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刚才说的那句“云洱不是你妈”,深深的印在他的脑子里。
那一抹深藏于心底的怀疑,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明确了。
似乎,从容音的这一句话里,北逸找到了蛛丝马迹。
往沙发上坐去,微垂头,一手环胸,一手抚着自己下巴,若有所思。
好半晌,打电话叫吴庸进来。
“北爷,您找我?”吴庸很快进来,一脸恭敬的看着他。
“嗯。”北逸点头,便依然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吴庸见状,不出声,站着等着他的示下。
“程淄前段时间是不是去m国查过云洱的资料?”北逸问。
吴庸点头,“不止程淄去了,厉哥后来不亲自去了吗?不过,查出来的还是和之前的一样。”
北逸又不说话了,手指一下一下轻敲着沙发,沉思着。
“许卿是谁?”北逸问。
“哦,宋立新的私生女。”吴庸说,“五年前,许聊酒驾撞到人,致使对方重伤,送医院后还是没救回来。她不止酒驾,还逃逸。被判了五年。也就是那次交通事故,才暴出来,她是宋立新的私生女。”
“五年前?”北逸重复着这三个字,似乎在想着什么。
他的表情很深沉,眼眸更是深不可测的阴晦着。
“酒驾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吴庸很仔细的想了一会,“一月份的时候。差不多就跟宋小姐离开厉哥同一段时间。”
北逸不说话了,手指继续一下一下轻敲着沙发。
“宋立新呢?”
“不是很清楚,北爷要见他吗?需要我去把他带来?”吴庸问。
北逸思衬一会摇头,“不用。”
然后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好一会,才沉声道,“你去查一下许卿这个人,我要知道她的全部资料。从出生到现在,不许漏掉一点。”
吴庸点头,“是,北爷。我现在就去。”
“如果能把她带来最好,我倒是要见见宋立新私生女是个怎么样的人。”北逸沉声道。
“是,北爷。”吴庸应声,然后离开。
刚出门口,遇到容音。
“容音姐。”吴庸恭敬的唤着她。
“谁在里面?”容音一脸警惕的看着里面,“北逸?”
吴庸点头,“是的,容音姐。北爷在里面。”
“多久了?”容音问,声音略有些颤。
他该不会听到了她刚才跟毛豆的对话?
这个念头在容音的脑子里闪过,猛的让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该死,她怎么大意了。
竟然没想到北逸会在这个房间里。
如果,他听到了她与毛豆的对话,那……
容音只觉得冷汗涔涔的渗出。
吴庸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容音姐……”
容音不等他说完,直接推门进去。
北逸坐在沙发上,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
那样子看起来很是……冷沉又静寂。
更像是老僧入定一般,那种想事情很投入的表情,让容音再一次感觉到一抹不安。
北逸抬眸朝着她这边看来,淡淡的,很平静的看她一眼,然后继续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进这房间的?”容音沉声问道。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质责与的质问。
北逸并没有回答她,只是一脸凉漠的睨她一眼,继续他的沉思。
容音深吸一口气,急步走至他面前,那一双娇媚的眼眸凌视着他,“北逸,我问你话!”
“嗯?”北逸抬眸与她对视,“你问我什么?”
“我问你,什么时候进的这房间!”容音气呼呼的说道。
“刚刚。”北逸一脸平静的看着她,“怎么?你有什么事?这么紧张的样子?我应该什么时候进这房间?”
容音长长的舒一口气,但是那一颗提吊着的心却并没有完全落下。
用着略带疑虑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北逸,将他上下打量了好几遍。
直至在他的眼眸里并没有发现异样,容音那颗提吊着的心才缓缓的降下。
“不是让你在病房里好好休息,怎么又出去了?”北逸略有些不悦的看着容音。
容音凉凉的瞥他一眼,“我不是病人,我也没有伤。我不放心云洱,去看看她。”
“她那边有庭川,她现在也更需要庭川。”北逸沉声说道。
容音不再说话,只是不悦的瞥他一眼,“厉庭川现在事情这么多,你不需要帮他解决一些吗?”
“容音,你想说什么?”北逸沉沉的看着她。
“你一天到晚的窝在这里干什么呢?你不需要出去做事吗?北逸……啊!”
容音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北逸“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直接将她拉进怀里,然后将她整个圈箍的紧紧的。
她的胸口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砰砰”的,一下一下很有力,几乎震动着她的心房,让她有一种招架不住的感觉。
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似是有吸引力一般,直接将她给吸附了进去。
但,容音是理智的,不管任何时候,她的理智都占剧着她的大脑。
将头偏移,收回自己的视线,不与他对视。
然而,北逸直接将她的头给转过来,几乎是逼着她与他对视。
“北逸……”
“要怎么样,你才肯面对我?嗯?”北逸打断她的话,他的语气几乎是带着一抹不容抗拒的命令。
容音深吸一口气,双眸与他对视,“不知道。”
她就只是一脸炎凉的说了这么三个字。
然而这三个字,却是她最真实的回答,也是她此刻内心最真实的反应。
她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该怎么与他相处。
说恨,似乎已经谈不上。
在知道一切实情后,她实在是恨不起来他。
但是说不怨,那是不可能的。
是的,她怨他,怨他的自以为是,怨他的自我感觉良好。
北逸,你凭什么就能那么肯定的替我做决定?
容音是怨他的,所以她无法再次接受他。
哪怕很清楚,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也清楚他从来都不曾做过有负于她的事情。
但,她就是做不到如无事般发生。
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不可能将已经发生的事情,抹去的。
“容音,看来你需要我用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