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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9出淤泥而不染
    沈家兴问道:“娇娇,你爷爷怎么不跟着你一道来呢?我都几十年没见到二哥了,要是再不见一面,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
    说着说着沈家平就哽咽了,眼泪沁了出来,他忙起身走到阳台上,沈娇的心里也酸酸的,两边虽只隔了一道海,可却犹如万重山一般,将无数亲人的相思隔绝在了这道海中。
    甚至还有许多人,至死都等不到一家团圆的那一天呢!
    夏彤忙跑过去安慰自家外公,沈周氏掰下一根香蕉,递给沈娇道:“你小叔公他就是这个性子,越老越像小孩子了,来,吃根香蕉!”
    文姐接过了香蕉,冲沈周氏笑了笑,问沈娇:“小姐要吃吗?”
    沈娇其实是不想吃的,只不过沈周氏拿过来了,不吃显得不太礼貌,便点了点头,文姐替她把香蕉皮剥了,露出白生生的肉,递给了沈娇。
    沈周氏看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准确的说,她是嫉妒了,当初在海市时,沈家平这一房在沈家是最弱势的。
    老大沈家和虽然也不管生意,可他是老大,分到手的家产多,就算啥事不干也能吃香喝辣,而且她早打听到了,当初老大去M国时,沈家兴拿了好些金银珠宝给老大,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据她所知,光是那笔财宝就够她们一大家子吃喝好几辈子了。
    也所以她才天天在沈家平耳边吹枕头风,树挪死,人挪活,他们也要学大哥那样挪到外面去,因为当时时局混乱,海市去H城的人家特别多,沈家平也让她说心动了,同沈家兴说了此事。
    沈家兴却是劝他们去M国,同大哥会合,可让她给以语言不通拒绝了,以前处处给大嫂压一头,她可不要去了M国后再被压着,她就要去H城,天高皇帝远,她可就能一家独大了。
    只是让她失望的是,沈家兴并没有给他们财宝,只是几根黄鱼和几千块银元,其他啥都没有了,后来她拷问了沈家平好几十次,沈家平都说二哥没有给他私房钱。
    也因此,沈周氏对沈家兴就恨上了,连带着对沈哲之也没啥好脸孔!
    所以当得知内陆那边动乱了,沈家兴倒大霉时,她可别提有多高兴了,巴不得这个老东西死在这场动乱中!
    就算是不死,也得让这老东西过要饭佬的生活才解恨呢!
    可如今这沈娇的打扮作派看起来,哪一点都不像是要饭佬嘛!
    而且看起来比她过得还要滋润呢!
    她自从来到H城后,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连菲佣都舍不得请,可这沈娇却请得起贴身管家,能不让她心酸嫉妒嘛!
    沈家平在外孙女的劝解下,恢复了心情,走出来不好意思道:“年纪大起来,倒是有些多愁善感了!”
    沈娇抿嘴笑了笑,小口小口地吃着香蕉,沈家平又问了起来:“你爷爷为何不跟着一道过来呢?”
    “小叔公,爷爷的情况有点特殊,不方便来这边,不过小叔公放心,不用等多久,您和爷爷一定能团聚的,还有大伯公。”沈娇安慰道。
    沈家平拍了拍脑门,嚷道:“瞧我这记性,我这就同你大伯公打电话,你大伯公前两天还打电话问我你爷爷的消息呢!”
    说着沈家平就往电话机走去,沈周氏却很不高兴,打个国际长途她都能打一个月市内电话了,便阻拦道:“这个时候大哥大嫂都睡了,你别吵他们。”
    “你别管!”
    沈家平没搭理她,拿起电话就拔了起来,沈娇瞅了眼沈周氏那紧张瞪着电话机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以前就听沈家兴提起过小叔奶这人,当时沈家兴的口气极为不屑的:
    “那个女人小家子气得紧,眼睛里面只有铜钿(钞票),心胸也不是太大,所以你亲爹当初虽然是过继给了你小叔公,我却是一直带在身边的,没让这个女人教养,没得把一株好苗给养歪了!”
    现在看起来,沈家兴对沈周氏的形容还是颇为精准的,只是后一句她却不敢苛同!
    沈哲之您老亲自带着,不也一样没长正嘛,比沈思之沈念之强不到哪去!
    再看沈家兴教养的另一个苗子,——沈家宜,也歪得不成样了,唯一没歪的可就只剩下她了!
    沈娇颇有些自得,自己可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啊!
    而据文姐的调查来看,沈周氏亲自教养的女儿沈凤之倒是挺好的,为人正派,温柔娴淑,还有沈周氏的两个外孙女儿,个个都比沈秀沈嘉之流要强得多!
    说不定当初把沈哲之交给沈周氏抚养,这家伙还不会歪呢!
    沈家平打通了沈家和的电话,将沈家兴的消息说了,隔着话筒沈娇都能听到沈家和激动的声音:“老二没事真是太好了,老三你让娇娇听电话,我得问问她。”
    沈娇忙走了过去,虽只是接电话,可她仍然毕恭毕敬的,礼仪完美无暇,沈家平看得暗自点头,不愧是二哥亲手教养出来的,一般的姑娘哪里有这等风度?
    沈家和的口音比沈家平还重,普通话极不标准,索性就同沈娇说起了家乡话,问了她好些事情,沈娇也耐心地将他们这十年的经历说了个大概。
    沈家和得知沈家兴和她被下放到农场时,电话里竟哭了起来:“你爷爷那么大年纪还要干这么辛苦的活,他哪里吃得消哦!”
    “大伯公,我和爷爷并没有吃什么苦,您不必难受!”沈娇安慰道。
    沈家和却不相信,又问道:“念之和思之他们呢?还有家宜,他们怎么样了?”
    沈家平也觉得奇怪,沈娇从头到尾都只说了沈家兴一人的情况,其他人连提都没提起过,不会是出事了吧?
    沈娇的脸色一下子变冷,淡淡道:“沈念之和沈思之他们两家在运动刚开始时,就同爷爷断绝关系了,沈家宜和她丈夫狼狈为奸,设计把爷爷弄去了最苦的边疆,然后霸占了我家的房子。”
    “怎么会这样?”
    沈家平和沈家和同时叫了起来,满是不敢相信,就连旁边心疼电话费的沈周氏也被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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