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厉庭川直直的看着她。
他的瞳孔有那么一瞬间的紧缩,表情很是复杂。
是激动的,兴奋的,喜悦的,却又带着几分担忧与顾虑。
“想想来什么了?”他沉声问。
宋云洱的脸上却是浮起一抹小小的尴尬与失落,还有隐约可见的歉意。
“对不起,我……想起的事情,并不是与你有关的。”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就连眼眸也有些不敢与他对视。
“不是与我有关?”他重复着这句话,然后轻声问,“那与谁有关?”
宋云洱咬了下自己的下唇,略有些犹豫。
好一会,才沉声道,“在看到玉婉儿的那一刻,我想起了一些与顾厚生有关的……事情。”
越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轻,甚至还带着几分心虚。
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一眼厉庭川,看着他脸上的表情。
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改变,也没有如她想的那边,出现生气的表情。
“你是不是很生气?”她又是小心翼翼的问。
她想起的事情,并不是与他有关的。而是与顾厚生有关的。
顾厚生那个男人,对她心怀不轨,而且还伤害过她,甚至还把她掳走,用一个许卿来替代她,放于厉庭川身边。
可,在看到玉婉儿的那一瞬间,她的脑子里就像是影片加放一样,闪过很多与顾厚生有关的事情。
她在十几年前,救过他的一条命。
他接近她,跟厉埕致合作,欲伤害她。
尽管很多事情,还是无法衔接上,可她脑子里想起的全都是顾厚生对她做过的坏事。
就连她肩膀上的伤口,也是因为顾厚生才会一次又一次加重。
她不知道那次,她为什么会和章诚效坐绿皮火车去那么远的地方,但她却知道,她是为了躲避顾厚生才会自己抓得伤口出血,然后去医院。
厉庭川深吸一口气,眸色变得有些暗沉。
“你……别生气。”见状,宋云洱赶紧解释,“我……我知道接接近我是另有所图的。我想起来的,都是他对我的利用与伤害。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他,我也……”
“对不起,洱宝!”厉庭川打断她的话,将她紧紧的搂抱着。
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楚的听到他那强而有力的心跳。
“怦怦”的撞击着她的耳朵,更是撞击着她的心房。
“没有想起我来,没关系。”他紧紧的搂着她,沉声道,“我记着我们以前的事情便好。你要做的就是开开心心的,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忘记了就忘记了。”
宋云洱抬头,与他对视,“我们……以前也有不开心的事情吗?”
厉庭川深吸一口气,重重的点头,“因为一些误会,所以不开心的事情,难免会有的。是我不好,没有做到对你的信任,伤害了你。以后都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哦,”宋云洱点头,“我相信你。”
“谢谢你,洱宝。”
“嗯?”宋云洱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不是说好了,不说谢谢这么见外的话吗?”
“好!”
然后她又像是想到一件事情,从他身上翻下,坐起,视线落在他的膝盖上。
那里,那个疤还是那么明显。
一边一个。
此刻,却是深深的刺激着宋云洱的眼眸,还有刺痛着她的心脏。
“怎么了?”他坐起,一脸关心又心疼的看着她。
她转眸与他对视,一手轻轻的抚着他的膝盖,“厉庭川,这里,还疼吗?”
厉庭川的身子猛的一僵,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摇头,“不疼了。不是已经跟你说过,这是很久以前的旧伤了,已经没有影响了。”
宋云洱深吸一口气,眼眶隐隐的有些湿。
却是被她强制着咽下去。
再次与他对视时,扬起一抹嫣然的浅笑,“好。不过,就算是旧伤,也不能大意的。旧伤更应该注意。以后要定时去保医生那里检查。如果有不舒服的话,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的。”
“好!”他点头,继续搂过她,“很晚了,睡吧。”
宋云洱没再说什么,重新偎进他的怀里。
夜已深,一片寂静,而她的心里却是装着很多事情,很沉重。
厉庭川,你这般深爱我,我定不负你的一片深情。
同样,北逸与容音亦是难眠。
容音心里亦是装着事情。
那一枚小小的耳钉,就像是一枚钉子嵌在她的心头,让她惶恐不安。
她不能确定,这耳钉是不是狙鹰故意落下的,还是不小落下的。
但,却是成了她的一桩心事。
而她,更是还没想好,该怎么跟北逸说。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的话……
容音直直的望着天花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甚至于她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的,那种无奈与无助,紧紧的围绕着她,甚至有些圈得她喘不过气来。
那一枚小小的耳钉,此刻亦还是被她紧紧的抓握于掌心。
北逸,如果事情是那样的话,我们只怕是没有结局了。
我们好不容易才又重新坦露心声,重新在一起。
我真的没想要放弃,真的想跟你一直走下去的。
可,却是事与愿违啊!
容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是最好的。
就那么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甚至于眼角滑下两行眼泪,她都浑然不知。
北逸从书房回房间,便是看到容音躺着,一脸呆滞,甚至眼角还有两行眼泪。
“怎么了?”一个箭步冲至她的身边,紧张而又担心的问,“出什么事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容音流泪。
哪怕八年前,他把孩子“引产”时,她亦是没有落泪。
只是用着那恨之入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
然而,此刻,她却在偷偷的流泪。
“容音,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北逸坐于她身边,一脸紧张又心疼。
容音回过神来,露出一抹浅笑,坐起,“没事……”
“你觉得我会相信?”他急急的打断她的话,厉声道,“说实话!”
容音深吸一口气,缓声道,“可能今天看到丁姨与云洱相认,有些伤感了。”
“如果你想的话,随时都可以跟他相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