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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四六章 极大的讽刺
    之前调拨给沈溪的京营兵,无论是战斗力还是军心、士气,完全不具备参加如此高强度会战的资格。
    事实上那时一群将领跟在沈溪身后,也是各种推诿扯皮,没事就喜欢给沈溪找麻烦,沈溪说什么他们都要对着干。
    但经过这几个月的连续作战,沈溪手下这路兵马,终于成长为大明朝最精锐的作战部队……当然,要是这些人不是被逼到绝境上,也不会迸出如此强大的战斗力。
    沈溪的方法很简单,具体的培养过程就是让这些人一次次经历死里逃生,每次战事都当成最后一战打,结果从将领到普通一兵现战争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甚至只需要听从沈溪的命令,在恰当的时候出现在恰当的地方,就可以轻松取得一场大胜,未必需要跟鞑靼人以命博命。
    沈溪知道,平日吃糠咽菜的明军个人身体状况远弱于吃牛羊肉长大的鞑子,短兵相接时非但没有优势,还因为机动力不足以及进取心不强等原因,通常会出现一触即溃的状况,所以他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沈溪回京勤王之前,非常清楚届时肯定会面临与鞑子的大规模正面作战,不得不有意培养士兵依靠军阵作战的能力。
    只要适应这种团体作战,士兵有了获胜的底气后,自信心必然跟着提升,到了战场自然就会将怯战之心扔到一边,此时再让他们跟鞑靼人正面相搏,也就不再是什么困难之至的事情。
    所以沈溪才会在对乌力查和亦不剌的战斗中,以及从居庸关往援京城这一路上,尽量让麾下官兵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动正面突击,在攻击与防守之间不断地转换,慢慢地官兵们越来越熟悉这种依托军阵进行作战的方式。
    在与鞑子的历次交锋中,沈溪麾下基本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到之处鞑子无不灰飞烟灭,在这种情况下,官兵们觉得鞑子也不过如此,慢慢地就养成了大战中进退自如、游刃有余的作战风格。
    沈溪用这种方式,把一批训练差劲又无战斗经验,完全便是大明小市民心态的京营兵油子,培养成为了这个时代最精锐的职业军人。
    此时京城西直门外,这场由大明精锐军人与曾经纵横欧亚大6所向披靡的蒙古骑兵展开的激烈交锋,打了个有声有色。
    虽然鞑子占据绝对优势,却始终无法把优势转化为胜势,相反,每次明军的反击都很凌厉,鞑子骑兵根本就无法把自己机动灵活、冲击力强的特点挥出来,被火炮、火铳和弓弩的组合打得人仰马翻。
    在兵力折损上,鞑靼一方如今已经有四五千人丢掉性命,损失非常之恐惧,尤其还是在这种鞑子最擅长的平原地带进行的战斗,这就让人难以接受了。
    自从沈溪率部出现第一眼开始,鞑子就知道这股兵马是谁统率,联想到沈溪的赫赫英名,许多参战的部族兵马已经驻步不前,即便前来督战的汗部将领百般吆喝,依然慢吞吞的,就是不敢靠近明军,避免自己成为其他部族的垫脚石。
    鞑靼人并无什么好办法来化解眼前的尴尬局面,毕竟这股明军的中军大阵坚若磐石,根本就无法攻进去,保守估计里面的火炮多达百门,不仅有完善的盾兵和枪兵保护,还有火铳、强弩、弓箭等远程攻击武器来阻断鞑靼人的攻势。
    多番试探后,鞑子现只要靠近明军中军大阵两里内,就要遭殃,既然这样,那还不如主动撤出来,从不同的方向动试探性的攻击,从中寻找到明军的弱点,再伺机起决死冲锋。
    但此时王陵之等人率领的骑兵可没有闲着,王陵之从沈溪那儿领取的任务就是给鞑子制造麻烦,总是出现在最需要他的地方,给予鞑子最致命的打击。
    后来鞑子也学精明了,干脆在明军骑兵动反击时,直接将兵马回撤,远离明军的火炮,这样即便王陵之的马队袭击完撤回,鞑子也可以展开一段相对较长的追击战,可以藉此斩杀不少明军骑兵。
    战场的形势,不停地生变化。
    沈溪现他制定的骑兵袭扰战术不管用后,果断地更改计划,战鼓改变鼓点和节奏,直到最后停歇。
    明军所有负责出击的骑兵,迅撤了回来,重新聚拢在中军阵营前。
    与此同时,五个步兵方阵再次主动出击,依然是在距离中军大阵五百米处停下,严阵以待。
    鞑子之前吃够了明军步兵方阵的苦头,这个时候也不敢轻举妄动,战场上出现了相持的局面。
    鞑子不敢对明军展开攻击,而明朝的步兵方阵也因为需要拱卫中军安全,停驻战场一动不动。
    ……
    ……
    西直门城头,当守军将士,以及朱厚照、张懋、李东阳等人见到这场面时,都不由倍感惊讶。
    一场大战持续两个时辰后,居然在两军楚河汉界、泾渭分明的对垒中戛然而止,交战双方斗了个平风秋色,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朱厚照疑惑地问道:“怎么停了?”
    “这……”
    张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战场交锋他见过不少,但像今天这么匪夷所思的战事,还是他生平仅见。
    张懋心想:“城外这部分我大明兵马,非但骁勇善战,而且上令下效,军心齐整,以前从未见识过,鞑子那边相对就要差许多,到现在各处依然乱糟糟的,显然惊魂未定。”
    “如今有个棘手的难题,若城内没有兵马出击,那这路勤王军将始终处于危险的境地,毕竟鞑子的兵马数量是其几倍,这就好像在水中行舟,人固然可以划开水,但始终无法挣脱水。”
    李东阳也看得糊里糊涂,但他处理政事的经验丰富,其中就有不少来自边关的公文,当下大胆猜测:“狄夷是否在等后续兵马杀至?”
    不用旁人回答,朱厚照便直接出言否定:“不可能,鞑子出击兵马差不多有五六万,但还是没法彻底击败沈先生统率的这路兵马,甚至形成对峙。”
    “而本身鞑子围困京师的兵马,也就十来万吧,这边已经占据半数了,如果再从别的城门调兵过来,他们就不怕我大明兵马主动出击,与沈先生来个里应外合?”
    即便李东阳不想承认朱厚照说的话有道理,但依然不免有惭愧之感,暗叹:“太子所言非虚,连狄夷都要防备我城中兵马出击,与援军来个里应外合,可我就是打不定主意,皇帝和刘少傅估计也不会同意……这可真是极大的讽刺!”
    别人要防备你这手,但你却根本就没这个打算,说出来太过荒唐,如果被鞑靼人知晓,肯定会在笑掉大牙之余,毫不犹豫调遣别处兵马来围剿沈溪。
    但情况就是这么微妙,明军的死守计划因为京城戒严并未传到城外,鞑靼人不敢轻举妄动,调动太多兵马对沈溪展开围剿,至于沈溪亲率的这一万五千兵马,安然地在众敌环伺中于战场上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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