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芍知道房贵妾因为容妈妈的死病了,还病得挺重。她幸灾乐祸,打扮得花枝招展过去探望。
碰巧宜凌在床前侍疾,她见到房贵妾睡着故意挑逗宜凌。
偏生这宜凌跟三老爷一样,是个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场合,一见到美色就忘却所有的人。他见到小芍风骚入骨的媚态,身子先酥了半边。他眼睛觑着小芍,却见她轻声的询问海棠,母亲什么时候吃的药,睡了多久等等。
他这才发觉屋子里还有个碍眼的丫头,轻咳了一声吩咐道:“你下去给姨娘倒杯茶。”
海棠听了不得不下去,他见到门关上立马站起身,一把就抱住小芍的细腰嘴巴凑到她的脖颈啃起来。
“哼,你母亲还躺在床上,你就不怕让她看见了?”小芍伏在他耳边说着,还伸出舌头挑逗的舔了一下他的耳垂。
他的身子立即一颤,越发急切地咬起来,嘴里还含含糊糊的回着:“母亲吃了药,要睡上一个时辰才能醒。这几日可想死小爷了,快点让我摸摸!”说罢这手就顺着她的领子往里面去。
小芍似乎被碰到敏感的地方,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他闻听吓得捂住她的嘴巴,瞧瞧床上的房贵妾,“姑奶奶,你这是要把母亲吵醒啊!”
“叫我亲娘!不然我就大声喊,让大伙都来看看,你这个侯府五少爷是如何在生病的母亲床前调戏自个父亲的女人!”她斜着眼睛嘴角噙笑,虽然说着威胁的话,可那神情分明是赤果果的勾引。
“亲娘,别喊!疼疼小爷!”他满脸讨好的笑,手上的动作却更加的放肆,恨不得把她揉碎了才甘心。
二人正在床前亲昵,忽闻床上传来低低的吟呻。宜凌吓得脸色大变,立马松开手紧张地往床上瞧着。
他瞧见母亲似乎要醒,心砰砰的跳起来,往床前挪了一步扭头瞥了小芍一眼。
这一眼越发吓得他魂飞魄散,忙朝着她比划,见到她不动弹只好过去手忙脚乱的整理她的衣服。
“谁让你乱摸!这功夫知道着急了?活该!”她满不在乎的轻笑着,眼睛却一直盯着床上的房贵妾。
她不过是想要逗逗宜凌,看着他要急疯心里爽快极了。
“凌儿。”轻微的喊声响起,宜凌的额上立即有冷汗冒出来。
他赶忙扭身过去,迎上母亲的眼睛心虚的厉害,“母亲怎么醒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房贵妾用了药感觉浑身轻快多了,迷迷糊糊中听见有儿子说话的动静,似乎还有人在轻笑。她勉强睁开眼睛,模模糊糊中看见儿子的背影,喊了一声眨了两下眼睛才觉得渐渐清晰起来。
她虽然病着,可心里却不糊涂,瞧见宜凌的表情顿觉有些不对劲。方才明显有女人轻浮的笑声,她便错开宜凌的身子往后找着。
“姐姐醒了?感觉身子怎么样?妹妹给姐姐倒杯茶?”小芍缓步移了过来,笑盈盈的一连串问着,脸上满是关切之色。
倘若被不明就里的人见了,保管会说这姐妹二人情深意厚。见到小芍容光焕发的站在自个面前,房贵妾登时气得说不出话来,伸手抚着胸口张大嘴巴喘着粗气。
宜凌见了慌张起来,他没侍候过人,眼下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小芍过去,不容分说就过去轻抚房贵妾的后背,“姨太太别吓唬五少爷,您要是有个好歹,可让五少爷哭死!”
房贵妾见到她竟敢假惺惺的过来碰自己,心里越发的气恼。可偏生动不了说不出来,这一急眼白翻起,又晕了过去。这两****可没少晕倒,得病的人最见不得气,这一晕倒让她的病又加重了一分。
宜凌急得喊起来,海棠端着托盘走到门口,见到房贵妾晕倒赶忙跑过去。她手里的托盘跌落在地上,上面的茶点摔得满地都是。
“都别慌,快去找大夫!”小芍扭头吩咐海棠,随后伸手在房贵妾的人中上使劲掐起来。
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现在不趁机报复还等什么时候?她咬着牙,恨不得把全身的力气都使出来。
“啊!”房贵妾生生被疼醒,眼泪围着眼圈直转。
“姨太太醒了?”小芍见了兴奋的喊着,“妹妹已经打发人去请大夫了,姨太太别着急。方才吓死奴婢了,生怕姨太太有个好歹。
老爷临走的时候吩咐我们姐妹多多照顾姨太太的身子,还特意让我们住到前院的偏房来。五少爷更是衣不解带在床前侍疾,一片孝心天地可鉴。
这人一病就容易往短处想,奴婢不懂事惹姨太太生气,姨太太只看在老爷的面子上别往心里去。为了老爷和五少爷,姨太太一定要好生静养,尽快让自己好起来啊!奴婢不信佛祖,不过为了老爷和姨太太的健康,打明天起就去小佛堂祈福。”
听见三老爷把她放出来,还让她们姐妹搬到前院的偏房,胸口憋闷得上不来气。她瞪圆了眼睛,伸出手指指着小芍。
小芍猛地攥住她的手指,姐妹情深地说道:“姨太太就别说客气的话了,这些都是奴婢分内之事。只要姨太太身体安康,别说是让奴婢侍候,就是让奴婢把头拧下来都无怨无悔!”
“贱……贱……”房贵妾挣脱不开她的钳制,气得骂起来,可偏生身子虚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姨太太想见谁?五少爷就在您跟前,老爷回了安福居,两位姑娘年轻不更事,若是见到姨太太这般怕是会吓坏了。老爷身子也不好,姨太太怎么忍心折腾他?姨太太还是好生养着,等身子好利索了,想什么时候见老爷就什么时候见!都老夫老妻了,姨太太对老爷还是这般依恋,真是让奴婢羡慕!”
“啊!”房贵妾大呼一声,再次晕了过去。
小芍见了扭头对宜凌说道:“五少爷力气大,赶紧掐姨太太的人中,这么晕过去不清醒可是很危险。”
宜凌早已经慌了手脚,跟前又没有上年纪有经验的婆子,他听见小芍的话便毫不犹豫的下了手。男人的手到底是有力气,只一下就让房贵妾又一次疼醒了过来。
这样被折腾,她是又气又急又难受,尤其是人中位置疼得难耐。可小芍怎么肯轻易就放过她,见到她醒过来又继续用言语恶心她。
房贵妾在口舌上一向占上风,如今被一个小小的姨娘气得死去活来两次,心里这股火简直要了她的命!
她的胸口上下起伏的厉害,宜凌只当是母亲病重,哪里明白她完全是被小芍气的?
看着儿子在跟前,想要让他把那个贱婢弄出去,可就是说不出来这话。再看小芍眼中的得意奚落和兴奋,听着她变着法气人的话语,房贵妾最终还是晕了过去。
这次宜凌不等小芍吩咐,便立即掐住母亲的人中,听见母亲“哎呦”一声才住手。
“姨太太还没睁眼睛,再使劲掐!”还不等小芍话音落地,房贵妾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
她可是害怕再被掐,真是疼!看着她紫里带青还沁着血痕的人中,小芍心里这个爽快。自打进了侯府,房贵妾明着暗着没少找她们姐妹的麻烦,这下可算是泄了愤。
这功夫外面有杂乱匆忙的脚步声,估计是大夫来了。小芍站起身,颇为懂规矩的说道:“有外男进来,奴婢先回避了,等一会儿奴婢再过来服侍姨太太。”说完袅袅婷婷的走了。
瞥见她的杨柳腰房贵妾咬紧牙关,嘴里一阵腥咸,努力不让自己再晕过去。
“三姨太太这是怎么了?人中怎么肿成这个模样?”大夫进来见到房贵妾唬了一跳,早上过来诊脉还好好的,怎么这功夫就晕了过去,还被弄成猪嘴了。
她的人中已经高高肿起超过了鼻头,连带着上嘴唇都外翻着,颜色更是青紫唬人。
“方才母亲晕了过去,我便掐了母亲的人中。没想到下手没深浅,倒把母亲弄伤了。”宜凌在一旁回着。
“五少爷真是胡闹!”医者父母心,那大夫忍不住说道,“再怎么掐也不能那么用力啊?好好的人没病都掐出伤来了。”
听见这话,房贵妾竟然有种想要哭的感觉,总算是有人替她说了一句公道话。今个儿她才知道,自个养得儿子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方才差点就死在他手里。
那个小芍居心叵测,趁着她晕倒下手也就算了。没想到自个的傻儿子对小芍言听计从,半点脑子都不长,让掐他就掐还下死手!自打死了雯儿和容妈妈,她跟前越发没个顺手的人。一想到这些,房贵妾满心的悲凉,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想到自个以前在侯府的风光,再看看今日躺在床上被个小妾欺负,她死的心都有。这三老爷回来看生病的她,让她心里又感动又舒坦。可她万万没想到,三老爷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掉头就丢下她去找那对贱婢。
明明知道她把小芍关起来,不仅放出来还弄到前院让她闹心。若不是有三老爷这样宠着,小芍岂敢骑到她头顶上拉屎!方才倘若不是大夫进来的及时,不让她气死才怪!
宜凌被大夫说了两句,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喃喃地回道:“是小..姨娘说要掐人中的。”
大夫忙着给房贵妾诊脉没听真切,倒是房贵妾听得清楚,不由得皱眉心下一动。她躺着慢慢回忆起来,恍惚记得自个吃了药睡下,听见有宜凌的动静,还有女人轻浮的笑声,这才醒了过来。这么说来,她睡着的时候屋子里只有宜凌和小芍二人!
她们到底在做什么?那个贱货怎么会笑得那般****?房贵妾想到这里心里忽闪一下,瞥了一眼旁边的宜凌。
“三姨太太手要放松。”大夫的话打断了她的沉思,她这才发觉自己的手紧紧揪住了床单。
她松开手,脸上的表情阴晴难测起来。大夫诊完脉,严肃地说道:“三姨太太,您的身子必须静养,不然会落下病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动怒,更见不得眼泪。这再好的大夫都是治百病治不得百人,想要康复还要看三姨太太自个。”
房贵妾闻言点点头,朝着海棠示意了一下。海棠立即拿了银子给大夫,又送到门口,还轻声询问大夫是不是照着上次的药方吃。
她在床上听得真切,心里稍微有些安慰,看样子这海棠倒是能用起来。之前因为有雯儿和容妈妈,其他人全都靠了后。海棠是后期从外面买进来分到赏菊园,刚进来时才留头,模样一般说话行事更是谈不上出挑。
不知不觉,这些年她渐渐长大,竟做到了二等丫头的位置上。现如今房贵妾想来,她倒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却没犯过什么错。赏菊园上下对她一致好评,就连一贯挑剔的容妈妈也对她赞赏过多次。这样一个在众人眼中都留下好印象的丫头,应该是有些长处的。
宜凌听见大夫说得话,又见母亲脸色难看神色疲惫不堪,便起身告退叮嘱丫头好生侍候着。
房贵妾心里明白自个的身子,眼下若是不好好养恐怕会要命。可是有些事情她又实在不能放手不管,只好强打精神让自己振作。
她又喝了一碗药,闭目养神了半晌,这才有力气好好询问海棠。她让海棠把小芍什么时候来的,都说了什么话,宜凌如何表现之类的都说出来,越详细越好。
听见她们二人曾独处一室,房贵妾的心忽闪了一下。她脑中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可又不真切,不敢想真切了。做母亲的在心里总是护着自个孩子,房贵妾觉得宜凌懂事孝顺,绝对不会做出****的糊涂事,更不会在母亲病榻前任意妄为。不过她又不能完全放心,眼下又受身子拖累。
想了片刻,她决定让宜凌搬到自己外间住着,就说要侍疾。另外吩咐海棠,就说为了静养任何人不得过来打扰。特别是那几个姨娘,不能靠近东厢房半步,更不能让她们跟宜凌单独见上面。
宜凌听说要搬到东厢房很高兴,以为离大小芍姐妹二人更近了。可住进来一日便心里郁闷,走到哪里都有丫头、婆子的身影,还不如在后院的时候来得方便。
那小芍见不到房贵妾,就刁难丫头、婆子,整日里闹得不安生。海棠不敢回禀房贵妾,只好告诉下人忍着让着。三太太不在,两个有些资历的姨娘老实的一句话不说,房贵妾连床都起不来,现如今这赏菊园谁还能治得了小芍?一时之间,三房乱哄哄没个样子。
侯夫人受三老爷之托照看着,可毕竟不是自己院子,大事掌舵日常小事却不能面面俱到。她见情况眼看着失控,便跟老太君请示要把三太太接回来。
老太君迟疑着没有马上答应,先是打发人去丹霞谷瞧了瞧。去的人回来说,三太太能吃能睡,人胖了一圈。大夫说她肚子里的胎很稳当,她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走路轻盈说话行事麻利。
三太太还让人捎话回来,说是想回来给老太君请安。老太君听了这番话,这才派马车去接她回府。
派去的马车一大早从侯府出发,还没过晌就回来了。三太太果然面如桃李气色好的不得了,一身的嫩绿越发显得她肌肤似雪。原本不盈一握的腰肢变粗,小腹也微微隆起,走路行礼却丝毫不见笨拙。
“快点扶起来!”老太君见到她打外面进来见礼,忙让丫头过去搀扶,“虽说眼下你肚子里的孩子很好,不过还是要多加小心才行,毕竟这是你的第一胎。坐了半天的马车一定累坏了,先回去歇息咱们来日方长。”
三太太确实有些累了,怀孕的人体力有些差。她整日在丹霞谷待着倒不觉得,这冷不丁一回来,觉得天气寒冷干燥,真想缩进被窝里搂着汤婆子好好睡上一觉。
她听说了赏菊园的情况,这一路之上都在心里暗暗算计。一切都比她意料的来得要快,她这么多年的隐忍委屈终于有发泄的机会了。不过眼下既然人已经回来,有些事就不用太着急,好戏要慢慢上演才能看得过瘾!
三太太回到赏菊园,自然是住进了上房。提前有丫头、婆子把屋子仔仔细细的收拾了一遍,三太太见了非常满意。她先洗漱换衣裳,然后躺在床上好好睡了一觉。她感觉到肚子饿醒了,吃了些东西才觉得精神头全都回来了。
可能是众人知道她一路颠簸辛苦,这日并未有人过来打扰。第二天去给老太君请安,侯夫人等人见了她才说起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