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去问问萧观澜,!”王语嫣想了一会儿,头晕眼花,仍没想到什么主意,转身便要走。
“语嫣!”李秋水伸手拉住她,笑道:“放心罢,他武功绝顶,深不可测,西夏那帮家伙虽然厉害,却奈何他不得的!”
“可是……”王语嫣心仍提着,难受得紧。
“没看出来,你这般关心观澜呀!”李秋水抿嘴轻笑。
“呀!”王语嫣忽然反应过来,玉脸顿时酡红如醉,一扭头跑了出去,不见了影子。
李秋水咯咯娇笑声自楼上传来,追在她身后,她忙不迭的跑回了自己的闺楼中,不敢见人。
萧月生的进境越来越快,每次入定皆进入胎息之境,口鼻呼吸停顿,周身毛孔打开,一呼一吸,一开一阖。
每次入定醒来,先天之气都涨一大截儿,只是丹田气海吃过洗髓丹,又练过易筋经,远逾常人的广阔,平常时候看不出来,因为人们没人能填满丹田。
他这般情形之下,却是显露出端倪,先天之气猛涨,却没有气满外溢之像,达不到饱和,也自然不会质变,达到结丹之境。
萧月生也不着急,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候,打基础的时机,基础打得越牢,往后成就也越大,到了后来,会水到渠成,省却无数麻烦与时间,是成就长生不死的关键,。
于是,他安下心来,每天都沉浸在胎息诀中,偶尔醒来,只是半天功夫,便再次入定,一入定,往往三两天。
到了后来,他入定的时间越来越长,四五天,五六天,到了后来,每一次入定,都是七天。
一定便七天,在他眼中,只不过一瞬而已,沉浸于喜乐的感觉之中,不可自拔,觉得乃是人间至乐,与后世的吸毒品相似。
他元神强大,心境坚固,虽然沉浸其中,却不至于迷失自我,只是沉醉而不迷惑,知而不迷。
修炼胎息诀,他觉得时间极短,一个月的功夫,在他感觉中,只是两三天而已。
他入定于太湖居中,众女见他如此勤奋,也自觉的练功,与方雪晴勤加切磋,每天都是热火朝天。
萧月生偶尔醒来,见她们如此,心中甚慰,西夏晓得了自己的身份,定要找麻烦的,她们练好了武功,也算是免了自己的后顾之忧。
王语嫣一直闭门不出,不去燕子坞,也不去太湖居,只是呆在曼陀山庄刻苦练功,每次想到萧月生的态度,便是一阵拼命。
她心中暗自咬牙,定要苦练武功,超过萧观澜,不能再任由他欺负自己,而没有反抗之力。
不靠天,不靠地,不靠别人,只能依靠自己,外婆武功超卓,高深莫测,但也敌不过萧观澜,表哥更是不济,能帮自己的,唯有自己,满腹的武功秘笈,若是练好了内功,定不怕萧观澜!
但一个月过去,她却坐不住了,心里一直在想着,他究竟能不能抵得住西夏人的报复。
诗剑一天数次出庄门,站在岸边望向对面,看太湖居那边的动静,看是不是有西夏人过来,每天数次向她回禀,。
尽管如此,她仍不放心,最后索性亲自查看,每天与诗剑乘一小舟,驾于太湖之上,来来回回的游荡,仿佛驾马于大草原。
看上去,她们没有什么事情,悠然自得,常常与阿碧相遇,见到王语嫣如此,阿碧心中奇怪。
表小姐一向是喜静不喜动的, 怎么这一阵子总是在湖上飘荡,莫不是有什么事情。
她私下里向诗剑打听,诗剑也不知所以然,只晓得小姐这一阵子很关心太湖居那边,非同一般的关心。
阿碧感觉奇怪,表小姐钟情的是少爷才对,怎么会对太湖居的萧先生如此关心?
不过,她心中也有窃喜,小女儿家的一点儿心思,不能拿出来跟别人说,只能憋在心里。
这一日傍晚时分,王语嫣与诗剑驾着小舟在太湖上游荡。
王语嫣站在小舟上,看着西边的夕阳,红霞满天,她绝美的脸上忽然露出惆怅神色,幽幽叹息一声。
“小姐……?”诗剑一身湖绿劲装,腰佩长剑,英姿飒爽,见她叹气忙问了一声。
王语嫣摇摇头,看着西边的太阳,不想说话。
她心中暗忖,自己这一阵子是怎么了,怎么就鬼迷心窍,天天做这无聊的事?!有这功夫,还不如苦练武功,有一日打倒萧观澜,不让他再这般神气。
只不过,自己的心一直提着,烦躁不安,想静下心练功却是不能,唯有在湖上,能看着太湖居,见那边一片宁静,才能放下心。
她也觉得自己这么做,太过可笑了,但控制不住,回到山庄便心中浮躁,坐立不安,像是身体里有另一个人,支配着自己做这些可笑之举,。
想到此,她转头瞧一眼诗剑。
见诗剑清澈的眸子带着好奇,没有取笑之意,她才暗自长吁一口气,装作无事:“没什么,咱们回去吃晚饭!”
“好!”诗剑答应一声,手上长竿一点,小舟折向,舟头由西转往东方,是曼陀山庄的方向。
小舟悠悠而行,夕阳之下,太湖如锦,她们似在锦上滑动,景色瑰丽,令人心驰神往,心醉不已。
忽然,诗剑轻叫一声:“小姐,你看!”
王语嫣醒过神,朝着诗剑手指方向望去,却是一艘中等大小船破浪而来,似乎有十几个人同时划桨,整齐划一,速度如飞。
转眼功夫,它由一个小黑点儿来到了近前。
到了近前,忽然停下来,仅靠惯性滑到王语嫣小舟前,船上坐着十几个大汉,个个赤着胳膊,胳膊上肌肉贲起,在夕阳下泛着油光,透着一股独特的阳刚之美。
这些大汉中间站着四个人,两个老者,两个中年人,身穿黑衣,面容平常普通,放在人群中很难注目。
一个老者面容清癯,颌下三缕清髯,右手负于背后,左手抚髯,头微仰,打量着天空的彩霞。
另一个老者微阖双眼,似是站着睡着了,脸色狭长如马脸,稳稳站在船上,身子一动不动,像是站在地上。
两个中年人闭着眼睛,双手垂着,浑身放松,但似乎粘在船上,稳稳当当,一动不动。
王语嫣一见,便知这三个人的下盘功夫根厉害,坐船如乘马,能够如此,功力自是不一般,。
中等大小的船慢慢停在王语嫣身前,终于一动不动,昂头观天的老者一抱拳,微笑问道:“这位姑娘,老夫等要拜见萧观澜萧大侠,不知萧大侠可在附近?”
王语嫣心中一动,上下打量一眼他们,马上怀疑到了西夏人头上,但仔细一看,却是不像。
但以防万一,她还是摇了摇头:“萧观澜?……我认得,但不知他住在哪儿,只是常在湖上遇到,……他好像是不在这里了,已经走了一阵子了。”
“走了?!”老者卧蚕眉皱了一下。
“嗯,已经走了,十来天了罢,好像说是躲避什么仇家,……他也没说清楚,我也没细听。”王语嫣轻轻点头。
她暗自咬牙,硬着头皮看着他,不让他看出自己的心虚,从没撒过谎,却没想到自己能编得这么圆满,倒有几分沾沾自喜。
“嘿嘿,他竟然走了!”老者冷笑一声,脸色沉下来,双眼精芒闪烁,有几分吓人。
王语嫣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姑娘与萧大侠可熟悉?!”老者换了一幅表情,温和问道。
王语嫣皱了皱黛眉,觉得有些不喜欢这个老头,他表情换得太快,忽然冷笑,忽然温和,太过突兀了。
“谁跟他熟悉啦?!”她撇了撇嘴,气哼哼道:“他死皮赖脸的,我跟他不熟!”
“呵呵,原来如此!”老者恍然,打量一眼她,见她容颜绝美,自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