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节哀,真的是有如天崩地裂一般,将叶霆翊和顾绯炸的整个人都懵了。
两天的时间已经过去,关渠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他——是真的成了植物人了!
对于霍尔斯博士的这个判断,哪怕理智上知道是事实,可情感上,叶霆翊半点都不相信,一把拽住霍尔斯博士的袖了,他断然道:“再检查一下,你们再仔细检查一下,我不相信我兄弟会这么懦弱,这一点小病小灾都挺不下来,我不相信!”
“他一定还有希望的,你们要检查一下!”厉声高喝,他不依不饶的道。
至于霍尔斯博士呢,虽然很坚信自己的判断,但是,面对患者家属的悲痛,他还是挺有经验的,什么都没解释,他只是叹了口气,随后,就带着助手进了重症监护室,做着徒劳的‘检查’。
而,就在他检查的这段时间里,关家人也来到了医院,得到了这个消息。
不需怀疑的,他们自然都是不愿,亦不敢相信,但,可惜的是,哪怕检查了无数遍,关渠的情况都没有丝毫改善,霍尔斯博士下了最后定论,关渠——确定已经是植物人了。
“请你们节哀顺便吧。”扔下这么一句话,霍尔斯博士带着他的助手们,叹息着摇头离开。
只扔下了刚刚被转到普通病房的关渠,关家一众,以及叶霆翊夫妻俩。
“不,阿渠,你这个臭小子啊,你这个不孝顺的,你怎么能让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呢?我不相信啊,阿渠,你给我醒过来,醒过来!!”
“阿渠,儿子,你看看妈,你睁眼看看妈,妈来看你了啊,你看看妈啊……”
“阿渠,我的孙子啊!!”
痛哭失声,关老爷子、关老太太和赵容跪在关渠的病床前,手扒着床单,他们哭的撕心裂肺,几乎要昏死过去。
而,面对着好兄弟的惨况,叶霆翊一时半会儿同样有些缓不过来,竟没及时上前相劝。
就这般,在医院的病房里,一众人痛哭了许久,眼瞧着两位老人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了,一旁,一直默默瞧着的关纲突然开口,“爸,大妈,你们快别难过了,都这么大年纪的人,怎么都得照顾着自己,快站起来吧,关渠也不想看你们这样。”
“静儿,阿群,你们还不赶紧扶你们爷爷和大奶奶起来。”做出一副‘孝顺’的模样,他俯身满面关切的扶起关老爷子和关老太太,又让关静儿把赵容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回头瞧了一眼病床上的关渠,温声劝道:“大嫂,您快别这样了,阿渠出这样的事儿,是谁都不想的,是意外!他那么孝顺的孩子,肯定不愿意看见你们因为他而伤了身体!!”
“爸和大妈年纪大了,阿渠躺在病床上,医生说他是植物人,未来自然还需要妥帖的照顾,而且,关家瞬然失了家主,阿渠成这个情况,不说别的,股票肯定是要跌的,股东们也要问责,还有那个洛克苏,他既然做出这样的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自然还是要对付咱们……”
“家里这么多事儿呢,你这当儿媳,当妈,当关家主母的不坚强起来,他们可怎么办啊?”
温声细语,他貌似关怀的说着,又见关老爷子的表情果然缓合了些,似乎恢复了理智,开始思考未来出路,他眸中不由闪出一丝窃喜,轻轻咳了一声,他继续道:“关家的家事,股东们,哪怕我可以帮着料理,可终归明不正言不顺,还是需要爸和大嫂出面的,还有洛克苏,他能做出把刺杀阿渠,收买咱们家佣人的事儿,那就是已经失了理智,还需要咱们谨慎对待……”
“这么多麻烦临头,咱们哪有时间悲伤……而且,阿渠是多么要强的孩子,哪怕成了植物人,也肯定不会甘心就这么躺在床上过一辈子,植物人怎么了?咱们找最好的医生,咱们用最贵的药,植物人也有清醒的案例,阿渠怎么就不能是呢?”
关纲高声,语气诚恳,尽显了一个做叔叔的,对病重外甥的关怀。
对此,哪怕关老太太和赵容心中早就对他厌恶到了极点,可是,关渠的病况,关家的处境和她们自身的悲伤,都已经让她们无力反驳,甚至,连开口都不愿了。
或者,不管怎样厌恶关纲,知道他所说俱是为了博取关老爷子的好感,想要得到关家,但是,关老太太和赵容对他所说的话——植物人也有清醒的案例——还是抱有无限的希望的。
就算只有一点点,只有百分之一,她们都愿意相信。
“对,关奶奶,关阿姨,关二,二叔说的对,医疗历上,植物人清醒的案例有很多,只要好好照顾陪伴,关渠还是有可能醒过来的,这会儿就绝望未免太早了,关渠是性格那么强硬,那么孝顺的人,他肯定能造成奇迹的。”
“你们现在就这么难过,现在就放弃了他?这,这是太看不起他了,所以,要坚强起来,要撑住啊!别关渠还没放弃希望,还在努力,结果你们的身体却撑不住了,这样的话,关渠又该怎么办呢?未来,他醒过来的时候,该有多么自责,多么难受啊!”一旁,眼见关老太太和赵容似乎有些动容了,顾绯连忙接话。
哪怕,她心知肚明,甚至已经看出关纲不安好心了,可是,万般不得以,她却还是得顺着他的话说,毕竟,这会儿最重要的事情,还是重新点燃关老太太和赵容的希望,别让她们因为关渠的病,悲痛到伤了身体,或者,干脆起了什么轻生的念头。
毕竟,晚年失孙、失子,尤其失的还是独子,这种事情,着实太让人绝望了。
“关渠一定会好起的,他一定可以。”语气万分著定,一脸的‘信我者得永生’,面对着彻底绝望的关老太太和赵容,顾绯言辞著著的说。
哪怕,她心里同样不敢肯定,哪怕,她既明白关渠醒过来的希望很小,但是,此时此刻,此时此景,她只能这么说,她也必须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