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兴很喜欢纯朴的玉香,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一看玉香的眼睛就知道这姑娘是啥品性,眼神清亮澄澈,没有一点杂质,说明玉香心里没有一丝贪欲,而且心地十分善良,沈安能娶到这么好的姑娘,实在是他的运气。
“好孩子,委屈你了。”
沈家兴封了个大红包递给玉香,连同沈娴姐妹也都有,玉香同沈安结婚他不知道,现在见上面了,该有的礼节可不能少。
“谢谢爷爷(太爷爷)!”
收到红包的玉香娘仨特别开心,来之前玉香还有些忐忑,担心沈安家里的人不喜欢她,嫌弃她是山里姑娘,可见到沈家兴和沈娇都那么和气,心便渐渐安定了。
沈平一家子先过来,沈思之他们也来了,他们都是头一回见到玉香,被她的美丽给惊住了,原本一点都看不上玉香的沈平,神色缓和了许多,男人对于美丽的女人总是要宽厚一些,吴碧华将丈夫的神情变化一一看在眼里,暗自咬牙,对玉香是又嫉又恨。
沈嘉回来时带来了徐小莉,他们俩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感情亲密得很,张玉梅托人给沈嘉介绍了好些年轻姑娘,都是有固定工作身家清白的好女孩,可沈嘉一个都看不上,说什么都不去见面,一门心思认定了徐小莉。
张玉梅再生气也拿沈嘉没办法,这满腹怒火自然就冲向徐小莉了,越看她越不顺眼。
徐小莉一过完年就去报了成人夜校,说是要准备考大学,学费自然是沈嘉出的,就连徐小莉现在身上穿的戴的吃的,以及她的零花钱,都是沈嘉供应的,这也是张玉梅恨徐小莉的主要原因。
人都还没嫁进来,就大剌剌地花她儿子的钱,岂能叫她不恨?
再说得直白一些,她儿子都还没睡上徐小莉呢,半点便宜都没占着,钞票却跟流水一样哗啦啦地淌到别人家了,她是又生气又心疼,只恨不得把那些钱都抢回来才好。
叶莲娜夫人回来后得知了徐小莉和沈嘉的事,只说了一句话:这门婚事成不了。
老太太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了徐小莉的心思,不过她也没多啥,只说不出三年就能见分晓,且慢慢等着吧。
沈娇心里也有些打鼓,想考大学自然是好的,说明徐小莉有上进心,可问题也在这里,沈嘉只上到初中毕业,严格来说勉强算是小学文化,初中那两年正是最乱的时候,教室都没坐几天,能学到啥东西?
徐小莉若是考上了大学,以后就是光荣的国家干部,沈嘉却还是个摆小摊的个体户,明显就不般配呀!
沈娇隐晦地同沈嘉说起过这事,只这家伙现在对徐小莉是言听计从,把她当菩萨一样供了起来,哪里还听得进别人的劝告?
上了夜校的徐小莉打扮得更加时髦,白衬衫加方格长裙,白色中跟凉鞋,清爽大方,身上还多了几分书卷气,同两年前单瘦土气的模样大不相同,彻底改头换面了。
“沈爷爷,沈奶姐,沈叔婶子……沈姐姐好。”
徐小莉嘴很甜,进门就叫人,满面笑容,大家都回了她笑脸,只有张玉梅仰高了下巴,从鼻孔里哼了声。
“脸比牛皮都要厚,咱们沈家的家庭聚会,还没过门的姑娘家跑过来像什么样子?也不晓得爹妈怎么教的。”
张玉梅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徐小莉听见,她笑容滞了滞,露出了委屈的神情,贝齿咬着下嘴唇,朝沈嘉看了眼。
“妈,是我让小莉过来的,您有什么不高兴的同我说。”沈嘉十分不满,小莉这么乖这么善良,他妈咋就看不到小莉的好呢?
张玉梅一口老血堵在了喉咙里,心里拔凉拔凉的,辛辛苦苦养育的儿子,老婆还没娶进门,心就飞到老婆那里了,为了那个小贱人,几次三番地顶撞她。
“我说什么了?现在是不是我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我一点一点把你从这么点大养到这么大,什么事都依着你,小宝你怎么就要这样伤我的心哟?我不让你做的你偏偏要去做,你……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呀?”
张玉梅起先还只是干嚎,可想到了伤心处,干嚎变成了真哭,哭得稀里哗啦的。
沈思之也很是看不上徐小莉,当然他对徐小莉个人并没有意见,他之所以不喜欢,主要是因为徐小莉让沈嘉不能继承财产了,这根刺似长矛一样狠狠地扎在他心里,能看得顺眼才怪了。
“小宝,你怎么可以这样同你妈说话?媳妇都还没进门呢,老爹老娘就不要了?哼,跟好学好,跟坏学坏,我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在你耳边说了什么,你个耳根子软的混帐货!”
沈思之说起来也是一肚子火,狠狠地瞪向徐小莉,恨不得吃了她,徐小莉毫不影响,就当没听见似的,一直笑盈盈的。
沈嘉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几个月天天都是这样,他夹在中间两头受气,实在是烦不胜烦,每天也只有同徐小莉在一起时,才觉得轻松愉快一些。
“爸,妈,咱们今天是给二堂嫂接风,你们有什么话回去再说成不?”沈嘉好言好语劝说。
张玉梅还想再讽刺徐小莉几句,沈家兴重重地哼了声,她吓得立马闭紧嘴,悻悻地瞪了眼徐小莉,不敢再出声了。
徐小莉垂下头得意地勾了勾唇,一窝蠢货,现在且让你们得意着,以后有你们低头求饶的时候!
“沈安回来了没?”沈家兴问。
“还没,我们先吃吧。”
沈娇捧出了菜,对沈安很不满,妻子女儿千里迢迢地过来了,他不去接也罢了,现在这么晚还不回来,说明他心里根本就没有玉香娘仨。
玉香担忧地看了眼窗外,天色已很暗了,她惴惴不安地问:“阿安他每天都回来得这么迟吗?他干活是不是很辛苦?”
“我回来了!”
沈娇正要回答,沈安背着皮箱走了进来,见到焕然一新的玉香愣了愣,挤出了些微笑意,淡淡道:“你们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