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那一双如鹰般的眼眸,黑沉沉的盯着她,就像是一个黑洞,要将她吸附进去。
容音有那么片刻的失迷,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北逸,而不是与她有深仇大恨的北逸。
她还没反应过来,北逸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朝着门口走去。
“老柯……”
“吴庸会处理!”北逸打断她的话,抱着她朝电梯走去,然后下楼,又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
已经有保镖站于车门边,替他打开车门。
容音坐在车里,双手紧紧的握着,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
确实,现在她才有些后怕。
如果不是贝爽,此刻她已然是具尸体了。
一双温实的大掌握住她的手,掌心是厚实的老茧,粗粝却带着让她安心的温度。
“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北逸看着她,一脸肃穆又正色的说道。
容音抿唇一笑,笑容却是带着一丝嘲讽的。
这句话,他说了几次了?
可,不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发生?
这个世上,除了自己,谁都别想依靠,只有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
“云洱找到了吗?”容音转移话题。
“嗯,”北逸点头,“找到了。”
“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容音急急的问。
“她没事,庭川受了点伤。”
“受点伤也是应该的!”容音凉凉的说道,语气中尽是对厉庭川的满。
“你对庭川有成见?”北逸看着她,“以前你对他挺尊重的。”
容音勾起一抹妖娆的浅笑,漂亮迷人的眼眸一闪一闪的望着他,不紧不慢道,“一个脚踩两条船的男人,我不应该有成见吗?”
“庭川没有。”
“是吗?那是因为北爷也觉得,他与季芷妗那样的关系,实属正常。男人身边有几个红颜知己,都是你们的魅力,有本事。不是吗?毕竟北爷在这方面,可是佼佼者!”
她的话,字字句句都带着冷嘲讽。
北逸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只是沉沉的盯着她,却不说话。
然而这样的表情,在容音眼里看来,却是他心虚的默认。
毕竟,连倾雪都已经怀上他的孩子了。
容音也不再说话,一路上寂静的可怕。
保仁医院
厉庭川被推进手术室,自然是保臻亲自主刀。
宋云洱站于手术室外,抬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盏灯,双手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罢。
“宋小姐,我帮你处理一下手上的伤。”有医生看着宋云洱,轻声说道。
宋云洱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依旧直直的看着手术室的灯。
她的衣服上沾着厉庭川的血渍,也有她自己的。
掌心处,还有属于他的温度。
脑海里,厉庭川举枪开枪的画面挥之不去,让她感到恐惧与不安。
如果,乔志扬要他对着自己的脑袋开枪,他是不是也开了啊!
厉庭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小姐,”医生见她没有反应,微微的提高音量,“保少亲自给厉总做手术,你放心,一定不会有事的。你手上的伤,不及时处理的话,会感染的。”
宋云洱终于反应过来,一脸呆滞的看着她,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
那一条腥红的伤口,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是硬生生被磨破皮肉的。
“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消炎,包扎。”医生一脸好脾气的说道,“就在隔壁,厉总这边手术也没这么快结束。”
宋云洱深吸一口气,转眸看向医生,“能不能就在这里处理?”
她不想离开,一刻都不想离开,就只想这么看着手术室,不想让厉庭川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医生点了点头,“好,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工具和药箱。”
宋云洱没有出声,就这么直直的盯着手术室的门。
就连医生给她处理伤口,她都没有一点痛的感觉,似乎那双手都不是她的。
消炎,上药,包扎。
北逸和容音到的时候,医生正在给宋云洱包扎。
“云洱!”容音急步走到宋云洱身边,看到那还没包扎好的手腕处的磨破时,露出一抹心疼之色。
“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容音看着她,蹲在她面前,轻柔的问。
宋云洱回过神来,转眸看着容音,摇头,“没有。”
容音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没事了,没事了。云洱,以后都会没事了。”
宋云洱就这么静静的靠着她的肩膀,终于感觉到了几分安心。
以前在牢里的时候,每次遇险脱险后,容音总是会给她一个安心的肩膀,然后跟她说,“云洱,我们又没事了。”
只是现在……
真是没事了吗?
宋云洱的心,始终都没有落下,悬挂着,就像是漂浮不定的漂流瓶,没有一点的安全感。
北逸站于一旁,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眼眸里浮过一抹疑虑。
另一边
妇产科手术室
贝爽联合另外的医生给那孕妇做手术,孕妇的家属已经赶到,此刻就侯在手术室外,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紧张与担忧的。
孕妇被推进手术室已经有一个小时了,却还没有出来的样子。
“不会有事,不会有事!”孕妇的母亲自言自语着。
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贝爽出来。
“医生……”
“抱歉,孩子没能保住,大人已经没事了。”贝爽一脸遗憾又自责的说道。
孕妇的家属听到这个消息,猛的往后退去几步。
“大人没事就好,大人没事就好,孩子等以后养好了身体再要。”
“对不起!”贝爽满是自责又心痛的看着他们,却不得不把实情相告,“她,子宫受伤严重,以后怀孕的机率很小。”
所有的人,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这次的事情,我们有责任。你们有任何要求……”
“我们只要那个刽子手陪命!”孕妇的丈夫恨恨的说道。
三个小时后,厉庭川的手术结束。
厉庭川躺在床上推出手术室。
“厉庭川!”宋云洱急急的向前,却见他脸色苍白,紧紧的闭着眼睛。
“别急,只是麻药还没散,手术很成功。”保臻微怔,用着有些无奈的语气问,“他如果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