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雪,第一次在雪中赏红梅,不由得来了兴致。
“光这样看着没意思,不如我们来连诗。五言、七言不限,也不必非要押韵,咱们又不考什么状元榜眼的,随意一点才好。”
众人听了都很欢喜,从婉婷开始起。
她随后就说到:“后园深雪里,昨夜几树开。”
“好句!平铺直叙却画龙点睛,又给下面的人留有余地。”袅袅拍着手赞道。
婉婷微微一笑,道:“也不必尊什么长幼,谁想到就谁抢着说,这样才有意思。”
“甚好,刚好我得了一句。接在大姐姐这两句下面,刚刚契合。”袅袅笑着回道,“万木冻欲折,孤根暖独回。”
“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最堪恨,长作去年花。”玉婷脱口而出,众人听罢无不点头。
“五妹妹什么时候有了这般灵气?”婉婷多瞧了玉婷几眼,笑着带着探寻,“看样子我要好好琢磨琢磨了,不然还真接不下去。”
“昨晚上我去四姐姐房里,看见她书桌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都是诗。我看了看就记住这两句,真是笨死了。方才我赶在四姐姐之前说出来,生怕被她占了先机。都说天下文人一大偷,如今我也冒充一下文人墨客。呵呵呵,四姐姐可不许怪我!”
婉婷听了立即瞧着繁星,眼中探究的意味越发浓了。自己在诗词上面一向自信,自认在府中几姐妹中有几分造诣。想不到四妹妹出府去尼姑庵住了一阵,回来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时不时就让人惊讶。
“既然五妹妹都说天下文人一大偷了,我还怎敢责怪?其实那写诗大部分是誊写,有几句是我做的,也是从典故中来。”繁星穿了一件白色的大氅,站在红梅跟前竟分外的显眼,倒把婉婷猩红的斗篷比了下去。
“五妹妹这句一出竟不能往下接了,免得狗尾续貂,我就另起一句。”巧巧生性单纯,岂能看出几个人之间的暗潮涌动?
她踮起脚跟,把被雪压低的红梅折下一枝来,“回去插在大青瓷的花瓶里肯定好看。寒水一瓶春数枝,清香不减小溪时。”
“我也有了。急须沽酒浇清冻,亦有疏梅唤客看。”淑婷俏皮的用手指着梅花,笑着说。
“清新雅致,不错!”袅袅夸赞着,“四妹妹怎么还不做?一定是有佳句舍不得念给我们听。”
繁星淡淡一笑,开口吟道:“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众姐妹闻听个个面露惊讶,这么短的时间竟做出这样的佳句,可谓才华横溢。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越品味越觉得齿颊留香,意境悠远不俗,再想想,竟觉得咏梅诗到此绝了!
“好诗,好诗!”突然一个男声响起来。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男人就站在不远处,一身华服气度不凡。
是他!繁星眼神一滞,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五味杂陈弥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