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芹不信邪,再次迈步,走出三步,左脚与右脚绞在一起,身子直挺挺的倒下,“砰”的一响,脸埋在了沙子里。
好在沙子细腻松软,他摔在上面,并不觉疼痛,这一次仍旧啃了一嘴的沙子。
他忙爬起来,呸呸的吐沙子,高声叫道:“姐夫,姐夫,这是怎么回事啊?!”
萧月生呵呵笑道:“这套步法奥妙无穷,自然不同寻常,日后练熟了,自会明察其妙。”
“是呀,厉害的武功,应该没那么容易练成!”刘芹点头,恍然大悟,胖乎乎的脸上露出热
“就在这儿练吧,小心一些,莫把自己摔坏了。”萧月生指了指脚下,呵呵笑道。
“嗯!”刘芹用力点头,胸脯高高挺着,神情振奋。
萧月生往回走,由刘芹自己在这里练习,他则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他的屋子位于岛上的最东边,恰在高高耸立的巨石之下,出得屋子,便可仰视参天的巨石。
他最喜欢之事,便是轻轻一纵,跃到巨石上,在这上面,视野宽阔,整个观云岛尽在脚下,郁郁葱葱,却被桃花林遮成一片,看不清树林掩映的房屋。
海风吹拂,带着空气清新,心神俱爽。
他这次回岛,身上带了数块儿玉符,利用玉符布下了两仪清微阵与颠倒五行阵。
两仪清微阵位于最内层,海上的空气经过两仪清微阵之后。变得清新无比,没有一丝腥气,且也没有那般潮湿,对人地身体极好。
清微之效。无与伦比,但更厉害之处,却是踏入此阵,顿时体内磁场倒置,浑身血气倒涌。苦不堪言,越是功力精深者,所受苦楚越大,陷入此阵中。再无还手之力。
颠倒五行阵。则是迷惑人之法,踏入此阵,人的五官俱失作用,仿佛变成了聋哑盲之人,鼻子与舌头也失去了感觉,足以将人活活逼疯。
这两阵俱是威力强大,远比洛阳城外的大阵厉害得多,若是老窝被人端了,那实在太过窝囊。
他回到了屋中。换下了一身练功服,刘菁已经去跟母亲摆弄花圃中的那些花花草草。
换了一身衣衫,他站在院中,直接脚尖一点,身子冉冉而起。宛如白云飘动。升到了高近十几丈地巨石上。
巨石之巅一片平坦,乃是萧月生以脚掌所平削。上面放了一张石桌与石凳,还有一间小厅子。
厅子不大,仅能容下七八个人,以石头砌成,简单却显得古朴,观之胸中顿生苍凉莽荒之气势。
厅子中间并非石桌,而是铺着一张厚厚的地毯,还有几个厚软的垫子,可以躺在上面,坐在上面,他则用来打坐之用。
面朝东方,迎着大海,沐浴紫气,呼吸清凉之气,吐纳日月之光华,这实是内功修习的极佳所在。
萧月生冉冉升到巨石上,坐到小亭中,跏坐结印,双眼微阖,垂帘内视,开始入定静修。
片刻的功夫,他脸庞渐渐泛起紫气,慢慢地,紫气越来越浓,氤氲如雾,最终,将他完全笼罩其中,身形若隐若现。
紫气滚动,如沸如腾,在他身体周围翻腾,似是龙蛇舒卷,气势横强,令人心悸。
平阔无垠的海面之上,蓦然之间,升起一股金光,太阳露出了一角。
金光照到萧月生端坐的身体上,紫气顿时消散,宛如雪遇沸汤,消散无遗。
一层淡淡的阳光自身体缓缓溢出,与太阳地金光略有区别,颜色更深湛一些,紫中带金,紫光形成一层薄薄地光膜,隔着五六寸,将他身体笼罩其中。
金色阳光照在光膜上,似是被消融吞噬了一般,无法透过光膜照到他身上,颇显怪异。
太阳慢慢升高,金色阳光越来越盛,他紫金色光膜则越来越贴近身体,最终完全敛入身体,肤下金光流转,若有若无。
他缓缓睁眼,轻吁了口气,眼中金光迸射,宛如两柄纯金所铸长剑,令人目眩。
眼中金光缓缓敛去,眸子恢复深邃澄净,萧月生嘴角微微翘起,心中颇是喜悦,自己进境极大,在这里练功,浊气少,元气充沛,事半功倍,远非洛阳城可比。
他打量了一眼远处,沙滩个,刘芹慢乎乎的身子不停的扭动,似是踏着什么怪异的脚步,忽然之间,两脚一拌,身子直挺挺的倒下,样子活像一棵树被砍倒。
萧月生呵呵微笑,点了点头,刘芹此时热情迸发,虽然摔倒了无数次,却毫不喊疼喊累,没有了平时的娇气,实是难得。
萧月生双眼敏锐,有洞彻人心之能,对于因材施教,他极为拿手,刘芹此时,实是换了一人。
观看片刻,他不住点头,刘芹对于轻功似有极高的悟性,深奥艰涩的紫薇斗步,这般短的功夫,三十六步他已能走完十步,进境之快,令人讶异。
他忽然抬起头,双眼陡然一亮,似是有两道清光闪过,眸子顿时深邃许多,乃是运功看向远处。
大海之上,一艘大船破风而来,看上去慢,却走得极快,转眼地功夫,已经靠近了许多。
他笑了笑,这是长沙帮的船,微眯了眯眼,能够看到船头上衣襟飘飘的潘吼。
一盏茶的功夫,大船破浪而来,冲到了观云岛不远处,隔着四十几余丈远,停了下来,礁石呈环形将观云岛绕了一圈,挡住了大船的靠近,乘一叶扁舟,却可钻进来。
长沙帮地大船上放下一条小舟,潘吼独自一人,划着桨,游鱼一般在礁石间穿梭,转眼间来到了沙滩上。
“芹儿,你姐夫可是来了?!”潘吼扬声问道,他穿着一身锦袍,脸庞方正,甚是气派。
“潘伯伯,姐夫前几天便到了!”刘芹转身,抹一把胖乎乎地脸,乖巧的点头。
潘吼见到他脸上身上全是沙子,不由呵呵笑道:“芹儿你这是在玩什么,这般出力?!”
“潘伯伯,姐夫教了我一门极厉害地轻功,我正在练呢!”刘芹一挺胸脯,大声道。
“你姐夫倒是大方!”潘吼笑呵呵点头,手指横画了个圈儿:“芹儿,让伯伯见识一下,走两步瞧瞧。”
“我……我还练好呐。”刘芹迟疑,挠着脑袋,神情为难。
“先走走看嘛。”潘吼兴趣大增,笑呵呵道。
刘芹性子柔和,见潘吼执意要看,便没有拒绝,胖乎乎的脸庞沉下来,静下心,身子倏的一晃,迈步出脚。
潘吼只觉眼前一花,刘芹便已换了方位,再要捕捉,再次一花,又变了位置,仿佛瞬间移动,不需时间他心中暗叫厉害,刚要开口夸赞,刘芹身形蓦的一缓,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跌的一声,再次啃了一嘴沙子。
刘芹飞快的爬起来,手忙脚乱的抠嘴里的沙子,潘吼哈哈大笑,颇是无状,将刘芹笑得满脸通红。
“大哥,莫要欺负芹儿了!”萧月生清朗的声音响起,身形蓦然出现在他们跟前。
“哈哈,兄弟,你这个小舅子,可真有意思!”潘吼走上前,擂了一下萧月生的肩膀,大笑道。
“大哥可是带了酒来了?!”萧月生看了一眼刘芹,抿嘴笑了笑,转头问潘吼。
“那是自然!”潘吼一扬头,转身指了指大船:“这一次,我可是弄了好大的功夫,弄到了一坛巴山夜雨!”
“巴山夜雨?”萧月生挑了挑眉头,摇头笑道:“却未听过。”
“嘿,你一尝便知!”潘吼得意的笑道。
“芹儿,你去帮忙将酒拿过来,放到我屋里。”萧月生转头,吩咐一声垂头丧气的刘芹。
“是,姐夫!”刘芹忙答应一声,精神不由的一振,一溜小跑,跳上潘吼的小舟,翻桨如飞,在礁石间穿梭自如,一会儿的功夫便靠近了大船,接过别人递过来的一个大坛子。
萧月生与潘吼二人则大步流星,转过桃树林,来到了里面,潘吼要先拜见刘正风他们。
拜见之后,他们回到了萧月生的屋子。
“兄弟,这一次,你可要帮帮哥哥!”甫一进来,潘吼上前拍开酒坛的封泥,大声道。
“走,咱上面喝酒去!”萧月生指了指天空。
潘吼的轻功颇为高明,虽然无法一下跃至,中间被萧月生轻提一下,便也跃上了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