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进门时,第一眼见到李主任,乍一看,以为他的脸上多了一张脸,当时我面色就变了变。
不过走进后,却发现并不是我刚才见到的那个样子。
李主任的脸上确实多了些东西,在他的右半边脸上,突兀的长了两簇跟眉毛差不多的浓毛起来,在浓毛的下边儿还有四个类似眼睛鼻子嘴巴的印记。
刚进门时,李主任正好又半边脸对着我,着实把我下了一大跳。
不过纵然李主任脸上没有长脸,他的模样,也让我心里有些毛毛的。
“贺鬼,你来了,坐吧。”李主任坐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床厚厚的被子,上半身穿着厚厚的毛衣,除了右半边脸有些怪以外,其余脸上倒还正常,就是瘦了不少。
浓眉,横眼,四十八岁,有些流氓气息,这就是李主任,据说年轻的时候加入过黑会,后来被人砍了两刀才退出江湖,靠着以前的人脉,坐上了公司的主任,一坐就是好几年。
“李主任,您这是怎么了?”见到李主任的模样,我几乎敢肯定李主任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这七月的大热天,他竟然盖着一床被子,还穿着毛衣,而起从他的身形来看,似乎比起以往起以往要瘦了一圈儿,最主要的是他的脸上隐约间还有黑眼圈,看来是有段日子没睡过好觉了。
“没事儿,咳……得了点儿小毛病。”李主任说话间,又咳嗽了两声,这才说道,“贺鬼啊,好好的怎么想着辞职了?”
“刚才在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李主任,谢谢您这段日子的栽培。”我直接搪塞了过去,然后把辞职单递到李主任的面前,李主任从茶几上拿了只笔,直接在上面签了字,然后对我说道:“老板那边等我病好了就过去找他签字,工资……下个月给你打卡里。”
李主任说起话来有气无力,见到他这幅模样,我心里倒是有些不好受,毕竟如果不是花晓月出现,李主任对我真的挺好的,也许是由于当年入过黑会的原因,特别的讲义气,什么事儿都不会忘记公司员工的利益。
这样一个好的老板,如果不是因为我恢复了记忆,恐怕是绝对不会离开的,但现实不得不让我离开,毕竟我的目标不在这里。
“李主任,您到底得了什么病?”我越看越觉得李主任的情况不正常,不像是什么正常的病,毕竟像他这样的症状,医学上恐怕还真没有。
“哎……”李主任叹口气道,“也不知道怎么的,半个月前,身上忽然开始长褶子,起初只是身上长,后来脸上也长,医生开了点药,吃了没什么效果,但愿过段时间会好吧。”
“这……”我皱了皱眉说道,“李主任,您身上的褶子最开始是不是长在腰上?”
李主任说的褶子,自然就是他脸上那种看上去像是皮肤皱起来一样的瘢痕印记。
“嗯,你知道?”李主任又咳嗽了一声,声音软软的说,“你说得没错,起初就是长在腰上,后来满身都长,身上瘢痕越来越多,我就感觉体质在迅速下降,大热天也感觉很冷,这不……还感冒了,怎么,你知道这种情况?”
得到李主任确认,我顿时头皮一麻,我岂止是知道,曾经我还遇到过。
鬼缠腰!
李主任得的是一种叫做鬼缠腰的癔病。
这种病起初就和医学上有种叫做蛇缠腰的病差不多,会围着腰开始慢慢地长瘢痕,不过蛇缠腰长得是疱疹,越多越疼,而鬼缠腰却只是简单的褶子,不痛不痒,只是围着腰部开始慢慢的长。
直到把腰部给围满,然后朝着身体蔓延,直到遍布患者的每一寸肌肤,等到最后一寸肌肤长上时,患者只有死路一条可走。
当初我刚下山,就遇到个孩子得了那种病,刚开始他家人也不认为有什么,后来才发现不对,等我到的时候,孩子上半身几乎已经长满了,非常的渗人。
后来我发现那孩子因为中午和其他孩子一起跑去池塘里游泳,在池塘里沾惹了一只‘水猴子’,也就是民间口中的淹死鬼,那脏东西缠上了他,所以他才会得鬼缠腰。
只是我面前的李主任怎么会得这种病?而且据他说已经有半个月了,半个月的时间,按照常理来说,半个月的时间,应该已经病入膏肓,快要挂了才对,可李主任为什么看上去还不算特别严重?
“李主任,能不能把你身上的瘢痕给我看看?你这种情况,以前我老家有个人也遇到过,兴许能有解决的办法。”想到李主任的病情,我最终还是想看看,如果能帮就帮。
李主任听后,面色有些犹豫,不过片刻后他还是答应了,把外套网上撩开了一部分。
随着毛衣从腰部往上卷起,映入我眼帘的是李主任已经瘦得不行的腰部,那腰部我甚至怀疑我两只手就能把它给夹起来。
他腰上一个个眼睛形状褶子并排而行,极有规律的遍布在上,看上去就像是李主任的身上多出来了一层厚厚的,即将要褪掉的皮。
“好了。”见到李主任身上的褶子,我几乎已经肯定了是蛇缠腰,于是问道:“李主任,现在那些褶子长到你身上哪个部位了?”
“咳咳……上半身几乎长满了,咳……我平时都不敢看。”李主任说道,“下半身到大腿的位置也有。”
看来还有救,得知李主任病情后,我直接说道:“李主任,这种病应该是被什么东西传染上的,您最近有没有碰到过奇怪的东西?”
我不知道说鬼什么的李主任会不会信,索性也就随便编了个理由,想套一套他最近遇到了什么事儿,或者是碰到了什么人。
“没有啊。”李主任说道,“要说最近我一个月都在家,上半个月花主管在这里,我想你也知道。”
我当然知道,岂止我知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估计那半个月花晓月都快把他给榨干了。
“后来公司忙,她也就没过来了。”李主任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没隐瞒我,“没人照顾我,我就重新请了个保姆,然后基本这一个月都在家里。”
李主任一说,我还真注意到家里的保姆好像换了,我记得以前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妈,现在好像换了个二十多岁了。
我们说话间,那保姆正好端着开水壶过来帮我们倒水,当她走到我身前时,我见到她怪怪的看了我一眼,就那一眼,让身上的寒毛瞬间就倒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