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生抬头望去,挥了挥右手,透着慵懒的气息,懒洋洋的跟王语嫣打了个招呼,。
“萧观澜,你不是要学琴么,还不快上来?!”王语嫣有些恼怒,轻声哼道,。
萧月生笑眯眯的打量她:“语嫣,芳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呀!”
“你再油嘴滑舌,我不教了!”王语嫣玉脸顿时涌上一层红晕,跺着脚重重哼道。
萧月生知道她着恼,不再招惹,笑道:“好罢,你来教我琴艺,多谢啦,咱们到一楼去学。”
“好罢,快点儿过来!”王语嫣点头,犹不解恨的横他一眼。
想到自己被外婆带着来,要教萧观澜弹琴,她心中大不情愿。
自从萧月生的楼阁建好,她一次没有来,是为了避嫌,表哥已经跟自己说过,离萧观澜远一点儿,她自要遵从。
不过,外婆既然发话了,却不能不听,日后向表哥解释一下便是了,想必表哥会体谅。
她恼怒萧月生,拿外婆来压自己,心里憋着一股火,却没有机会发出来,自没有好声气。
萧月生收起鱼竿,动作悠闲,缓慢,一步跨出,出现在一楼大厅。
大厅内布置得简洁雅致,碧绿的地毯,仿佛茵茵绿草,踩在上面,与厚软的草一般无二。
周围悬以月白纱幔,将屋里的光线变得柔和。
高大的轩窗,光线最大可能的透入,厅里显得极为敞亮,却又不失温馨之感。
几扇山水屏风,两张轩案,几张小几,还有两张矮榻,布置简洁。
东边窗下一张轩案,西边一张,案上各有花瓶,插着几朵茶花,屋内清香隐隐,闻着舒服。
萧月生进屋来,恰好王语嫣下得楼来,两人目光一碰,。
萧月生呵呵笑道:“语嫣,劳烦你前来,对不住了,……可打扰你练功了?”
王语嫣明眸似水,在他脸上一掠,没有什么表情,轻盈来至东边窗前,坐了下来。
那张案上摆着一张瑶琴。
她拿开遮布,一张深紫色的瑶琴出现眼前,色泽黝暗,仿佛将周围的光泽都吸纳,一点儿不露。
她十指纤纤,根根如玉笋,在窗口的柔光下,仿佛变成了半透明,如羊脂白玉无异。
“铮……”她玉指轻轻一拨,轻轻颌首:“好琴!”
她转头瞧一眼萧月生,神色有异,萧月生摇头苦笑,知道她定是叹息,一张好琴落在他手上,可惜了。
铮铮琴声响起,王语嫣轻拈慢抹,或挑或勾,琴声幽幽,或高亢,或低深,或如鹤唳九天,或如鱼游水底。
萧月生眼前展现出一幅平阔的场景,仿佛站在山巅,俯看大地,湖水如镜,下面游鱼甩尾,快活的游来游云,抬头望天,万里无云的天空中,苍鹰翱翔,时而俯冲而下。
沉浸于这个场景之色,心中一片开阔。
一会儿过后,琴声渐歇,慢慢变无,王语嫣转头望来,见萧月生脸上一幅陶醉之色,心中微微喜悦。
弹琴若无人听,最是无趣,若能听懂自己的琴声,可谓知音,如伯牙子期,比什么都高兴。
“很美的景致!”萧月生抚掌赞叹。
王语嫣心中欢喜,知道他真的听懂了,露出一丝笑意:“你还有些悟性,可以学琴,!”
萧月生抚了抚鼻子,摇头苦笑,她马上进入了教授者的角色,横挑鼻子竖挑眼。
他感觉有趣,呵呵笑了笑:“承蒙夸奖,但愿不让语嫣你失望罢!”
王语嫣转头横他一眼,道:“学琴与练武不同,需得有悟性与心境,感情世间的美好,若是感受不到,不如不学。”
萧月生笑道:“你先教我技法,日后再说高深的!”
“好罢!”王语嫣点头。
随后,她开始给萧月生讲解,一点一点的教,从宫商角徽羽开始,再到手指的弹法,一一道来,娓娓动听。
她淡淡体香缭绕,萧月生沉醉其中,分出一份心神听,一一烙印入脑海,很快学会。
王语嫣这才领教了他的颖悟,讲了小半个时辰,忽然停下,转头盯着他瞧个不停。
她明眸如水,直直盯着瞧,却也令人心里发毛,萧月生却安之若素,笑吟吟的与她对视。
“你是不是先前学过?”王语嫣忽然问。
萧月生摇头,笑道:“我若会了,何必再学?!……我虽喜欢与你坐一起,这样的俗事我可做不出!”
王语嫣玉脸一红,带着嗔怒。
萧月生呵呵笑了笑,抚了抚鼻子:“今天就学到这里,明日再来!”
王语嫣玉脸涨红,白他一眼,摇摇头:“接着学,说不定,你一回都能学会呢,我不用再来啦,!”
“也好!”萧月生笑道。
他脸上带笑,心中却恼怒,好像这里是龙潭虎穴一般,她巴不得不用再来,委实太过可恨。
沉浸其中,时间过得极快。
当王语嫣嘴干舌燥的停下,转头一看,却已经夕阳西下,便要坠入西山,余晖残照。
她忙起身,道:“我要走了!”
说罢,急忙站起,匆匆往外走,乍一出大厅,一阵清风拂来,清凉扑面,沁人心脾。
湖面变成了红色,宛如红色锦缎,绵野直天际,与遍布火烧云的天空接到了一起,景色极美。
萧月生在她身后笑道:“语嫣,你辛苦半天,何不吃过晚膳再走?”
“不用不用。”王语嫣急忙道,提起裙裾匆匆往西走,迎着夕阳,来到小亭。
诗剑正在小亭中静静站着,微阖双眸,似是在练功,听到脚步声,睁开双眼,眼光极亮。
“快到晚饭了,咱们快回去罢!”王语嫣急忙道。
诗剑轻轻摇头:“刚才小茗过来说,咱们那里已经吃过了饭,让小姐留在这儿一块儿吃。”
“不行,咱们回去!”王语嫣忙道。
诗剑迟疑一下,轻声道:“这是老夫的令,小姐……”
“外婆真是的!”王语嫣跺脚,恨恨嗔道,满是埋怨,却不能违命,只好坐到小亭中。
萧月生一天三餐,并非自己做,而是由曼陀山庄供奉,并非白吃,而是交了银两,算是搭个伙,。
萧月生已经决定,不再如此,要去临安城,或是苏州城寻一位仆人,总不能一直如此。
他隔着虽远,却听到了这边说话,摇头微笑,李秋水倒是极力撮合自己与王语嫣,只可惜,这怕是帮倒忙,反而让王语嫣更加同情慕容复,更加坚定。
不过,萧月生却颇是喜欢,越是这样,越是有趣。
他对王语嫣是喜欢,却并非那般心醉神迷,一往情深,只是纯粹的喜欢,看到绝色美女,男人们都难免如此。
王语嫣紧绷着脸,跟萧月生吃过了晚膳,转身便走,如避蛇蝎,惹得萧月生暗恼,越发坚定,要将她抢过来。
当天晚上,他离开了太湖居,来到了扬州。
他撒下大把银两,在扬州最高级的青楼买了一个清倌人,姿容绝美,年有十八。
十八岁,这对于清倌人而言,年纪已经有些大了,因为她一直是扬州醉红楼的台柱,珍如拱璧,卖艺不卖身。
她本名方雪晴,琴棋书画,无不一精,冠绝扬州城,故地位超然,而厨艺更是精绝,这正是萧月生所看重的。
有钱能通神,萧月生直接砸下重金,足够把醉红楼买下的重金,把她买了下来。
不过,到了第二天早晨,当萧月生与方雪晴回到太湖居时,他手上银子并不少,直接将银票拿了回来,神不知鬼不觉。
他容貌不显,又无人知其身份,那老鸨虽然怀疑,哭天骂地,却无法寻得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