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恒，你老实告诉我，这个药不是用来治疗你的病，而是用来抑制你体内人格的，是不是？”
    随着李暖君的话音刚落，陆清恒刚刚还带着笑意的脸牟地顿住了，凝眸，语气莫名有些严肃：“是谁告诉你的？”
    他的病情除了家人和乔医生几乎没有半点外泄的，即便是跟他玩地最要好的蒋钰他们，他也不想让他们担心，更何况是李暖君！
    虽然严肃起来的陆清恒有股让人无理由畏惧的气场，但李暖君也没有被吓到，杏眸与他深邃又满是愠怒的桃花眸对上：“谁告诉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陆清恒抿唇，其实，他已经能想到李暖君的消息来自哪里了：“是我妈跟你说的？”
    陈佩芝故意只开他，不会没事！
    李暖君不想累及陈佩芝，毕竟陈佩芝刚经历了严重车祸和截肢，虽然她的表面风平浪静，可她内心肯定是十分痛苦的，遂摇头否认：“不是的，跟阿姨没关系！”
    陆清恒却像是听不到李暖君的否认：“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李暖君见瞒不过，抿唇：“都说了！”话毕，深呼吸，继续道，“所以你现在是怪我多事吗？还是怪阿姨把真相告诉我？我不配知道真相是吗？”
    陆清恒没想到李暖君突然生气了，刚刚还板着的严肃的脸划过慌张与心虚：“没有！”
    李暖君是真的有些生气了，瞪他：“那你这个表情什么意思？”
    “……”陆清恒默，他什么表情？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李暖君见他沉默，继续乘胜追击，带着怒气的语气里也多了几分焦急：“清恒，这不是儿戏，你能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吗？拜托了！”
    明明无关她的事，可她似乎比他自己还要紧张？陆清恒无奈，最后在李暖君满脸关切的注视下唯有缓缓张嘴：“暖暖，你不用担心，不是你想的那样，没有我母亲说的那么严重！”
    起码，现在还有药物能维持不是吗？
    李暖君心里突然多了几分期盼，杏眸微闪，紧接着追问：“没那么严重？意思是你的病能治好是吗？”
    李暖君的问题太直接了，以至于陆清恒一瞬间接不上话，只怔怔看着她，摇头：“还不确定！”
    “……”李暖君一瞬间沉默了，这种感觉就像飘浮在海上看到了岸边却发现只是海市蜃楼那样绝望。她多希望陆清恒能笃定地告诉她陈佩芝说的都是假的，他一定会好起来的，可他说不确定，而且不确定的意思有很多种的……
    看着突然沉默并正在失神的李暖君，陆清恒是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了，只能缓缓抬手，牵住了李暖君略冰冷的手安慰她：“暖暖，别担心，虽然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好，但我有药！”
    “你指的是这个药？”也不知是不是心头的恐惧太甚，李暖君心头那根紧绷着的弦在陆清恒触碰到她的手的那一瞬就被她条件反射甩开了，杏眸微红，怒视着她：“你别碰我！你是不是傻，这个药能吃一辈子吗？”
    陈佩芝都说了，陆清恒现在服用的药即便再有用也不是特效针对药，只是暂时起抑制作用而已，而且他现在已经开始出现耐药，用不了多久，这个药就完全失效了，他的病情也会愈托愈严重……到那时候，陆清恒的副人格就有机会完全占领他的主人格。
    陈佩芝跟陆丰年不用，她一直分地很清楚，osiris是osiris，陆清恒是陆清恒，只有陆清恒才是她的儿子。在得知欧阳修并没有死和遭遇了他的报复，在陆丰年表面上十年如一日对她视若珍宝背后却跟其他女人生了私生子，在她光辉时万人追捧没落时如同过街老鼠被人唾弃时，陈佩芝总算想通透了很多，也明白了时下对她重要的到底是什么了，所以，她现在所以得期盼都在陆清恒身上了，她比谁都急，才会对李暖君提出乞求。
    陆清恒脸色苍白，抬手：“暖暖！我……”
    李暖君却是再次避开了他的触碰：“你别解释，先听我说，行吗？”
    “……”陆清恒抬着的手还在虚空中，抿唇，看着她。
    “呼～”李暖君深呼吸一口气，又是将已经溢满泪水的杏眸往上抬了抬不让眼泪掉下来，最后待气息顺畅了，才抬眸看向他，一字一句：“你出国吧！”
    陆清恒看着她一出声就跟着掉下来的眼泪，心脏就像被什么图片拽住，闷闷地疼，装傻抬手替她抹了抹脸颊的泪水，哄她：“傻，我出国做什么？”
    李暖君摇头躲开他的手，抬手胡乱抹了一把泪水，拽着他的手臂：“清恒，你别装傻了，阿姨都跟我说了，你的病目前国内没有好的治疗方案，唯有出国治疗才有希望。”
    让他出国，那就意味着和他分离，而且还是一个不知道归期的等待！
    “……”装傻不成功的陆清恒再次沉默了。
    李暖君是真的想哭，但也在努力压抑着，咬唇看他，声音哽咽也有颤抖：“清恒，你出国治疗吧！”
    陆清恒抿唇，他何尝不知道出国治疗才是明智之举？只是，他不想离开她，所以，心头某个自私的想法也就跟着冒了出来，看向她：“那你能跟我一起出国吗？”
    李暖君被问地一怔，她想点头，想跟着他去哪自己就去哪，可她的家人怎么办？颜柯个莫晓羽怎么办？还有已经开始走弯路的许焕奕，而且，结合前世的记忆，她的父亲会被程炳锋欺骗投资落得破产……
    陆清恒在李暖君的沉默中大概也知道了答案，垂眸自嘲似地扯了扯嘴角，他何德何能，让她放弃现有的，漂洋过海陪着自己？
    李暖君是真的没能一下子回答陆清恒这个问题，她得回去跟父母商量，还有好多的事得处理，所以她继续道：“清恒，这个问题我得回去跟我爸妈商量才能回答你！”
    “罢了！”陆清恒刚刚还黯然的桃花眸突然抬起，笑看着她，“我刚刚只是开玩笑而已！”
    “……”李暖君被他突然的转变震地无言了，开玩笑？那就是让她陪只是说笑而已，不是真的。
    陆清恒眼里依旧有笑意，可不达眼底：“傻瓜！”什么让不让她陪？他压根就没想出去，国内破事还那么多，他怎么可能出去？
    李暖君以为陆清恒是默认答应出国治疗了，心头微堵，却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开心一些，仰头与他对视：“不管你去哪，我都会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