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停在跟前显摆本事的夏盈,裴家人扑过去活活咬死她的心都有了。
他们就没见过哪个女人有她这么高调能找事的!
然而心里再愤懑,他们也必须承认夏盈的话暂时是对的。至少现在他们的确是躺在祖辈的功劳簿上捞好处就是了。
“但这只是暂时的!现在皇上已经允诺了让我们回归西北军,他日我们必然会将祖上的好本事都发挥出来,到时候裴氏一族的荣光必然又会重现,碾压你的光芒不在话下!”
“好啊,那我等着你们风光回来,然后当面碾压我的那一天。”夏盈凉凉点头。
瞧她这么漫不经心的德行,分明就没把他的话给当一回事!
姓裴的更加火大。
“冉凌之,你别以为你们冉氏一族借着太子翻身了,你们就能越过我们裴氏去。一日为奴,辈辈是奴。此生此世,你们姓冉的也就只能在神机营里为我们裴氏研究兵器提供助力。如果没有我们在前线用你们的东西,你们根本一无是处!”
好嘛,吵不过夏盈,他们就转头朝顾拓发难了。
他们还以为顾拓和之前的冉家人一样,会唯唯诺诺的听训呢!
奈何,在两家一起倾覆了这么多年后,顾拓早已经被夏盈给带坏了,而其他的冉家人心中对这些裴氏旁支的恭敬也有限。
如今被这些人这般嘲讽,顾拓毫不客气的回应:“如果你们不愿意用我研制出来的兵器,那也是可以的。”
他说什么?
裴家人再次傻眼。
偏偏顾拓还在继续说哩!
“天朝在边境四方驻兵,各路军中都兵器奇缺。去年开始,当在下研制出来威力强劲的火炮后,其他军中就已经纷纷来信想给自己军中添置一枚。今年小女又做出了连发弩,在下也正在改进中。这事也早已经被其他军中的人听到,他们不止给兵部来信,甚至还有人通过关系找到了在下,希望能邀请在下前往边关为他们量身定制兵器。有些人还主动提出,在下可以带着女儿一同前往。”
所以说,他现在受欢迎得很,多少人求着找他打造兵器,他早已经不是追在裴家屁股后头求着他们用自己东西的人了!
冉家的人听了,他们顿时哄笑起来。
裴氏的人被气得脸红脖子粗。
“呵,大话谁不会说?然而事实如何,一切还是得见真章!”
“裴大人这句话在下完全赞同。”顾拓立即点头,“所以,我已经在神机营做出成就了,接下来就看你们能否重写裴氏一族的辉煌吧!”
绕了一圈,最终话题还是回到了夏盈刚才说的那个点——你们赶紧去战场上立功劳啊,就别再站在这里放嘴炮了!
姓裴的一伙人快被气疯了!
“反了反了!才几年过去,朝廷里的规矩就全都已经翻了天了吗?当奴才的都敢和主子叫板了!”
现如今,他们唯一能一口咬定的也就只有他们裴氏和冉氏当初的从属关系。
夏盈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了!
顾拓也只撇唇。“都是当奴才的人,现在还在主子家门口呢,你们只管继续叫板就是了。”
方才这群人在皇帝跟前有多奴颜婢膝,他们全都看在眼里呢!结果一扭头,他们却来顾拓一家人跟前充主子?
简直可笑!
姓裴的更被嘲讽得不行。
他们气得拳头都嘎吱咯吱直响。要不是考虑到现在人在宫门口,他们真有种想冲过去和顾拓打一场的冲动。
哎,他们姓裴的都是武人,在嘴皮子上肯定胜不过这些人。但是动起手来的话,肯定是他们赢!
他们又在心里给自己找补。
不过还没等双方之间闹到动手,宫里就忽的传来一阵沉闷的钟响。
钟声连响了九下,嗡嗡的余音迅速朝着四面八方传扬开去,很快就遍布京城各个角落。
姓裴的立即脸色大变,他们又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皇上!”
方才还咬牙切齿的怒吼,转瞬之间就变成了悲怆的呼号。
顾拓也面色一沉。
“皇上驾崩了。刚才是丧钟。”
他就拉着夏盈跪下了。
皇帝驾崩,举国哀悼。
宫门的他们自然是闹不起来了。
双方各自老实归家,皇宫内外各处挂上白绫,举国上下一齐为皇帝服孝。
夏盈一家也是如此。
接下来一个月,京城里都是一片素缟,到处都是哭声一片。
可是夏盈哭不出来,顾拓也是一样的。
“这位皇帝陛下这么快就驾崩了,这件事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还以为,就他这样的人,一定会祸害遗千年哩!”顾拓和夏盈感慨,“结果也就让他吃了三个月的苦头,然后就风风光光的出殡了,老天爷还是太便宜他了!”
直到现在,顾拓依然很瞧不起这位皇帝陛下。
毕竟顾元泷代表的翟氏一族的冤屈还没有洗刷掉呢!
夏盈则是抿唇。“皇帝驾崩,代表一个时代的过去。接下来太子登基,还不知道又是个什么光景哩!”
“反正不会比皇帝陛下在世的时候更差了。”顾拓凉凉道。
夏盈却扯扯嘴角。“对天下百姓来说或许是这样,可是对咱们家、对芙姐儿而言……哎!”
她无力的长叹一口气。
顾拓也沉下脸。
其实在这一个月间,文武百官在忙着操持皇帝的葬礼、以及新皇的登基大典之外,还有一件事也被吵得沸沸扬扬的,那就是——
太子坚持要让芙姐儿出席皇帝的葬礼,而且还是以正儿八经的皇帝孙女的身份!
他这个要求刚提出来,就遭到了文武百官的反对。
然而反对无效,太子就是卯足了劲要办成这件事,一个月下来他都坚持己见,任凭御史言官如何上书劝阻、宗人府里的人又如何苦苦哀求,他都坚持己见。
可是夏盈心知肚明:太子之所以一定要办成这件事,并不是因为他多疼爱芙姐儿。他只是想利用这件事来验证他在朝堂之上说一不二的地位而已。
他是在为他全权掌握朝政大权铺路。
芙姐儿只是一个工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