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为难,两相犹豫,这憋闷的屋里,季幕南是真留不住了,觉得呼吸难为,心里抑郁的很,他随手抄起沙发上的外套,拿起钱包,就直接走出了门。
下得楼来,穿过客厅,来到玄关,他径自甩门而去。
屋里,佣人睡的真香,丝毫未有人察觉。
出得门来,驱车直奔最近的洒吧,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很快到了地方,他随意将车扔给门童,随后,就一头扎进了酒吧内,要了个包厢,准备一醉解千愁。
坐将下来,手肘支着头,他怔怔等着人来上酒,半晌,包厢的门一响,有服务员进来,慢步来到桌边,季幕南抬起头,刚想伸手接酒,谁知,耳边突然想起个熟悉的女声,“疑?季大哥?怎么是你啊?”
这一声出口,季幕南一怔,抬头往声音的方向一望,他打量着来人,就见眼前站着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儿,相貌清秀,柳眉凤眼,穿着身酒吧服务员的制服,手里端着托盘,正满面惊喜的看着他。
“你是?”觉得这女人很是面熟,却有点认不出人来,他疑声问。
“季大哥,是我的啊,我是映梦。”那女孩儿抿了抿唇,一双凤眼里隐隐含着泪光。
“映梦?”季幕南喃喃,仔细思索一翻,猛的灵光一闪,“啊,我想起来了,你是楚靖和楚致的堂妹?”他一拍桌面。
楚映梦——楚家大小姐,楚大伯唯一的女儿,叶雅琼曾想介绍给叶霆翊的联姻对象,可惜,被顾绯给劫了胡,还曾不满的上门来找过,然而,被顾绯怼的灰头土脸的逃走了!
“对啊,季大哥,就是我。”楚映梦连连点头,巴掌大的小脸儿上,眼泪都快滴下来了。
“这……映梦,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这副打扮,是在打工吗?我记得,你是在你家公司任职的,为什么好端端跑到这来?就是要体验生活,也不该酒吧来啊,这里渔龙混杂,不适合你这样的小姑娘。”认出了楚映梦,季幕南不由皱起眉头。
早就提起,季幕南和叶霆翊是从小的朋友,两人打从幼儿园起就认识,而叶霆翊呢,碍着叶雅琼的关系,幼时跟楚靖和楚致的联系很密切,因此,借着叶霆翊的关系,季幕南自然跟楚靖和楚致很熟悉,至于楚映梦呢,小时候就爱跟着两个堂哥玩耍……
他们五个,彼此都算是相熟了。
只是后来,大伙儿慢慢长大了,叶霆翊和楚家兄弟的关系冷淡下来,他们的接触自然没那么频繁,尤其是楚映梦,她是个女孩子,略微有了点岁数,就不太跟男孩接触,随后又出国留学,而且,还不像叶霆翊,季幕南跟楚映梦没什么亲戚关系,自然而然的,就不怎么见面了。
因此,刚刚第一眼,他居然没有认出楚映梦了!
不过,到底是从小的交情,有底子在,认出楚映梦之后,季幕南自然而然的调出在‘哥哥’模式,看她那副可怜样子,穿的还单薄,就赶紧道:“你快坐下吧,来,把这酒给我。”
“嗯。”可怜兮兮的点点头,楚映梦把托盘递给季幕南,随后坐到他对面,抬头瞧了他一眼,她咬唇道:“幕南哥,我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你刚刚问我怎么会到这里打工……”
苦笑一声,她叹了口气,“你难道忘了吗?我家已经破产了啊,我哪还有什么轻闲工作能干?家里……唉,靖堂哥和致堂哥陷害叶家被识破,他们还敢绑架叶老太太勒索赎金,他们那么对人家叶家,霆翊哥哪会放过他们……”
“如今,自从老太太获救以后,我就再没见到过靖堂哥和致堂哥,至于我家……没了霆翊哥他们相助,又因为了靖堂哥和致堂哥坏了名声,城中村那个项目压了大笔的钱,资金琏流通不了,就像雪崩似的,企业一下就倒了……”
嘴里这般说着,楚映梦叹了口气,没说楚氏会倒的最大原因,就是叶氏和顾氏的结伴狙击,只避重就轻诉苦道:“我爸和我妈都那个年轻了,奋斗一辈子的那么倒了,他俩一时受不起那个打击,双双病倒,我妈现在还在医院里,我哥那人……他是骄傲惯了,出门找工作被人嘲笑,就不愿意留在新城,说是独自出门闯荡,好几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
“我家里的财产都被银行冻结了,我手边真是没什么钱,我妈住院天天花费不少,我爸见天的喝酒,怎么劝都不听,我哥出去闯荡,没了消息……唉,幕南哥,我不打工,不挣钱,我家里怎么办啊?”长长叹了口气,楚映梦的表情有些分凄凉。
看着季幕南,她凤眸中闪烁出泪光,“不怕你笑话,你是知道我家的情况,我这个所谓的海归大小姐,不过就是在r国念了个新娘学校,根本就是为了给家里联姻,哪怕任职家里的公司,也不过就是个闲职,是不需要什么能力的……”
“我本身,说白了,除了联姻没什么用处,那些需要高学历,高能力的工作,我真的做不了,就算学都来不及,所以,就只能到洒吧来……好歹这里卖出酒去,给我赚来高提成,把我妈的医院费给交了!”语气带着哽咽,楚映梦抽泣一声。
那模样,到让季幕南尴尬不已。
因为宿醉的关系,有些迷迷糊糊的脑袋彻底清醒,他瞬间反应过来……是啊,楚氏倒闭了,破产了啊!!
说来,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甚至还在霆翊弄垮楚氏的过程中,多多少少给提供了些情报,怎么这会儿就给忘了呢!!
还是不能喝酒啊,喝酒多误事!!
如果不是宿醉太糊涂了,他怎么会对楚映梦问出这么尴尬的问题来!
“哎呦,映梦啊,你,你……伯母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大碍?严不严重啊?”摸了摸头,他赶紧转移话题。
楚映梦就笑笑,似乎没察觉,只是轻声回答:“到是不严重,就是一些老人病罢了,就是……我妈一辈子没受过什么苦,突然变成这样,她有点受不了而已。”她这般说着,眼角一瞬不瞬的盯着季幕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