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芷妗微微一怔,眼眸有些闪烁,似乎一时之间没想到这个问题。
“季小姐,我在电话里只是告诉你,糖豆受伤,情况有些严重,手术已经结束,暂时还没脱离危险,已经安排进重症病房。其他的,我什么也没说。”
程淄拿着冰块与新毛巾回来,用着很严肃沉冷的语气说道。
然后将手里的冰块与毛巾递给厉庭川。
厉庭川拿过,拉着宋云洱在自己的腿上坐下,用毛豆包住冰块,往她脸上敷去。
季芷妗这一个巴掌打的很重,宋云洱的脸上印着五个鲜明的手指印。
甚至就连嘴角都渗着丝丝的血渍。
厉庭川看着,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眼眸里迸射出一抹凌厉的不悦之色。
动作轻柔的在宋云洱的脸颊上来回移动着冰毛巾。
季芷妗看着厉庭川的动作,只觉得心堵得慌。
那种羡慕嫉妒恨的情绪,“轰”的一下,直冲脑门。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把宋云洱从厉庭川的腿上扯下来。
庭川,为什么,你的温柔全部给了宋云洱?
为什么,你就不能分一点点给我?
我是这么的爱你,比宋云洱更爱你!
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我对你的爱,我对你的好,我对你的付出?
宋云洱为你做了什么啊!
她除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你,为你做过什么啊!
我呢?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为了爱你,我把自己弄的浑身是伤,没了清白不说,现在连这一只手都废了。
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
为什么还在这么伤我的心?
季芷妗深吸一口气,强逼着自己镇定,冷静。
眼眸与厉庭川直视,露出一抹苦涩的冷笑,“庭川,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做什么都是针对宋云洱的?”
厉庭川没有应声,只是轻轻柔柔的替宋云洱的脸颊按揉着。
“是,程淄是在电话里什么也没说!但,还用他多说吗?我猜不出来吗?”季芷妗一脸冷厉的说道,“宋云洱的女儿,这段时间来,做过多少伤害我糖豆的事情了!对,宋云洱一定没有告诉过你,她不敢告诉你,也没脸告诉你!”
“糖豆喜欢她,我不知道为什么,糖豆会这么莫名其妙的喜欢她。可能,她觉得你喜欢吧!她只要喜欢你喜欢的人,就不会失去你对她的疼爱。孩子的心思就是这么单纯。所以,她拼命的想讨好宋云洱。”
“庭川,我是有错。我错就错在爱你太深,对你太执着。你已经那么多次明确的拒绝我,可我就是收不回自己的感情。我有什么办法呢?爱,一旦付出了,难道是说收就能收回的吗?”
“那边……”季芷妗的声音是哽咽的,痛苦的,“我是想带着糖豆来谢谢你这段时间对糖豆的照顾,也是想跟你道歉。或者准确来说,是我想见你,打着这些借口见你一面而已。可惜……”
脸上的表情更加的痛苦又凄凉了,隐隐还带着几分嘲讽,“可惜,你并不给我这个机会。我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在你们面前蹦着。而我竟然还觉得心甘情愿,因为我爱你!”
厉庭川的眉头拧了一下,眼眸变的有些晦暗。
“那天,我看到老六开车回来,车里坐着宋云洱的女儿。糖豆说,她想跟毛豆合好,不想宋云洱夹在中间难过,也不想你难过。她求着我,让她来你家。”
“我实在不忍心拒绝孩子,但也有我自己的私心存在。你不见我,那就让糖豆替我看看你。所以,我同意了。可是现在……”
她的手指,再一次指向病床上的毛豆,撕吼,“庭川,你告诉我,除了宋云洱的女儿,还有谁能把我女儿害成这样!我不是傻子,这种事情,还用着得程淄一是一,二是二的说吗?”
“季小姐……”
“程淄,你是想告诉我,小孩子之间的玩闹,推推搡搡的很正常吗?”季芷妗打断程淄的话,一脸冷沉的说道。
“庭川,你也觉得这是很正常吗?”季芷妗转眸看向厉庭川,语气中带着痛苦的质责。
“芷妗……”
“庭川!”季芷妗深吸一口气,重重的闭了下眼睛,睁眸一脸沉寂的看着他,“你护着宋云洱,我理解。但,能不能请你理智又公正的面对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妈……”
伸手,很是痛苦的抹了把自己的脸颊,看着宋云洱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深怨,“我妈已经进去了。是,她有错。为了我去买凶,却不曾想中了别人的道。我呢,我现在又落得如此下场。我除了糖豆,什么也没有了!”
“以前,至少还有你,让我觉得,你至少还是我的依靠。可是现在,我却连你也失去了。她什么都得到了,她为什么还要伤害我仅有的女儿!是不是要我一无所有,她才甘心!”
“我从来没曾想过要跟她抢你,我爱你,是我自己的事情,是我一厢情愿。我也不曾要你回应我同样的情感。难道我连一厢情愿的喜欢你也不行吗?宋云洱,你怎么可以这么专制,霸道又无理!”
季芷妗的言语中,满满的都是愤怒与埋怨,是对宋云洱的不满,也是对厉庭川的指责。
糖豆这个白眼狼,至少现在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养了她这么多年,也并非一无用处。
至少,在关键时候,她可以是一把很丰利的刀,直接刺向宋云洱的心脏。
季芷妗不傻,宋云洱此刻这个样子,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是伤心过度致使的。
此刻的宋云洱,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只有躯壳的傻子,连一点反应也没有。
对,糖豆就是能把宋云洱伤成这样。
最好这一次,那小白眼狼就这么死了,那对于宋云洱来说,就是致命的一击了。
这样一来,宋云洱与厉庭川之间,就再也不可能了。
而宋云洱,她这辈子都别想走出这个阴影。
季芷妗的心里是很恶毒的,就像是一个黑洞,在无限的扩大。
“你说完了吗?”
季芷妗正沉浸在自己小小得意的心情当中,冷厉如刀芒般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