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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含冤入狱
    盛夏,凌晨一点,星城大厦负一楼监控室。
    我与三名安保人员围坐在监控器前面,监控器屏幕差不多40寸大小,屏幕上面有九个画面,随着一个小/胡子保安不停的操作,画面也不停的切换,显示着星城大厦各个楼层以及楼梯间等地方。可以这么说,这套监控将星城大厦各个角落都照了进去。
    一名虬须大汉抬手看了看手表,说道:“差不多了,每天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出来。”言语间竟然稍微颤抖,似乎接下来会有非常恐惧的事情发生。
    “出来……了,看……你……你们……看!”一直凑在屏幕前面的那个嘴唇厚厚的安保人员指着屏幕右上角那个画面,语无伦次的喊道。
    我顺着厚嘴唇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是一个楼层画面,楼层显示是19楼,就在摄像头对着的方向,有一个淡淡的人影在移动着,没错,就是一个淡淡的影子,因为我们可以透过这个影子看到楼层显示号码。
    “嘶——”我大力的吸了一口凉气,“这肯定不是人,至少,我就没有见过透明的人。”
    影子似乎在炫耀着什么,并不去其他地方,只是在摄像头前面晃悠。
    “能把画面调大么?”我对着那个小/胡子说道。
    “可……可以!”小/胡子颤抖着控制着监控画面,九个画面变成一个画面,画面内容变成停车场。
    “搞错……错了!等……等下!”小/胡子哆哆嗦嗦的按了几个按钮,画面重新切回到19楼,那个淡淡的人影依旧在摄像头面前不停的晃荡,画面是如此的大,我甚至能看到这个影子是长长的头发,以及垂下来一条长长的舌头。
    “这是吊死鬼,我这就去收服他!”我起身抓起身边的桃木剑,对着虬须大汉说道:“周队长,你跟我一起去!我需要一个帮手!”
    “什么?我……我去?”周队长骇然说道。
    “对!不用怕!有我在呢!”我出声安慰。
    “去……就去。”周队长正待推脱,看着两名手下正看着自己,不由吞下没有说完的话,改口说道。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恐惧,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咯咯的声响,抓起一根胶棒,眼神闪烁的看着我,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怨恨。
    我笑了笑,朝监控室门外走去,身后传来周队长的声音:“你们俩仔细看着点,情况不对马上来支援!”
    两人上了电梯,我按下了19层,电梯开始缓慢上升。
    周队长的脸色有些发白,两只眼睛四处张望,但是目光茫然,很显然他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很是抗拒,只不过是因为面子而强行撑着,我好气又好笑,正待说上两句安慰的话,突然电梯灯光一黑,随即咔嗒一声停了下来。
    我能听到周队长喉咙里面发出一阵咯咯咯的声音,想必是恐惧到了极点想喊又喊不出来。
    “操!”我骂了一句,拿出打火机打燃,映入眼前的是周队长那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没被鬼吓死,倒差点被你吓死,我暗自怒骂了一句,将打火机转移到电梯按钮这边,摁下了紧急通话键。
    通话键连接的就是监控安保室,里面传来小/胡子的问询声。我说了下情况,那边却说没有任何异常。还没来得及继续问,通话就被切断,与此同时,电梯内的灯光开始不断闪烁,气氛一下子就诡异起来。
    “这……这是什么?”周队长战战兢兢的挤到我身边。
    “什么是什么?”我问道。
    “你看!看……看这!”周队长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电梯内的镜子吃吃的说道。
    我扭头一看,镜子前面有一个漂浮的影子,赫然就是刚才摄像头前漂浮的影子。
    “操!吃我一剑!”我收起打火机,运起桃木剑一阵猛砍,闪烁的灯光中,也不知道砍中没有。砍了一会,我拿出一个小布袋,口中喃喃念了几句咒语,大喝了一声:“收!”
    举着小布袋在空中一阵挥舞,收回来的时候布袋里面似乎有东西在跳来跳去,我扎好布袋,干咳了一声:“周队长,好了!”
    似乎在验证我的话,电梯立马恢复正常,周队长看着我手中兀自不停跳动的布袋,满脸不可思议,吃吃的道:“这……这就好了?”
    “要不要翻出来给你看看?”我拿着手中的布袋晃了晃,笑道。
    布袋里面传来一阵吱吱声。
    周队长连忙摇头摆手,神情中大为释然。
    ……
    从星城大厦出来,沿着东风路走了三百多米,后面一辆摩托车呼啸着冲过来,戛然停在我身边,开车的胖子冲我吹了个口哨:“鬼哥,他们没有怀疑吧?”
    “是馗哥!鬼你妹啊!”我笑骂,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叠钱,“怀疑个屁,钱都给了!”
    “走,找个地方庆祝下!”胖子怪笑道。
    “等下,我把这家伙放走先!”我解开小布袋,里头跳出一只小老鼠,小老鼠在地上蹦了两下,一溜烟就钻进了下水道,我拎着桃木剑跨上胖子的摩托,扬长而去。
    没错,我就是在招摇撞骗,大厦楼层的鬼影子只不过是一个微型投影仪的投影而已,投影仪被胖子事先安装在楼层通风口里面,术业有专攻,至于胖子是怎么爬进通风口的我就不透露了。而我的打火机,也是一个小型投影仪,用来糊弄周队长的。电梯的故障?胖子早就偷偷配好了一把电梯控制室的钥匙。
    我叫钟正南,传说中的钟馗也叫钟正南。据说我祖上还真的就是钟馗。正因为如此,道上的人都叫我钟馗,当然,你别指望道上的人能多有文化,混的人大多都不认识这个字,叫钟鬼的居多。
    胖子是我的助手也是我的好友,叫丁少成,我是在打黑拳的时候认识他的,拳脚功夫不错,经常吹牛自己混过少林寺。
    我在城东某批发市场有一个门面,门头招牌白底黑字‘钟馗帮你忙’,门口有一个x展架,上面写了些主营业务以及收费标准,无非是一些‘厉鬼5000,游魂2000,开光法器一律300……’等等。每隔上一定时间,我们就在星城某个小区或者大厦里面制造点鬼事,然后去收鬼,由于策划得当,在星城内竟然小有名气。
    店里头请了一个小妹,姓安名然。安然每天除了接听电话以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有人检查的时候把x展架收回来,封建迷信可不提倡。
    昨天喝酒喝大了,今天睡到下午四点才起来,洗漱完毕,出门在路边买了半张葱油饼,一路吃着走到店里,安然抬头见是我,打了个招呼,继续低头她的网络世界。
    随口问了下有没有电话找我,安然呀了一声,似乎记这才记起来,在桌面上翻了张纸条递给我,上面写了一个人的名字,‘金阳’。
    “上午九点的时候,这个人找你,他要你回电话给他,说你知道他号码。”小姑娘说道。
    “恩,行!”我将剩下的葱油饼几口吃完,拿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掏出电话拨号。
    金阳是我高中同学,也是我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他爸爸金振中是星城最成功的商人,没有之一。可以这么说,在星城所有赚钱的行业里头,都有金振中的股份。然而,金家最有权威的却是他爷爷金满堂,一个神秘的老头,金家的金融帝国就是他一手缔造。
    而我,只是市齿轮厂一线下岗工人钟德新的儿子,按说两个人的世界是不可能有交集的,可偏生他就是我的朋友,而且是很好的朋友。聚会的时候他不一定会叫上我,但是在路边摊吃烧烤铁定会叫上我的那种朋友。
    这家伙,搞什么名堂?有事情怎么不打我手机,打到店面电话作甚?随即马上想到,自己昨天将手机设置了呼叫转移。
    电话通了,没有人接,当时我并没有在意,不接电话的可能性太多了,上厕所,洗澡,做按摩大保健都有可能,等他打回给我好了。
    一直到第二天金阳都没有给我电话,原本我自己也忘记了这回事,在门店无聊招呼胖子与安然一起斗地主,清理台面时又看到了那张纸条。闲来无事,顺便又给金阳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依旧没有人接,咦,奇了怪了,我皱着眉头挂了电话。胖子见我如此,好奇的问道:“鬼哥,什么事?”
    “没啥事,我一哥们金阳找我,回电话给他又不接电话。”
    “啊呀,你不会现在还没联系到他吧?”安然在一边吃吃的笑:“搞不好是找你们两个神棍去抓鬼的哦,错失了一笔大生意!”
    安然是知道我们底细的,再加上大家都比较熟稔,没有外人的时候说话自是肆无忌惮。
    “去去,小姑娘家家的,知道啥,我们是神棍,那你不是小神婆?”我笑骂。
    胖子在一旁蹙着眉头念叨:“金阳,金阳,这名字好熟,似乎刚在哪看到过!”
    金阳是我好友,胖子也是我好友,但两人并不认识,没有规定好友的好友就一定要认识。他这么一说,我也是好奇的看着他。
    “金阳!对了,是不是金振中的儿子?”胖子突然喊了一句。
    “对的,没错!怎么了?”我诧异道。
    “看新闻!今天的星城早报新闻!我今天早上坐公车的时候无聊翻到的,说的就是他,金阳。”胖子拿出手机,飞快的在屏幕上划拉着,可能网络有点慢,半天没刷新网页,于是凑到安然旁边说道:“安安,安吉拉,你先让我用一下你……的电脑行不?”
    安吉拉是安然的网名,看丁胖子死皮赖脸的贴过来,安然白了胖子一眼,起身让开。
    不一会,胖子就找到了那条新闻,指给我看,标题很是吸引人,‘富三代为家产丧尽天良,金满堂被孙子离奇吓死。’
    文章的篇幅很长,里头引用了大量的‘据说’,‘可能’,‘似乎’等模糊字眼,洋洋洒洒两千多字,其实用一句话就能说清楚,金阳在家里装神弄鬼,把爷爷金满堂给吓死了。
    文章的最末补充了一句,金阳已于昨天被警方扣留。
    我第一感觉就是不可能,我印象中的金阳是那种阳光帅气善良大方的人,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情来。而且,金阳这么做他自己完全得不到一点好处,他只是一个富三代,上面有父亲有叔叔,还有一个亲/哥哥。按照继承顺序来说,怎么也轮不到他得便宜。
    他打电话给我,肯定是有事情告诉我,说不定跟这个事情有关。
    我找了一个很有背景势力的朋友凌风,他帮我找了一个看守所的警察,终于在看守所会客室里见到了金阳,按说金阳这个时候除了律师以外是不能见外人的,可凌风偏生就做到了,一句话,我欠他人情大发了。
    见到金阳的时候,我差点都认不出他来,他双眼凹陷,面容憔悴,整个人黯淡无神。见到是我,金阳黯淡的眼神开始放光,就仿佛是溺水的人看见了一块浮木,冲上来就拍打着玻璃,嘴里在叫喊着什么,我晃了晃手中的话筒,示意他拿起玻璃下方的话筒,这是隔离会客室,我们只能通过电话交谈。
    金阳抓起话筒,声嘶力竭的喊道:“正南!你要救我,只有你能救我,我是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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