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荡开的三柄剑再次刺来,其中两剑刺向她怀中小女孩,又快且狠,似是与小女孩有血海深仇。
江南云冷笑一声,娇躯一矮一缩,宛如婴儿,抱着小女孩前冲,差之毫厘躲过剑尖,冲至那人身前,娇躯直撞过去,似是同归于尽。
那人一踩脚步,忽然横移一步,躲过江南云的冲撞,长剑顺势一送,直刺江南云背心,毫不犹豫,未有半分怜香惜玉。
江南云身子一扭,堪堪躲过长剑,身形直冲向前,冲向了死胡同里,身法快似电。
那六人紧跟她身后,脚步凝重而缓慢,手臂斜向下举剑,剑尖低垂,他们目光炯炯,寒芒四射,眼神中满是戒备之意。
江南云怀中的小女孩伤势极重,被人以截脉之法所制,血气堵塞,亏得江南云功力深厚,方能稳定她的伤。
她现在极欲施展封元指,但一旦施展,所耗内力极巨,有他们在一旁惊扰,根本难以如愿。
她抱着小女孩,静静站在死胡同的墙壁之下,望着缓缓逼近的六人,目光冷冽,已起了杀意。
若非需得稳定小女孩儿的伤势,内力多半都输送进她体内,凭她的武功,早就脱身而出。
换在平常,这样的人物,她手到擒来,何至于如此狼狈?!
只是看着怀中小女孩微微扭曲的脸庞,似强忍痛楚,心中顿时一软,先救人要紧,日后再找他们算帐!
六人呈半扇形,缓缓靠近,眼中杀机盈盈,紧盯着她如玉的娇颜,手中紧握长剑。
随着他们的靠近。江南云微微皱眉:“你们藏头露尾,想必是我所认识之人!”
江南云已经看清了他们化妆易容的痕迹,心头一转,便知道这六个人定是自己见过之人。
“江帮主实在聪明,可惜,天妒英才!”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当先那人粗着嗓子。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可惜与怜悯。
他身形瘦小枯瘦,眼中却精芒四射,锐利逼人,嗓门也极大。
江南云嫣然一笑。眼波流转:“现在这般说,为时过早了吧?鹿死谁手,还未为可知呢!”
“江帮主不必硬撑着,如今,尊师不在,还有谁能救你?!”那人呵呵低声一笑,得意的望向她。
“收拾你们这些小毛贼。岂用师父出手?!”江南云不屑的摇头,脸上却仍旧笑吟吟的。
“那今天我们这些小毛贼,却要对不住江帮主你了!”那人哈哈一笑,挥了挥手,六人地脚再次缓缓抬起。
“慢着!”江南云娇喝一声,左手一翻,纤纤玉指之间出现两枚雪白晶莹的棋子,在明媚的阳光下闪着湿润的光泽。
“弹指神通?!”其中一人低喝一声,旁人以眼睛余光望向他。
“咯咯,小女子的弹指神通每次仅能击毙一人。就要看哪一位的运气不妙喽……”江南云笑靥如花。
出声之人神情凝重,缓缓后退了一步,他亲眼见识过弹指神通的厉害,一击毙命,绝非虚言。
其人众人见他如此,也不由停了脚步。
江南云笑吟吟地道:“你们有胆子前来刺杀,我还以为你们六个都是悍不畏死之人呢!”
她嘴角微撇,讽刺之意浓烈,在她风情万种的女人檀口中吐出的讽刺之语,份外诛心。
那六人或脸色微红。或冷哼一声,不一而足,却没有移动脚步,眼睛不时的瞟向她白玉似的小手,那两枚莹白棋子闪着湿润地光泽。带着莫名的慑人力量。
见他们如此。江南云咯咯一笑,摇了摇头:“你们这般爱惜自身。却来刺杀我,难不成,是有十足的把握?!”
“呵呵,那是自然!”其中一人冷冷哼道,瞪了一眼江南云怀中的小女孩。
那女孩微闭着眼睛,睫毛轻颤,江南云看似笑盈盈的,却心弦紧绷,密切关注对面六人,一有风吹草动,便会施展弹指神通,没有觉察到小女孩的醒来。“咦?!”她忽然一蹙黛眉,低头望向小女孩,神色莫名,淡淡问道:“小妹妹,为什么你……?!”
“姐姐,他们捉住了我弟弟,姐姐……”小女孩睁开了双眼,低声说道,眼晴清澈,已然泛红,惹人怜惜。
江南云苦笑一声,轻轻一送右手,将她扔到了身后的墙根下,飘然落地,并未摔着她。
她落地之后,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江南云摇头轻叹,微微苦笑,若是平常,早就将暗算自己之人击毙,只是看到那小女孩地眼睛,却下不了手。
她左手仍拈着棋子,一动不动,右手缓缓捂向左胸,那里正插着一把匕首。
“你们果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江南云低头看了看匕首,抬头朝六人嫣然一笑。
虽然左胸口被匕首刺进,她却神情自若,似是毫不担心,也没有被骗的愤怒,右手疾点,指影骤现,点中了胸口数道大穴,指影消失,六人还未反应过来。
“哈哈,七步断魂散的滋味如何?!”当先那人放声大笑,仰着脖子,满脸的得意。
“弹指神通的滋味如何?!”江南云屈指一弹,一道白光倏然而现,一闪即逝。
大笑声戛然而止,那人身子蓦得定住,向前缓缓摔倒,“砰”的一声,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有一人抢出,上前来扶摔倒之人,嘴里急唤:“秦……”
“秦兄弟,他怎么样了?!”旁边一人忙问道,声音洪亮,将开头之人的声音掩住。
那人正翻转倒地之人,闻言一怔,随即摇了摇头,将那人重新放回去。叹道:“击中了眉心,已然毙命!”
其余五人看着江南云,眼中戒备更深。
江南云笑吟吟道:“诸位还有哪个想尝一尝弹指神通的滋味?!”
说着,她轻轻一翻皓腕,翻转过来时,玉指之间再次拈着两枚莹白温润地棋子。
那五人对视一眼,皆自眼中看出了苦笑。
他们目光一对。颇有默契的打了几个眼色,一动不动,紧握长剑,凝神贯注,紧盯着江南云的左手。
江南云看破了他们的心思。左胸口阵阵发麻,匕首上定是喂了剧毒,时间越久,毒性发作,对他们自然越是有利。
此时,江南云心中仍旧笃定,甚至连剑也不拔。师父已经回来了,若是自己一声长啸,顷刻可至,只是不想被师父笑话,故一直没有求救罢了。
她笑吟吟的望着眼前的五人,眼中甚是怜色,摇了摇头,嫣然一笑中右手一翻,一只瓷瓶蓦地出现在手上。
五人脸色一变,紧盯着她手上瓷瓶。
江南云屈食指轻轻一弹瓷瓶。“叮”的一声清鸣,瓶塞震出,同时飞出一颗龙眼大小的雪白丹丸。
雪白的丹丸直接飞入她嘴中,她右手抄住了落下地瓶塞,食指一按,重新堵上。
这几下动作轻快自如,迅捷无比,令人反应不及。
那五人见状,飞快的对视一眼,齐声大喝:“动手!”
刹那之间。轰的一响,江南云身后地墙壁蓦的土石乱飞,四散飞溅地泥石之中,一道寒光隐在其中,袭向她背后地心口位置。
江南云身形一闪。却慢了许多。仅是躲过心口,剑尖划破左肋。血流如柱。
此时,那五人也一齐冲上,剑光如电,在她周围布下了一道剑网,密不透风。
江南云身形迟滞,再被刺了一剑,右手疾点,再次点了数处穴道,左手屈指一弹,一道白光迸射而出,快如电光火石。
“当”的一响,一道剑光黯淡下去,跌落地上。
“嗤——”她屈指再弹,划出一道白光,袭向那身形魁梧高大地赤手空拳之人,杀意昭然。
“当”旁边蓦的伸出一柄剑,横挡在那人眉心位置,被白光袭中,发出脆响。
长剑脱手飞出,仍力未消,横飞向那身形魁梧高大的男子。
那男子左手一伸,抄住了飞剑,举剑再次冲上前,眼睛火红,已经杀红了眼,长剑被击落,刚才又差点儿毙命,不俱未吓退他,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
另外一人俯身拾起了魁梧大汉落在地上的长剑,揉身而上,悍不畏死,剑光如电。
江南云身形缓慢了许多,为了止血止毒,身上已点了数处穴道,内力运行自然缓慢许多。
况且,身体的麻痒不时传来,也扰其行功,匕首上的毒性怪异,极为强烈,而自己身上地解毒丸药效尚未散开。
此时,六个人围攻她,令她无瑕再次施展弹指神通,六道剑光紧缠不放,尤其破壁而出的那人,剑法尤强,厚重森森,每一剑皆逼得她要硬接。
若是平日,凭她的深厚功力,轻功施展,玉虚步足以耍得他们团团转,不必硬拼,况且,有深厚的功力,即使硬拼,一招便足以将对方击飞,此时却仅是平手而已。
戏耍之念顿消,她心中憋屈,恨恨不已,更不想让师父出现,看自己丢脸,娇哼一声:“你们自求速死,莫要怪我!”
她觉得杀鸡不用牛刀,惊鸿剑法不必出手,也足以应付,但后来却没有机会施展,他们缠得太紧,个个不怕死一般。
对方却是知晓,若让她得空,剑法一出,怕是凶多吉少,故一直拼命死缠。
此时,她已感觉到了解毒丸药效渐渐散开,对于师父所炼制的解毒丸,她极具信心,即使他们弄了一些奇异的毒药,解毒丸也足以应付。
她身子陡然一震,右手疾点,拼着左肩挨了一剑,顿时疾点数下,将胸口的穴道解开。
剧毒瞬间如决堤洪水,直扑心防,毒入心脉,无药可医。
即将扑至心脉,忽然间一缓,似是被一道大堤再次拦住,无论如何冲击,皆无法逾越。
这是解毒丸的效力,这雪白的丹丸叫做解毒丸,听着名字,干巴巴的简单,极易让人忽略,效力却宏大无比。
胸口地穴道解开,原本缓慢的内力顿时如冰冻的大河完全解冻,浩浩荡荡,直冲而下。
她不顾血涌如泉的左肩头,身形一晃,出现幻影,仿佛化身为两人,一直未曾出鞘的寒霜剑蓦的出鞘。
寒光一闪,随即传来“呃……”的一声呻吟,那破壁而出的中年男子捂着左胸口,长剑跌落地上,缓缓瘫软下来。
江南云玉脸紧绷,寒霜罩面,杀机盈沸,毫不留情,剑光再闪,再次传来“呃”的一声,又有一人捂着胸口,缓缓倒下。
“风紧,扯呼!”其余四人见势不妙,大喝一声,蓦的后退,如鸟兽般四散而飞,身在空中,两手猛甩,暗器抛洒,扑天盖地罩下来,也不管射没射中江南云,转身便逃。
“想走?!”江南云冷哼一声,长剑归鞘,身形一晃,脱离暗器笼罩,出现在了墙头,左右两手各拈了两枚莹白棋子。
江南云站在墙头,微微含笑看着他们狼奔,在他们身形即将被屋子遮住之际,她目光一凝,四道白光陡然射出,宛如弹丸射鸟,纷纷击中那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