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这是?”
吴辛还是第一次见到盛宴行如此,顿觉忐忑难安。
盛宴行却并不解释,只命他去准备车马仪仗。
这一夜,风大雨大,山洞内的火光随着洞口鼓吹而入的狂风闪烁不定。
天亮之前,风停,云散,暴雨止住。
山峦树木,天空大地,远山近水,皆是被洗刷了个干干净净。
盛宴行换上了蟒袍,墨色的黑发,以冠束之,那发冠上镶有美玉,价值连城,却也只是作为一件饰品,不能夺去他半分的风华。
金色的阳光披落而下。
盛宴行弃马不用,坐上了奢华的马车。
他是亲王,更是战神。
流淌的是最尊贵的血脉,身上披着的是亲手从战场上换回的无上荣耀。
他的仪仗队伍,在整个东盛国,乃至四国,规格皆是最高。
因为他并不是闲散富贵王,他的这一袭官袍子实打实是在战场上用赫赫军功换回来的。
是他领军,平定了南屿之乱,震慑住了南疆蠢蠢欲动的侵犯之心,护卫了国民。
是他摔三十八名勇士,在两军对战之时,冲入敌方阵营,擒拿北国之军马大元帅狄荣,破釜沉舟,以绝对强势之力,逆转了败局。
也是他携三军,力守国门,没让北国的铁蹄踏过疆域一步,护身后十七万百姓平安。
只是,一步封神之前,被皇帝十七道圣旨,硬是召回了京城,让功于人。
在路上,遭人暗算,战神陨落,身中剧毒,从此完全失去了消息。
多年之间,坊间传闻,唐王早已伤重不治,离开了人世,只是碍于北国始终是一道莫大的威胁,皇族秘不发丧,将这件事压到了最低,做出一种姿态,一种假象……
甚至有人忧心忡忡的注意到,北国这些年来一直在秣马厉兵,操练军队,虽只是每年秋冬时才会打一打秋风,并没有大规模的进攻,但这也是一种变相的试探。
说不上哪天,北国那边觉得时机到了,便会以铁蹄破开东盛国的国门,直取而来。
虽然不敢直言,但军中内外,总有人在怀念唐王领军的日子,那两年,北国非常的安分,人们心里边也非常的踏实……
如今,数年过去,时间长久到很多人已然淡忘了那位战神王爷的存在。
就在这是,唐王府的仪仗队将旗子高高的扬起,一个大大的唐字,随旌旗招展。
生怕别人不知道似得,浩浩荡荡,一路向上,直奔云顶天宫。
早有人先一步出发,前去送信。
队伍在午时,行至山顶。
在云顶天宫的门口,与银觉、琼宵、碧落等人汇合在一起。
银觉有点惊讶,立即上前拜见,并且被告知任务取消,于是她便带着手下归入队中,成为这只庞大队伍的一部分。
琼宵等人面面相觑,都搞不太清楚为何唐王忽然会出现在这里。
珠玉小声的问:“琼宵姐姐,你觉得马车里坐着的那位,他身上有外伤,毒也是刚解,身体用千疮百孔来形容都不为过,不在京里好好修养着,怎么会来到此处呢?”
琼宵瞥了一眼唐王府摆出的威风阵势,也注意到吴辛、陆千年等人立于高头大马之上,身上换的是武将官服,皆是正式打扮。
“应该是,来了吧。”至于身体状况能不能支撑,又是为了什么而来到此处,这个便不得而知了。
“咱们主子就被大神师给带来了云顶天宫,他先是化身段小白,而后又变回本尊,真是猜不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珠玉继续嘟囔。
从昨晚与唐王府的队伍偶遇,一直到此刻,她始终是如坠云雾当中,摸不着头脑。
“管他是想做什么,且看着就是了,咱们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主子。”琼宵是一脸的着急。
昨晚上便想直接冲到云顶天宫去了,是银觉拦着不准,再加上段小白先行上山,琼宵想着他去了,顾惜年那边必是不会吃亏,怕自己莽撞行事会误了事,这才忍耐到现在。
忽然看到唐王的仪仗队,就这般浩浩荡荡的一路而来,琼宵心里边没有底了。
就在这时,银觉忽的从队伍中走出,快步朝着珠玉等人而来。
到了面前, 她轻声道:“王爷有令,琼宵率女侍队诸人归入唐王府,一同入云顶天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