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平、孟安和林致远的年纪差不多,三个人又都要考岳麓书院,所以有很多话题可以聊。
只是酒席之上有一向严肃的孟老爷,又有林老太太等长辈,他们不敢肆意喝酒调笑。
林致远酒量不大,先给孟老爷敬酒,又去旁桌给祖母、姑母和母亲敬酒,一轮下来就面红耳赤。
“致远这孩子就是斯文懂礼,行为举止稳重很像大哥。”孟氏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孟安一眼,又瞥了一眼孟平,眼中的嫌弃一闪即逝。
大过年她不想骂儿子,尤其是当着孟老爷的面,免得惹大伙不痛快。
孟安更是一句不敢多说,低着头喝酒吃饭。逢年过节,只要孟家一有家宴,孟老爷保准让他们兄弟作诗词歌赋,大都时候都是挨骂。这让他心里有了阴影,恨不得赶紧吃完饭,赶紧回去读书。
“今个儿高兴,又有老太太等人在此,不做些好词佳句未免不尽兴。”,孟老爷子一开口,孟安就吓得一缩头,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诗词不限,不限题目,不限韵,不限时间,二更之前每人至少做上一首来。”说完吩咐丫头笔墨侍候。
繁星几个姐妹身后也放了笔墨纸砚,若是来了兴致也可做上一首。
其他人还好,婉婷却想要在众人面前显露一下才华。她接连做了三首,一首咏冬,一首咏团圆,还有一首词。
孟平最先做成,赶忙就拿给父亲瞧。虽说不是佳作,却胜在快,孟老爷并未苛责。这让他暗自长出一口气,偷偷瞥了一眼站在身后的落樱。
原来,昨日落樱就让他提前作出一首诗,免得到时候着急。没想到还真让那丫头料中,母亲调教出来的丫头果然冰雪聪明。
落樱瞧见抿嘴笑了一下,生怕被人看见又赶忙垂下头。繁星见了并不言语,一扭头,看见玉婷也正从那边收回视线。
“四姐姐,你可有好句子?”玉婷笑着倾身过来小声问道。
“没有。”她也笑了,“我看见五妹妹倒是得了一句好的。”
婉婷听见忙过来瞧,“巧裁幡胜试新罗,画彩描金作闹蛾;从此剪刀闲一月,闺中针线岁前多。立意倒是新奇,五妹妹好巧得心思!”
“我只懂做些女红,琴棋书画不过是略通一二,所以作诗也往这方面想。”玉婷赶忙解释着,“根本就不是什么巧心思,不过是想不出其他的。像大姐姐那样婉转的小令,我是怎么都做不出来。‘渐看春逼芙蓉枕,顿觉寒销竹叶杯。守岁家家应未卧,相思那得梦魂来。’我最喜欢这两句,读着就好像那情形在眼前一般!”
“女子无才就是德!姑娘家平日无事做些针线女红,文文静静就好。”孟氏看见她们姐妹说话,笑着对林氏说。
林氏听了忙说道:“那都是小家子姑娘才做的事,大家闺秀还是要琴棋书画都会一些才是。可惜我家巧巧、袅袅天资愚笨,跟着哥儿一起上学,却只混得不做睁眼瞎罢了。我听说京都世家的姑娘们都是才女,马上我们就要搬过来,我还怕以后被人家笑话呢。”
“话是那么说,不过徒有虚名的也很多。”孟氏听了这话面露得意之色,自己闺女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半点假不掺。
“要是能有好嬷嬷教导就好了。”林氏似乎自言自语了一句,孟氏听见却偏头给母亲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