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素摇摇头,淡淡道:“孤零零一个人,倒也清净自
萧月生脸色微沉,看了看她,叹了口气:“也好,日后有暇,再来紫阳山做客罢。”
程灵素淡淡一笑,不再言语。
见他们如此,诸人暗叹,两人果然不对劲儿,语气虽疏远,却隐隐透着一股亲昵意味。
萧月生面色如常,却心中一叹,也并不觉得十分难受,只是隐隐不舍,宛如好友离开,难免惆怅。
“如此良辰美景,岂能无酒,苗大侠,你这儿可有好酒?”萧月生忽然一笑,抬头扬声道。
“有!”苗人凤点头,招呼一声,有仆人送来两坛,放在案上,书案登时占满,再无空隙,摆几只大碗都嫌挤。
“掌门,我不能喝酒的。”赵胜男道,推开大碗。
萧月生呵呵笑道:“赵堂主,莫要扫兴!……谁说女子不能喝酒,你酒量惊人,我却是晓是不是,范长老?”
范青云嘿嘿笑了笑,点点头:“胜男,都不是外人嘛。”
“范长老!”赵胜男剜他一眼。无奈地放下了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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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若兰已经睁不开眼睛。小身子直晃。不停前后点头。何玉姝起身。将她送到里面睡下。
她出来后。抱起一个酒坛。白皙小手轻轻一抹坛口。封泥簌簌落下。顿时酒香扑鼻而来。
“好酒好酒!”胡斐放下竹箸。大声赞叹不已。吸了吸鼻子。满脸陶醉之色。
“胡兄弟。你也喜欢喝酒?”范青云抚着八字小胡笑问。
“那是自然!”胡斐高兴的道:“范长老,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喝酒最快活不过!”
他在紫阳剑派住过一阵子,与范青云也熟得很,时常切磋武功,说话随意不拘。
何玉姝步履款款,一一上前,将各个大碗都斟满,酒香四溢,溢满了整个屋子。
“来来!”萧月生端起大碗,笑道:“咱们喝了这一碗,且庆打退了宵小,诸人平安!”
胡斐面露难色,看着大碗,苦笑:“道长,这一碗下去,怕是不成,还是小口喝罢!”
“也好,那就自便,能喝便多喝些。”萧月生点头,端碗至嘴边,汩汩而下,一饮而尽。
诸人之中,都喝不得这么多,浅尝辄止,苗人凤倒是喝了一大半,脸色一涨红,随即恢复如常。
程灵素端起碗,小抿一口便放下,两颊已染红云,陡增几分艳色,颇有几分风致。
萧月生瞥一眼,暗自赞叹,这程灵素可惜了,一幅好资质,只是年幼时损伤太过,营养不良,若是不然,怕也是个美女。
苗人凤又喝了半碗,意兴甚豪,道:“胡兄弟,你的刀法是谁教的?”
胡斐笑道:“我是照着一本无名刀谱瞎练,后来遇到道长,得蒙他指点,才有这么点功夫。”
“哦,无名刀谱……?”苗人凤若有所思,喃喃道:“莫不是胡大哥传下了刀谱?”
他将手上半碗酒一口喝干,大声道:“胡兄弟,你练的乃是正宗的胡家刀法,这一路刀法,嘿嘿,着实是好刀法!”
说罢,推椅站起,一伸手:“给我刀!”
胡斐把刀递过去,露出惑神色看向他。
苗人凤手握单刀柄,一领刀势,抽刀出鞘,跃出一步,落在空处,便在屋中缓缓施展开一路刀法,胡斐凝神一看,正是自己的胡家刀法。
苗人凤脚下沉稳,刀峰回转,或刚或柔,无不如意,刚柔相济,浑然如一,刀上隐挟劲风,一看即知威力不俗。
胡斐暗自点头,这一路刀法,苗人凤使得分毫不差,只是使得缓慢了一些,更收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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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生微微点头,拿起一碗酒,又喝了。
胡斐拿起大碗,笑道:“苗大侠好刀法!当浮一白!”
苗人凤收刀而立,气势卓然,虽蒙着眼睛,仍旧威风凛凛,神态威猛之极。
他轻轻抚着刀身,慢慢坐下,道:“胡兄弟,当初我遇得辽东大侠胡一刀大侠,得蒙他传授了这套刀法,小兄弟你刀法虽精,但若与在下比试刀法,却略有不如。”
胡斐笑道:“这是自然,晚辈怎是苗大侠的敌手?”
苗人凤摇头,道:“小兄弟若练好这套刀法,虽不能胜过苗某,却也足以旗鼓相当,这套刀法,……这套刀法,委实精妙!……当初胡大侠以
法,跟我整整斗了五天五夜,不分上下!”
“哦——?”胡斐精神一振。
苗人凤慢慢摸索着坐下,道:“他使刀时,可比你缓慢得多!”
胡斐一怔,转头看了一眼萧月生,笑道:“道长也曾跟我说,我的刀使得太快,我却一直不解其意。
萧月生放下碗来,微微一笑。
这话他确实说过,胡斐想让他明讲,他却没有再说,只是让他日后慢慢体会。
随即,苗人凤又细细解说了一番,萧月生听得一笑,这些刀法细微之处,确实不俗。
萧月生瞥一眼胡斐,沉吟一下,道:“苗大侠,江湖传言,胡一刀胡大侠死于你手,究竟是真是假?”
苗人凤一滞,脸色又酸又涩,半晌过后,叹了口气,缓缓点头。
胡斐脸色顿时变了,咽了口唾沫,眼神锐利如刀。
苗人凤脸上满是苍凉,叹息一声,道:“这件事,我至今不明白,为何兵刃上带了毒,误伤了胡大侠,……此毒见血封喉,想要再救,却也不及!”
“这么说,胡大侠是你亲手所杀?!”胡斐脸色阴沉,冷冷说道。
苗人凤凄然点头,心神沉浸于悲痛,竟未察觉胡斐语气异样。
“他的夫人呢?也是你所杀?”胡斐涩然问。
苗人凤仰头叹息:“胡大嫂……胡大嫂她自刎殉夫,唉……”
胡斐身子一动,便要站起,却被一只手按住,转头一看,却是萧月生,正对自己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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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生道:“苗大侠,我有一事不明。”
苗人凤怔怔出神,片刻后转头:“道长请说。”
萧月生将碗中酒一饮而尽,推椅站起,踱着步子,道:“苗大侠地剑上有毒,是只你的剑上有,还是两人剑上都有毒?”
苗人凤毫不犹豫道:“胡大侠的刀上,我地剑上,都有毒!”
萧月生点头:“如此说来,是有人想借刀杀人了!……此人心思倒毒!……这人对你与胡大侠都恨之入骨,会是谁?”
苗人凤摇摇头,叹道:“我这一生,得罪了太多的人,而胡大侠行侠仗义,也得罪人不少,又哪能想得到?”
萧月生摇头道:“事上没有不透风地墙,总能找到蛛丝马迹,……胡兄弟,你要报杀父之仇,应去找真正的凶手才是!”
“道长莫再说了!”胡斐腾的站起来,大声道,转身冲了出去。
萧月生冲范青云使了个眼色,摇头叹息。
“杀父之仇?”苗人凤喃喃道,急忙道:“难道,这胡兄弟是……是胡大侠地……?”
萧月生点头:“不错,胡兄弟令尊,正是辽东大侠胡一刀。”
胡斐与他交情极好,血仇大恨,一直存于心中,积郁甚深,有个人交心,便倾诉出来。
苗人凤神情激动,双手合什,对天一拜:“天可怜见,胡大哥的儿子竟活在世上!”
萧月生摇头,道:“胡兄弟自幼孤苦,与一个残废老仆相依为命,一直想报杀父之仇,怕是会找上苗大侠你了。”
苗人凤叹道:“胡大侠终究死于我手,唉……”
萧月生摇头道:“苗大侠,你难道不想替胡大侠报仇,找出真正的凶手?”
苗人凤咬了咬牙,冷冷道:“找到此人,我誓取其性命!”
“好,那在下也凑一凑热闹!”萧月生抚掌笑道,若有所思,道:“我曾记得,在商家堡,有一个姓阎地,得了胡家刀谱的几页……”
他过目不忘,思绪灵动远逾常人,转眼之间,自降临这个世间以来,经历地种种事端清晰回放,想到了那阎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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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青云回来,苦笑道:“掌门,胡兄弟不肯转回,他说改日再上紫阳山拜见。”
“也好,让他冷静冷静。”萧月生点头。
他坐下来,喝了一口酒,道:“苗大侠,咱们出去,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说。”
苗人凤点头,站了起来,赵胜男忙上前,搀着他,送到了屋外,然后返回屋子。
两人站在月光下,慢慢踱出三四丈远,停下来。
萧月生负手而立,夜凉如水,白昼的喧嚣尽收敛去,宁静而神秘。
“道长请说罢。”苗人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