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是我见过最奇葩的人,没有之一。
我躺在医院休养,这厮居然也跟着凑热闹,说要搞一个全身检查。检查就检查吧,验尿的时候,这厮居然用一个玻璃杯盛了满满一大杯给护士,惹得护士勃然大怒:“你这是打算敬酒吗?”
胖子并不是来照顾我的,而是安然也在这家医院住院,她手臂上的月牙疤痕越来越红,几天不见,竟然已经成了深紫色。医院组织了好几次专家会诊,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只能建议住院观察。
我们能在一床难求的市人民医院里面悠闲的开个铺位,这还是凌风打了招呼的原因,也正因为如此,我跟萧倾城还有安然三个人被安排在一间病房里头。
凌风打招呼的熟人我也认识,古青云。他并没有调去省人民医院,而是在市人民医院里面坐上了副院长的宝座。似乎这个安排更让古青云满意,我现在就能看到他那张如同菊/花般绽放的笑脸。
“怎么样,正南,好点没有?”古青云笑容可掬,身后跟着一个医生一个护士,都是笑眯眯的看着我,一副唯古青云马首是瞻的架势。原本查房是这个叶医生的事情,但古青云要来跟我拉家常,他只能是在旁作陪。
“好多了!”我瞅了瞅自己身上。尽管各处都是白色的绷带,但毕竟都是皮外伤,无关大碍,反倒是旁边床位的萧倾城被李德新踢了几脚伤到了内脏,伤势要比我严重得多。
“恩,那就好,有机会喝一杯啊!”古青云说出这话倒是让我有些惊讶,拜托,这是你上班的地方,当着你小弟的面你居然这么肆无忌惮?
古青云又翻看了一下萧倾城的病历,也是一番嘱咐,无非就是好生调养戒酒戒躁之类的,走到安然的床位,眉头微微一皱,轻咳了一声:“安然,你这个病还得继续观察……”
胖子在一边不满的嘀咕:“都观察好几天了,现在疤痕的颜色越来越深啦!”不过,这话他也不敢大声,医生是不能得罪的,尤其是你还在住院的时候。
古青云走后,安然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的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胖子在一边说了几个笑话安然也没有理会。
正要出言安慰她两句,电话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钟正南么?”电话那头的声音也很陌生,听不出来是谁,但是语气很冲,就好像我欠了他五百块钱一般。
“是的!你谁啊?”我淡淡的回了一句。
“有快递!”那声音极其不耐烦。
呀嘿,就你这态度还干快递?迟早被人打死去。再说了,我也从来不网购,有个毛的快递。二话不说,径直把电话给挂了。
电话再次响起,原本不想接,转念一想,按下了免提。
“找死是不是?居然挂老子电话!”那边传来嚣张的怒吼。
“恩,你来打死我啊,我在市人民医院住院部5楼511。”我大大咧咧的报上了房间号码,再一次挂断了电话。
胖子等人愕然看着我,我将原委一说,胖子立刻炸毛了:“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待会你们别拉我,看我打不死他!”
我笑道:“我们三个人都是躺着病床/上的,想拉也有心无力。你待会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别出人命就行。”
对于这个快递的小伙子我没啥好感,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要把个人的情绪带到工作上来。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果儿说的,我特么的无业游民一个,有个屁的工作。但果儿说的肯定没错,世家子弟来的,说话的高度就不一样。
二十来分钟以后,病房外面传来一阵喧哗,然后房门被一脚踢开,闹哄哄的冲进来四个手持铁棍的汉子,为首一人浓眉大眼,很是面熟。见到是我们,当场愣住,诧异的叫了一声:“鬼哥?胖哥?”
胖子正要迎上去,见到那名汉子,也是伸手指着:“你……你不是那谁吗?”
“你叫……阿民还是阿光来着?”我敲了敲脑袋,这个人就是那天在八马羽毛球馆等我们的两个大汉之一,唐梓安的手下,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了。
“呵呵,我是阿光!怎么会是你啊?鬼哥你全名叫钟正南么?”浓眉大汉准备伸手去挠头皮,却发现手上抓着一根铁管,连忙将铁棍换了只手,摸着后脑勺呵呵的笑。
“光哥?”后面有一个穿着x通快递制服的年轻人,愕然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弄死他啊?”
“弄你吗比!”阿光回头冲那小子怒骂一声:“这是鬼哥!还不快给老子滚出去!”
我笑着看着其他三个人灰溜溜的走了出去,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唏嘘,阿光与其说是训斥那个小青年,更不如说是一种变相的保护。不说别的,这样一来,这个小伙子就不用直接面对我的怒火,然后有他这个缓冲,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商量了。
“算了,也没什么事情。”我笑道。“要是你们来早一会的话,还能遇见唐老爷子!”
阿光脸上冷汗唰的一下就飚了出来,唐老爷子对于他来说就是金字塔的巅峰存在,平时只能仰视。要是被唐老爷子知道他带人来殴打我,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可没骗他,唐老爷子等人昨天刚从北京回来,跟凌家的事情已经全部搞定,听闻我受伤第一时间就来看我,给我的银行卡还在我枕头边呢。见到阿光这样子,我哈哈一笑:“放心啦,这个事情我不会跟唐梓安说。本来就没什么嘛!”
阿光千恩万谢的出门,不一会,他拿了一个小纸盒进来,说道:“鬼哥,这个是你的快递,麻烦你签收……哈哈,不用签了,我放这了!”
说完将那个小纸盒放在我床头柜上,退后两步转身出门。
胖子拿起那个纸盒,掂了掂:“很轻啊,鬼哥你买了啥东西?”
我实在不记得自己买过什么东西,示意胖子打开纸盒。
胖子三下两下就撕开了纸盒,我说过胖子的蛮力很大,再一次得到了验证。
纸盒里面有放了许多的报纸揉成的纸团,中间放着一个更小的纸盒,打开一看,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枚钥匙,旁边还有一张纸,
胖子把那张纸拿了起来,念道:“h~a~o~d~u~o~h~u~z~i~o~”
我纳闷的问道:“你在念什么?”
胖子将纸反过来看了看,说道:“这纸上就这么写的啊。”把纸条递给我,将盒子里面的钥匙拿起来翻来覆去的看。
我接过纸条,这是一张很普通的打印纸,似乎被人随意的撕扯下来写了几个英文字母:haoduohuzio,我皱眉想了许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顺手递给旁边的萧倾城,然后又问胖子要过钥匙。
钥匙是很普通的x型钥匙,这种钥匙随便找一个人身上都会有一把,没啥特殊的。
是谁寄了一把钥匙给我?还放了一张写有一串奇怪英文的纸条,是谁在跟我开这个玩笑?
正在我们纳闷不解的时候,萧倾城突然皱眉说道:“这串字母我有点熟悉。”
我跟胖子忙不迭的相问。萧倾城拿出手机,在屏幕上划拉了一会,说道:“果然是,这串英文是无良作者曹**子的微信号。”
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跟胖子拿着手机进入微信,请求加其为好友,瞬间就被通过,我们进入他的微信空间一看,除了一些好笑的图片以及段子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这算什么?”我们三人都纳闷不解,最后一致认为这是某一个曹**子的书友跟我们开的一个玩笑。既然是玩笑,我也没有那么在意,随手将钥匙丢在枕头边。
这是我住院这段时间以来唯一让人有些意外的事情。除此以外,每天就是各种被探望,果儿每天都要陪我自是不必说,就连我爸爸妈妈也都每天来上一次,特别是我妈妈,见到杨果儿以后,立马找胖子逼问这个美女是做什么的,听得胖子一五一十的交代以后,笑得嘴都合不拢,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至于我爸爸还算比较稳重,只是杨果儿不在的时候,就冲我眨眼:“小兔崽子,眼光不错啊,无敌单眼皮……”
又是无聊的一天,上午刚把聒噪的孔宣打发走,下午我爸妈又过来看我,喂,你们这是在看我吗?削好的苹果干嘛老是递给杨果儿?我才是病号好不好?信不信我立马出院?
我爸妈总算走了,临走的时候拎走了我床头柜里一大堆东西,这都是别人送给我的水果补品之类的,我吃不完就要他们带走,除此以外还有几张银行卡我也偷偷的塞进了我爸爸的口袋,这些钱足够你零花啦。
病房里面突然安静了下来,我笑着问杨果儿:“没啥不适应吧?”
果儿只是脸红红的低头,没有说话,反倒是胖子在一旁吱吱怪笑:“都快一家人了,有啥不适应的?”
胖子说到这个,我的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这个事情跟果儿曾经说起过,杨家家大业大的,我这一个小市民家庭你爸妈他们能同意么?门不当户不对哇……
果儿见我脸色一变,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伸出柔软的小手与我相握,悄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去我家见见我爸妈?”
我正要回答,安然突然起身走到我床前,笑着跟我说道:“打搅两位一下啊,正南,你跟我出来一下!”
“咦?”我愕然问道:“安然,你找我做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说?这又没外人!”
胖子顿时大声笑:“对了,有事在这说啊,我又不是外人。”
安然轻哼了一声,抬手将垂下的头发拢到耳后,说道:“有正事。”
我讶然说道:“咦,安然,你手上的那个疤痕不见了!”
安然低头一看,不自然的笑道:“来的奇怪,去的也奇怪,先不管他,正南你先跟我出来一下!”
我无奈只得起身,下床的时候晃了一下,腿脚还是有些不太灵便,果儿连忙搀扶着我,冲安然笑道:“我扶着正南你没意见吧?”
“恩,没事!”
安然带着我们走到顶楼,由于腿上有伤,天气又热,走这么一会我就大汗淋漓了,这安然是有病么?这么热的天居然把我们带到顶楼晒太阳。
“什么事啊?安然。”我示意果儿松开我,果儿不是很放心的站在我身边。
安然在我前方背对着我们,站了差不多三四秒,突然冷笑了一声,转过身来。我跟果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安然的双眼一片血红,嘴角挂着冷笑,凌空跃起,一只手闪电般的朝我胸口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