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生摇头苦笑。走到李秋水身前:“李前辈,此地不宜久迎。”
李秋水点头:“嗯,想必还会有人来。”
王夫人打量一眼身后庄子,曼陀山庄是她半生所居,感情深厚,况且,还有琅環玉阁在这里。
“观澜,有没有法子,不离开这里?”她蹙着眉头问。
萧月生苦笑一声,无奈摇摇头:“夫人,我把西夏的皇帝杀了,现在西夏人发了疯,不顾一切的报复,还是避一避罢。”
这样的事,他瞒也瞒不住,况且,对王夫人她们几个,也没什么隐瞒的,王语嫣知道,她们也很快会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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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水诧异打量他,摇头叹道:“观澜。你终于还是杀了他!”
萧月生苦笑,无奈道:“前辈,我去皇帝跟他商量,可他非杀我不可,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先下手为强,是他骨子里的东西,从后世带到了这里,无法抹去。
“唉……”李秋水神情复杂。
她在西夏皇帝生活了半辈子,对其有着异样的感情,骤闻皇帝逝去,她心中复杂莫名。
王夫人惊诧的盯着萧月生,脸色变幻,最终苦笑:“观澜,你竟杀了西夏的皇帝,真是……”
她不知说什么好,皇帝,天之子,天下人的生杀大权,皆在一人之手,尊贵无加。
在她心里,皇帝是不可抵抗的,否则,也不会因为慕容复的野心,而不让王语嫣断绝跟燕子坞的来往。
萧月生摊了摊手,肩头耸了耸:“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跟太湖居相邻,你们要受拖累了。还是先走罢!”
“去哪里?”王夫人苦笑道,瞪了他一眼。
她心中苦笑,本来以为,慕容复这小子的胆子大,想要复国,将来必是抄家杀头的大罪。
不过,与萧观澜比起来,慕容复却是小巫对大巫了,他竟直接杀了一个国家的皇帝。
举国之力对付一人,她不相信,萧观澜能撑得过去。
“我义兄与义弟在塞外大草原,你们去那里避一避。”萧月生道。
李秋水醒过神,收拾心情,“进屋说话!”
众女正听得心惊肉跳,闻言忙不迭的点头,跟在萧月生三人身后,进了庄子,忙一通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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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落坐于阁楼上,凉风习习。
此时,夕阳透过窗户映着小楼,楼内泛着柔和的红光。将一切变得瑰丽而温馨。
萧月生坐在李秋水下首,接过梅剑递上来的茶盏,笑了笑:“你还需休养一阵子,莫要太累。”
“是,先生。”梅剑裣衽为礼,强抑感激之情。
萧月生笑着摆摆手:“不必客气。”
梅剑知机的退下去,步履轻盈,看不出受过伤的模样,反而精神健旺,神采奕奕,更胜从前。
“梅剑明明死了,你是如何救回来的,观澜?”李秋水笑眯眯看着梅剑消失在门口。
萧月生笑道:“只是运气好,试一试,没想到成了,是她们两个命不该绝罢!”
他断不会将自己的神通说出去,留一点儿秘密,百利而无一害。
“你呀,总要藏拙,不逼不露!”李秋水摇摇头,无奈的苦笑。
萧月生摸了摸鼻梁,神色沉肃下来:“前辈,你若是回去西夏,能不能控制得了局势?”
“嗯——?”李秋水讶然望向他。
“咦?!”王夫人“腾”一下站起来,神情惊异,她瞬间明白了萧月生的心思,转头盯着李秋水。
李秋水看了看她,又望向萧月生,苦笑道:“我只是一个打入冷宫的。哪有什么控制能力?!”
萧月生皱着眉头,慢慢点点头,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她因为被天山童姥毁了容,失宠了上一代的西夏皇帝,到了如今这一代,更是不招待见,一直无人注意。
她纵使有绝顶的武功,但在皇帝大内,却不敢施展,否则,早就被皇帝的护卫暗中除去。
他们绝不允许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却拥有绝顶武功,能置皇帝于死地,太过危险了。
“唉……,可惜!”萧月生摇摇头,重重叹息一声。
“是啊,真是可惜!”王夫人也露出惋惜之色,在她想来,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只要母亲控制了西夏皇宫,那便可撤去对萧观澜的追杀。
否则,他本事再强,毕竟是人不是神。总不能一天到晚都在防备,时间一久,总会受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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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生笑了笑:“不成就算了,没什么大不了,我是不怕,只要不拖累了前辈就成。”
“观澜,你有什么好法子?”王夫人忙问。
萧月生笑道:“水来土淹,兵来将挡,没什么大不了。”
“可这些人高手众多,又用车轮战,分别骚扰。令你不能睡觉,不能练功,不能吃饭,如何是好?”
萧月生呵呵笑了起来:“他们不怕死,就过来试试,我倒要瞧瞧,是西夏的人多,还是我杀的人多!”
王夫人眉头动了动,看了看他,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
“语嫣哪里去了?”李秋水笑问。
“在东京。”萧月生笑道,摇头道:“我想让语嫣留在东京,西夏的人再强,也不敢去东京放肆,在那里更安全。”
“嗯,是个好主意!”李秋水笑着颌首,露出赞许神色。
大隐于朝,中隐于市,她深明此理,当初就是隐于西夏皇宫,如今情形下,隐于东京,确实更好。
她见王夫人想说话,打了个眼色,让她闭嘴,笑道:“语嫣就交给你了,少了一根汗毛,可找你算帐。”
萧月生笑道:“前辈放心。”
王夫人的眉头一直皱着,脸色不甚好,只是强自压抑。
萧月生见状,也不再多留,笑道:“前辈,我想运功调息一下……”
“好,我亲自带你去!”李秋水笑道,起身伸一下手,袅袅往外走去,莲足轻移。柳腰款款,风情万种。
萧月生跟在她身后,慢慢来到一座小院中,位于东南角,周围遍布茶花,幽香阵阵。
李秋水推门进来,转身笑道:“你看看,还满意不,若满意,让诗剑她们来收拾一下。”
“就这里了。”萧月生点头。
李秋水站在院中,抿嘴笑着打量他一眼,轻嗔道:“你呀,又把语嫣这丫头带走,她还好罢?”
“她挺好的。”萧月生笑道,挠了挠鼻梁,有些不好意思。
李秋水抿嘴笑道:“这丫头,心眼儿实,不会拐弯,你要有耐心。”
“呵呵……”萧月生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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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转开话题,皱眉道:“前辈,照理来说,这里隔着燕子坞不远,又是大白天的,他们应该听到动静吧?”
李秋水脸色蓦的转冷,轻哼:“这小子,定是听到了,却装聋作哑,是怕得罪了西夏!”
萧月生皱眉:“可是他不在?”
“前两天,诗剑还看到他。”李秋水摇头,摆摆手:“这小子心术不正,不提他啦!”
萧月生温声道:“他一心复国,西夏是不敢得罪的,也没什么。”
“哼!”李秋水甚是恼怒。
萧月生摇摇头,慕容复心狠倒是狠辣,凭燕子坞的实力,小小一个太湖,无不在他们掌控之下,岂能不知西夏人攻打曼陀山庄。
可他偏偏能坐视不理,任由生死,王夫人还是他舅母,而且,即使为了王语嫣,也要伸手一救的。
如此看来,他对王语嫣的感情实在算不得深,委实算不上男人。
说话间,诗剑她们过来,打扫屋里,一会儿功夫忙完,然后李秋水跟着一起告辞,他则进屋打坐。
夜色初上时,他便从定中醒来,只是匆匆调了一下吸来的内力,在诸穴道内安置好。
不顾她们挽留,萧月生直接告辞,划破虚空,几个闪现,回到了东京。
临行前,他写了一封信,是给乔峰的,让李秋水她们带着,去塞外避一避。
另外,诗剑四个女子,则第二日动身,前去东京,伺侯王语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