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足蛇吞象,哪有什么可怜的?!”杨玉琪目光扫了一下山下,细腻的嘴角微拉,形成一道弧线,优美动人。
她穿着一件湖绿罗衫,玉脸清冷,微厚的嘴唇微抿,洁白的手中端着白玉杯,不时微抿一口,顾盼之间,明眸中透出淡漠世俗的光芒,似乎对一切皆不屑一顾。
“四师妹所言不错,贪心不要紧,但被贪心蒙蔽了双眼,自不量力,便是自取灭亡了。”萧月生轻轻晃动着白玉杯,语气轻淡。
“师兄,那吓一吓他们,将他们赶走便是了。”柳清泉轮廓分明的玉脸露出一抹不忍,娇声说道,乌溜溜的大眼盯着大师兄。
林晓晴臻轻点,附和道:“是啊,师兄,算是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若是仍是鬼迷心窍,那也怨不得咱们了。”
“你们呐……”萧月生扫了她们几人白玉一般的脸庞,无奈的叹息一声,仰天畅饮一口,呵呵笑道:“……好罢,这次尽量不杀人便是!”
李若云依旧一身白衣,冷若冰霜,不食人间烟火,斜了大师兄一眼,淡淡说道:“若再杀人,师父怕是要怒了。”
众女不由苦笑,温玉冰随着武功的精深,悲天悯人的胸怀越来越浓郁,时常告诫弟子,不可妄动杀机,免得最后不得善终。
李若云她们甚少下山,一直呆在山上练功,心性纯真。但自从萧月生醒来,便不知不觉受他的影响。
论及相处时间之久。萧月生比温玉冰更为亲密,且对他崇拜信服,他地一举一动,莫不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她们。
对生命地漠视也不知不觉中渗入她们的脑海,平常虽然没有杀人,但杀起人来。却也不会手软。
温玉冰后来觉,却也无力改变,便时常耳提面命,不得我造杀孽,却也颇有效果。
上一次李若云下山之行,杀了数人,闯下了赫赫的威名,回山之后,便挨了温玉冰好一通数落。
“师兄,不如让小妹代劳罢。”柳清泉娇声笑道。笑容带着讨好,明眸生辉。望向大师兄。
萧月生自是知道她的一片心意,怕是别人出手伤人,不由感叹她的纯真善良,点头笑道:“五师妹虽有善心,却莫要大意,被他们伤到了。武林之中卧虎藏龙,奇人异士数不胜数。”
“小妹晓得!”柳清泉娇声答应,清脆悦耳,兴奋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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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山脚下,人们依旧在议论不停,他们等在这里,委实无聊得紧,只能说些闲话,打时间。
“我瞧那萧南秋,也没甚大不了的。娶了峨嵋派两位女侠,也只是走了狗屁运罢了。否则,为何从前默默无闻?!”
这一堆人坐在道旁地松树林下,他们是武林豪客,不拘小节,随意惯了的,十几个各自搬了一块儿石头,便坐下聚在一起闲聊,有一个青年男子自信的说出刚才那番话。
他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眉宇间洋溢着勃勃的英气,眼眸转动之间,傲气隐隐。
“呵呵,即使萧南秋再厉害,与程少侠相比,定是逊色多多!”一位容貌堂堂的大汉呵呵长笑,虽是恭维,却无法听出刻意恭维之意,仿佛自诚心。
“姬前辈谬赞,小子武功低微,实在不足称道。”姓程的青年忙抱拳敛容,神色郑重,亦是诚恳无比。
“呵呵……,”姬姓中年男子抚髯而笑,目光温和的望着他,摇了摇头,颇是感慨:“唉——!若是我那劣子能有程少侠一半的能耐,我也就放心了!”
“小子愧不敢当!”姓程的青年忙笑道:“姬兄剑法之强,已臻上乘境界,我们曾切磋了一次,难分胜负。”
“那是你让着他罢了。”姬姓中年男子摆了摆大手,呵呵笑道:“人都说知子莫若父,他有几分能耐,老夫还能不清楚?!”
姓程的英俊青年无奈地笑了一下,没再客气,他颇会做人,当时与姬公子切磋之时,故意留了手,维持一个不胜不败之局,故今日才能得到姓姬的中年男子这般对待。
姬长风,人称拳剑双绝,在江南武林却也是一流高手,其拳法玄妙,剑术精绝,威名赫赫,雄霸一方。
这一次,他来蜀地访友,无意中听到了《水云真解》地消息,心下微痒,便想过来瞧一瞧。
他如今跻身武林一流高手之烈,对于《水云真解》倒并无觊觎之心,纯粹是过来瞧热闹的。
没想到,碰巧遇到了一位故人之子,便是武林中的后起之秀,已颇有名气的程元贞。
程元贞是临安人,其父程高江也是一位赫赫有名的高手,他禀承家学,又另拜一位隐逸异人为师,身兼两家之长,短短一年时间,已如日月经天,光芒迸,三元剑法威名远扬,已隐隐有程三元之称。
武林中人常拿他与三剑连环方清华相较,两人一南一北,俱为三剑却敌,而方清华成名已久,威名深重,可见程元贞声势之逼人。
“程少侠,依老夫看,这个萧南秋却是不可小觑啊。”姬长风见程元贞傲气横生,不把萧南秋放在眼中,出于好心,便开口提醒。
“叫小侄元贞即可,”程元贞忙抱拳说道,然后问道:“……伯父难道知晓这个萧南秋的底细?”
姬长风笑着点点头,算是答应,心下暗自赞叹,这个小伙子颇会做人,难怪这般短地时间便闯下这般名号。
他抬手抚髯,声音放缓:“对于这位萧南秋。老夫略有耳闻,却是听自临安城钱塘帮的刘帮主。”
“钱塘帮?!”程元贞脸色顿时一变。
他出身于临安城。岂能不知钱塘帮地威名,如今的钱塘帮,已然是临安城地第一大帮,原本的飘花帮已无法与之抗衡。
钱塘帮如今
安城,高手如云,即使自己与之相比。也是大有不闯下了赫赫的名气,但站在钱塘帮的帮主刘子兴跟前,却什么也不是。
姬长风能够与刘子兴说上话,倒也并不出奇,刘子兴如今已是位高权重,所说之话,自是可信。
程元贞正了正脸色,缓缓问道:“不知刘帮主如何说萧南秋的?”
姬长风暗自观察着他的脸色,见他面色微变。然后恢复如常,心下再次暗赞了一次。自忖那劣子与他相比,实在大有不如。
“呵呵,倒也并未细说,……老夫与刘帮主有些交情,前一阵子把盏言欢时,喝得兴致大起。便说了一句,但看起来,对于萧南秋,刘帮主忌惮无比。”姬长风轻描淡写地笑道。
程元贞沉默了一下,想了想,抬头苦笑道:“看来,是小子浅薄无知了,……让姬伯父见笑了!”
“贤侄言重了!”姬长风摆了摆手,呵呵笑道:“老夫年轻之时,狂傲之气更胜贤侄。只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些。总没有坏处的。”程元贞忙点头。
姬长风笑了笑,抚着须髯,呵呵笑道:“前一阵子,武林中轰传地辣手仙子,便是水云派的二弟子李若云。”
“哦——?”程元贞顿时朗目大睁,精芒闪烁,神采飞扬。
对于辣手仙子,这一段日子传得沸沸扬扬,因为她气质如仙,武功高绝,偏偏蒙着白纱,令人无法看清其真容,反而更惹得人们好奇。
但真正知晓她真实身份,却是寥寥无几,程元贞血气方刚,对于武林中的侠女,带着强烈的好奇,自是对辣手仙子的消息极为关切。
“师妹尚且这般了得,那身为师兄,又能差得了哪去?!”姬长***重心长的笑了笑。
程元贞默然,缓缓点头,对姬长风抱拳,以示谢意。
二人的谈话,身边的众人听得一清二楚,但却并未心生退意,这么多人,即使萧南秋武功高明,但蚁多咬死象,说不定能够乱中取利,有机会得到《水云真解》呢。
“来了!来了!”远处忽然传来急切地叫声,人们不由齐齐的精神一振,向声音传来地方向望去。
紫山忽然变了模样,滚滚的浓雾似乎正在变淡,仿佛遇着阳光的白雪一般。
转眼之间,浓雾散去,露出了挺峭的紫山,郁郁葱葱,生机盎然之极,与周围的群山相比,颇有鹤立鸡群之感。
人们正在打量着紫山,耳边忽然传来清脆的声音:“诸位,此处乃水云派之地,不欢迎客人来访,还请诸位回去吧。”
声音仿佛幽谷清泉,清沥而悦耳,听得极为舒适。
人们循声望去,皆不由目光一亮,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睁得老大,露出迷醉之色。
他们眼中所见,一身形窈窕女子穿着月白地罗衫,正清风的吹拂中袅袅而来,沿着紫山的小路,轻盈而下,身体婀娜多姿,莲步轻移,如舞如蹈,每一步皆曼妙无比,无一不美。
其人容貌更是令人无法呼吸,肤光胜雪,眸子微陷,眼眶中宛如蓄着一泓清泉,顾盼之间,眼波流转,在脸上轻轻一扫,便勾魂摄魄,令人难以自拔。
见到众人的目光皆聚于己身,柳清泉微微蹙眉,伸出白玉似的手,轻掠了一下鬓边丝,娇声说道:“《水云真解》乃我水云派镇派心经,不能交给大家,诸位但请息了这份心,快快离开罢。”
声音清脆悦耳,闻之心醉,只是内容却让他们醒来,《水云真解》四个字宛如铜钟大吕,将他们震醒。
“不知这位女侠是……?”一个紫脸大汉站了出来,声音宏亮,却正是紫面铁掌孙三虎。
见到孙三虎相貌堂堂,看似正直,目光也算清明,柳清泉微蹙的黛眉松开,娇声道:“小女子水云派柳清泉,……奉大师兄之命,前来与诸位说清楚,烦请众位离开。”
孙三虎抱了抱拳,神色凛然清正,显得毫无邪念,他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原来是水云派的柳女侠,在下孙三虎,……此次听闻贵派《水云真解》威力无伦,在下实在心中好奇,……不知女侠是否练过真解上的武功?”
“嗯,小女子练过啊。”柳清泉明眸眨了眨,点点头。
“那再好不过!”孙三虎抚掌大笑,然后转身扫了一眼渐渐靠过来的众人,再回身对柳清泉笑道:“既然《水云真解》乃贵派镇派心经,在下等若要强观,便有些无理,……不如,请柳女侠展示一番真解上的神功,也算是稍解我等之痒。”
他说得颇是恳切,乍听起来也通情达理。
不过,柳清泉一直跟在萧月生身边,虽然漫无机心,却也机智无比,一下便听出了孙三虎地用心,顿时明眸一缩,珠辉般的目光微冷,心下暗叹,果然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这么堂堂相貌之人,也是个心怀鬼域地逐利之徒!
“不到黄河不死心!”柳清泉白玉一般的脸蓦的一寒,目光扫向众人,宛如闪电,冷冷道:“若是你们不识趣,惹得大师兄出手,一个别想活命!”
她虽然纯真善良,却是善恶分明,见到他们这般,陡然生气,她翻脸如翻书的本事,也从大师兄那里学得了几分。
说罢,不等众人说话,便身形一晃,化为一道白光,在人群中一晃而过。
眨眼的功夫,她的身形再次回归原位,对面的众人却呆呆凝立,只有眼珠能够转动,看上去,宛如数十位栩栩如生的雕像。
“若有不怕死的,两个时辰之后,尽可闯上山。”柳清泉娇哼一声,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同时出现在十几丈外的小路上,然后再一闪,已然完全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