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画!”林晓晴不由娇声赞叹,见此画墨迹尚新,不由抬头,明眸望向萧月生:“……是大师兄的手笔么?”
萧月生笑着点头,状甚矜持,似在强掩傲意,让众女不由齐齐白了他一眼,风情无限。
“大师兄,这一张是……棋谱?”杨玉琪轻声问道,她扫了一眼另一张略小的宣纸,那上面布满黑白的圈与圆。
萧月生点头:“嗯,这是一幅残局,想瞧瞧世间究竟有没有人能够解开,……这两张纸你与清泉一起送至成都漱玉斋,报上我的名字,自然有人知道该如何做。”
“师兄,就这么简单的小事,干嘛还要两个人?”柳清泉瞥了瞥一大一小两张宣纸,有些不屑的娇声道,以她的见识,还不知这两张宣纸的价值所在,感觉有些大材小用了。
“为兄这不是给你机会下山去玩吗?!”萧月生没好气的回答。
“嘻嘻,多谢师兄!”柳清泉顿时眉开眼笑,明眸弯成月芽,她小孩心性,有热闹可瞧,自是喜悦不胜。
众女吃完了早膳,临出寒谷之际,萧月生将杨玉琪叫住,暗暗塞给她一些银两,让她下山时多买些众人喜欢的东西,并嘱咐带回一个人来。
另外还有两幅白玉耳珰,让她们自下山始,便要与玉簪一块儿戴上,玉珰能令人无法看清她们的娇容,免得惹出麻烦。
杨玉琪没有推辞,大师兄所赐,也不必客气。
依萧月生与漱玉斋主人所商定,他的这幅空山寂雨图将在成都漱玉斋挂上两个月,请士林学子观赏,若有人能够破去残局,则赠画于此人,若无人能够破局,此画将送给漱玉斋。
漱玉斋的主人也是位精明之人,当初只是萧月生写了几个字,便答应下来,其魄力着实不凡。
杨玉琪与柳清泉两人将画送到,便不再多管,其余时间,却是要完成大师兄暗暗吩咐的一件事,便是寻一个人。
在成都城内,两女按图索骥,打听了数十人,转了十余条街巷,中午时分,在一处幽深的小巷中找到了目的地。
这条小巷由青石铺成,各个宅院虽然古旧,却透着一股清雅的气息,像是江南小巷,远非那种平民百姓的破败。
两人叩了叩矮矮的木门,半晌,木门被拉开,开门之人是一位年约三十多岁的少妇,瓜子脸,杏眼樱唇,素妆淡抹,透着优雅的迷人风韵。
“不知两位姑娘……?”少妇微微一笑,令人如沐春风,声音柔和圆润,闻之心畅。
杨玉琪心中暗自揣测,没想到这么年轻美貌,莫不是大师兄的相好吧?眼前此女确实迷人的很,有一股自己师姐师妹们没有的风韵。
心中胡思乱想,玉手自高耸的怀中掏出一只碧绿玉佩,在少妇面前晃了晃,斯文有礼的说道:“这位姐姐识得这枚玉佩么?”
萧月生已经吩咐过她,要以礼相待,万不可怠慢了人家。
看到碧绿的玉佩在阳光下透出温润的光泽,她神情一动,伸手接过玉佩,上面仅是寥寥几笔,勾刻出一个男子宽衣博袖,举杯负手望天的背影,透着一股潇洒不羁的气息。
背面则是以阴文所刻的观澜两个字,苍劲古朴,透着莽莽洪荒的悠古气息,震人心魄。
“……真的是他!……”这个迷人的少妇喃喃自语,素淡的脸庞满是激动。
柳清泉在师姐身旁,见这个少妇盯着这枚碧绿的玉佩喃喃自语,也猜测出大师兄定与这个女子的关系不一般,莫不是大师兄始乱终弃,辜负了人家?
杨玉琪见其模样,便知找对了人,斯文的说道:“这枚玉佩的主人,让我来请你去见他。”
这杏眼桃腮的少妇双手将玉佩奉还,神情已恢复正常,清盈的目光掠过杨玉琪与柳清泉脸庞,神情微微一怔,此时她忽然发觉,对面两女的面庞似乎笼罩着一层薄纱,朦朦胧胧,竟看不清五官的模样。
她神情不变,似是未觉其异,柔和一笑,轻声道:“两位姑娘请进吧,我稍微收拾一下,咱们便动身。”
杨玉琪与柳清泉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暗中运功,小心翼翼的迈进门槛,进了小院。
院子很小,仅有一座假山与几株梅花,两者相互掩饰,便仿佛一座盆雕,乍看上去,竟有几分山野之趣,屋子的门窗颜色泛黄,透出古色古香的气息。
她们并未进屋,进入陌生人的家,她们心下里还是带着几分戒备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那少妇很快自正屋中出来,腰间挎着一个月白的包袱,杨玉琪与柳清泉两人进来时如履薄冰,未来得及观察此女,这才发觉,这个少妇走路的姿势极为曼妙优雅,上身不动,脚下莲步轻移,宛如湖上荷花,被风轻吹,荷花轻荡,赏心悦目。
两人也发觉,她竟是不通武功,心中更加疑惑,不由胡思乱想,莫不是大师兄为她赎的身?那他也太大胆了!
不过,这般风liu仪态,站在人群中,实是鹤立鸡群,将众女子比得黯然失色,也怪不得能够令大师兄鬼迷心窍呢!
由于有了这个少妇的存在,她们二人也没有了游玩的兴致,心中全被强烈的好奇所占满,她到底是大师兄的什么人?为何要请她上山,还要客气礼貌,不得怠慢?
她们抑不住好奇,开口请教少妇,她却笑而不答,说是不宜独自回答,待见到玉佩的主人,由他作主。
虽然她们归心似箭,但这个少妇不会武功,她们徒之奈何,只能骑马慢悠悠的赶路,免得将客人累着,受大师兄的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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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琪与柳清泉下山的那天中午,贝锦仪忽然携周芷若来到了水云派玩耍,峨嵋派与水云派相隔不远,她们轻功高明,来往方便得很。
上次一起追杀峨嵋派仇人时,林晓晴极力邀请她们来派中玩,她们也没有推辞,况且,贝锦仪对水云派的那位大师兄好奇的紧。
水云派的位置极佳,宛如一张椅面,山下根本看不到,等她们爬上了山,周芷若却发觉,眼前竟然山势大变,并非原本的模样。
“师姐,莫不是我们走错了?”周芷若一身葱绿的罗衫,苗条秀美,楚楚动人,见眼前茫茫一片,却没有水云派的踪影,不由迷惑。
她转头望向四周,那块模样奇怪的石头,她还记得,应该没错,这里就是水云派的位置,怎么忽然变了呢?
“呵呵,师妹,没走错,往前走便是了!”贝锦仪捂嘴笑了笑,她一身月白罗衫,风姿绰约,自有一股成熟而淡雅的气质。
贝锦仪上次来水云派时,也与师妹有同样的疑惑,放目望去,茫茫一片,直怀疑自己走错了路,这里究竟是不是水云派的山门。
当她带着茫然与好奇往前走时,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佩剑少女,正是水云派的弟子。
直到她被迎了进去,随着她的脚印走,见到了水云派的掌门温玉冰,她才清醒过来,连忙追问其中缘由。
温玉冰仅跟她提了一点儿,并不尽言,只是说道,这是一个阵法,可以隐蔽水云派的存在,以策安全罢了。
奇门遁甲的存在,出身名门大派的贝锦仪并非一无所知,况且,她们峨嵋派的祖师郭襄女侠,也略通一点儿,郭襄女侠的外祖父东邪黄药师可是其中方家。
虽然听说奇门遁甲之术玄妙难测,只是因为太过艰涩,知者甚少,如今真正见识过了,她才真正的知道,闻名不如见面!
她回山说与师父灭绝师太听时,灭绝师太并未过于重视,在她眼中,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她有倚天剑在手,无坚不摧,纵然有再厉害的阵法,倚天剑下,仍是得乖乖让路。
贝锦仪与师父却有不同的想法,阵法之道,果然玄妙,一个阵法,有时能抵得上一派弟子,惜乎太过深奥,已近失传。
她想多见识一番,便带着小师妹,一起来水云派玩耍。
果然如她所料,当带着周芷若走近时,眼前蓦然出现一位身着青色罗衫的佩剑少女,身形婀娜,苗条秀美,面露迷人的微笑,轻轻说道:“贝前辈,周前辈,请进,师父还不知道两位前辈驾临。”
贝锦仪颌首微笑:“宋姑娘,你大师伯回山了吗?”
“大师伯回来了。”这位貌美如花的少女点头,恭敬的回答,然后转身,脚下盈盈若虚,似是踏在云雾中,地下变成了一层云雾,已是见不到地面。
“师妹,跟紧我的脚步,不能踏错。”贝锦仪转身,嘱咐明眸中微露好奇的周芷若。
周芷若乖巧的点了点头。
“贝前辈,要不,直接去寒谷吧?掌门师尊在那边。”前头带路的水云派弟子征求她的意思。
贝锦仪忙点头,求之不得,她最想见的便是这位水云派的大弟子,而这位大弟子居于寒谷,令她更是心泛好奇。
周芷若眼前所见,令她极为好奇,眼前是一片悬崖绝壁,她们却能脚踏虚空而行,仿佛施展传说中的绝世轻功一般,委实奇妙,若没有人引路,自己前来,万不敢如此走法,眼见着面前是万丈深渊,岂敢直直往下走?
她心下数着,走了近五十步,眼前豁然开朗,层层叠叠的建筑,正是水云派。
莺声燕语不停响起,她们刚吃过午饭不久,完全放松下来,各自嬉闹不休,煞是热闹。
这般情景,在峨嵋派中倒是少见,派中纪律颇严,不能这般大声喧哗,峨嵋山中颇多寺院,一片宁静详和的气息。
“啊,好冷!”贝锦仪忽然紧了紧罗衫,感觉周围蓦然变冷,仿佛进入了冬天一般。
此时她们已经来到了寒谷的入口,只是萧月生阵法之效,她们并不能看到什么,仅是一片松树林而已。
“前辈,这里便是寒谷了!”前面带路的宋姓美貌少女转身笑道,随即转过身,扬声娇唤:“小蝶妹妹——!”
一道人影蓦然出现在松林梢,轻轻一跃,宛如仙子凌空,跨过十几丈,直接落到几人根前。
她们面前所见的小蝶,实是一位仙子般的人物,清逸脱俗,貌美无俦,宛如雪山之巅的雪莲花。
“雪燕姐姐,这是……”小蝶温婉一笑,向贝锦仪周芷若两人裣衽一礼,望向水云派的同门姐妹。
“这两位是峨嵋派的贝前辈与周前辈,……师尊在里面吗?没把大师伯惊醒吧?”宋雪燕笑着介绍,轻声问道。
水云派上下都知道大师伯有午憩的习惯,而且他睡觉时,最烦有人打扰,准没好脸色。
水云派中弟子多是青春貌美的少女,也难免女人的八卦性子,闲暇之余,大师伯这个唯一的男子自是成为令人兴致大涨的话题,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有什么习惯,稍有点儿新的消息,顷刻之间,便会传遍水云上下,其速无比。
“在呢,正在公子屋内看书呢。”小蝶再次向贝锦仪与周芷若裣衽一礼,笑了笑,轻声回答。
“小蝶,快请客人进来,真是无礼!”蓦然之间,天际忽然传来一声清越的叱责,正是萧月生的声音。
“哎——!”小蝶忙应是,对贝锦仪与周芷若两人欠声笑道:“两位前辈,小蝶失礼了,快快有请!”
一艘小船忽然出现在树梢上,船上坐着一位清丽脱俗的美貌少女,一袭白衣,双掌轻击,小船飞快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