去,看着柳子归从远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