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魏氏躺下了,看似虚弱的睡着。
见状,邢妈妈连忙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悄悄退出屋子。
临走的时候回身看了茜草一眼,见茜草眼底的精光虽然掩饰的很好,可仍然看起来志得意满。
这个丫头恐怕有了其他心思,但她一定要忍住,什么也不提。等这小贱蹄子犯了大错,她必然把今天挨那几脚再踩回到对方的脸上。
看,这就是正大光明和邪门歪道的区别。
立心立意不正,甚至都不用别人去跟他斗,自己内部就开始腐烂起来了。
肖绛是不管这些的,她有一堆事儿要做,哪管阴沟里的这些老鼠在想什么在做什么。
倒是门童,那个新来的小丫头还时时处于惊吓之中。阿离看在眼里,觉得有必要说两句。
王府不比别处,并没有家生的奴仆,自然也没有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都是一批批换。老人因为年纪或者身体或者家庭的原因申请离开,获批后,自然有新人顶上来。
这些新人中除了是从军中来的、负责防卫的、仍然军中在编的之外,都是由类似于明清时代内务府的部门进行筛选。毕竟高闯还没有称帝,燕北又相对比较贫困,没有那个排面,所以只是胜京城下属的一个有司衙门。
但即便有司衙门不大,也仍然是尽职尽责的。所以能进入王府伺候的,身家也都被查的清清楚楚。只是,把这个小丫头带过来是临时做的决定,为了安全起见,阿离又是调查了一遍,毕竟没有家族派对系,但至少会有同乡之类的。
小魏氏那里从魏家带过来的人,自然另当别论。比如白芷和茜草,就是亲戚姐妹。
而门童这边果然清白的很,而且跟魏家没有关系。
最重要的是,这小丫头是新调换进府里的,在桑扈居也没有呆很久,更没有受到重用,不用担心是小魏氏培养的人。
“王妃是救了你的小命,懂吗?”阿离对才赐名为门童的小丫头说,“二夫人让你等在门外盯着,好通风报信儿,你没有做到就算了,反而惊动了王妃。之后王妃又惩罚了邢妈妈,打了她们的脸。那邢妈妈犯错在先,她们没有办法打回来,十之八九就要了你的小命,到外头栽在王妃的身上,有意坏王妃的名声。外头的人知道什么?就以为桑扈居的小丫头得罪了王妃,逼着二夫人把你打死了解气。你说,你若是被打死了,冤枉不冤枉。你说,王妃是不是救了你?”
门童并不傻,反而挺机灵,只不过经过的事儿少,胆子又小,没有想到这一层。这时候经过了点拨,立即就明白了,又是怕的浑身发抖,又是感激涕零。直接就跪在地上,对着主屋的方向磕了好几个头,“谢王妃救命之恩!”
“快起来吧,王妃也没指望着你的谢谢,所以并不曾对你说过什么。但是咱们做下人的,心里得有个谱儿。往后对谁忠诚,跟着谁才能好好的过日子,你应该懂了。”阿离说,顺便也敲打了几句,“做人最忌三心二意,你年纪还小,就算不懂也应该多听多看,早晚会明白。你只记着,王妃仁厚,却不是滥好心。咱们这里是有功必赏,有过也必罚。真犯了错,紧早承认,早晚糊弄不过去。”
“谢谢姐姐指点。”门童又对着阿离磕了个头。
阿离就把她扶起来,“行了,别磕来磕去,跪来跪去的,咱们王妃顶顶不喜欢这个。你这几天先安排着在外院扫洒扫,眼神儿机灵点儿,看到什么事儿千万来回我。”
嘉鱼居的人手一向很少,现在除了她和阿泠、千花是贴身伺候王妃的,院中的几个婆子也算老实厚道,但真缺了几个跑腿的小丫头。
门童虽然看着胆小如鼠,但是眼神清澈,见机快,也不爱哭闹。所以只要好好教,就算不能是好帮手,至少也不会学了坏。
肖绛对此是完全不管的,把嘉鱼居的事儿都交给阿离和阿泠负责,她十分放心。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自从确立了对阿泠和阿离的信任,她就再也没有回头看过这些琐事。
好在当晚的接风宴还算进行顺利,毕竟短兵相接过,也都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里,就算从兵法上讲,也不可能马上进入对战。
第二天一早,高氏姐弟还没起,阿泠就奉命过来了。
“这是昨天王妃讲的那个故事,名为《触龙说太后》。”阿泠一边说,一边奉上书写好的几张纸。
其实是触龙说赵太后,但是因为历史不同,肖绛没办法直接编造,干脆模糊了姓氏,改成没有出处的传说故事。
但道理是一样的。
“既然说让我们抄写这一篇,我们就会做到的。”高瑜打着哈欠说,“可是现在这么早……”
“王妃说了,抄写这篇文章只是对昨天犯错的惩罚。而之前答应要在落雪院做的事情,也不能落下。否则,旧罚未去,新罚又来,车轱辘似的滚来滚去,只怕等王上回来也没完呢。”
高瑜哀嚎一声。
本来她想跳脚的,凭啥又得抄写背诵,还得去落雪院干农活啊?而且上课都不能耽误,那他们这一天哪还有闲工夫,也没有很长时间去见外祖母呀。
只是听到后面那一句,提到父王回来什么的,真是有点害怕被父王知道他们做了错事被惩罚了,只能硬生生闭嘴。
高钰摇摇头:这个女人太阴险了,就知道拿父王来吓唬他们。
可恶的是,特别管用!
“王妃还说了。”只听阿泠又说,“世子世女一定要动作麻利些,这样才能效率提高,不然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高氏姐弟对望一眼。
本来还想睡个回笼觉的,看起来不成了。
于是认命的叫人伺候洗漱,吃了早饭就跑去落雪院。本来想着随便应付应付就得了,哪想到之前挺好说话的那个蒙面的老道姑突然严厉起来,督促他们翻了整整一片地才放他们走。
赶回鸿雁居洗澡换了衣服,再跑去讲艺堂的时候都差点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