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到了公馆,这一路上再了没有遇到颠簸,这让苏洛洛很是气闷。
“这条破路就是跟我过不去。”苏洛洛低声自言自语道。
师爷模糊到一句,便扯了一下苏洛洛,嘱咐道:“不管你在县衙多受宠,但在这位王爷面前,可得收敛着些性子。别忘了,他可是号称活阎王的战神,杀人不眨眼。”
“谢师爷提醒。”苏洛洛拱手施礼,说道:“您能不能派别人来伺候这位主儿,我粗手笨脚的,恐怕不行。”
师爷闷头在心里思忖着,苏洛洛则在旁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行,我回去跟县太爷商量一下,从府里调几名伶俐的丫鬟过来......”师爷着实看着苏洛洛可怜,便想着答应下来。
“咳。”容疾轻咳一声,由太阿推着从二人身旁经过,“苏捕快跟上。”
苏洛洛身子不由得打个寒颤,迈着小碎步跟上去,但也没忘了朝师爷求救,“师爷,你可得想想办法。”
师爷在县衙混迹多年,官场上的事摸得一清二楚,他看出容疾对苏洛洛不似平常,虽不至于往男女之事上面考虑,但也隐约觉得苏洛洛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老大,喂......”肉肉没有得到任何指示,心中有些慌,便朝着苏洛洛喊着。
只是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师爷一把捂住嘴,低声警告:“王爷在此,不得喧哗。”
肉肉甩开师爷,说道:“老大跟那个小白脸走了,我怎么办?”
师爷知肉肉是个傻憨憨,智商比孩子也高不到哪里去,便哄道:“你家老大跟去公馆是任务,至于你,先回家报个平安,明日准时来县衙报道。”
肉肉看看苏洛洛的背影,再看看师爷,觉得这个安排还算合理,便要了一匹马,赶回刘家村。
师爷则安排好一切,转而去县太爷的府邸将所有事详细讲述分明。
公馆里,太阿守住房门口,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只是苦了苏洛洛,堂堂一名捕快竟成了小丫鬟,端茶倒水不说,还要亲自烧热水供给容疾沐浴。
忙完这一切,苏洛洛以为能歇一口气。
却听到容疾在屏风后面吩咐道:“去准备些膳食来,四人份。”
苏洛洛吐吐舌头,白了屏风一眼,慢悠悠地起身,她扶了一下腰,慵懒地说道:“是,王爷,属下这就去,只是做得不好吃,你可别怪罪。”
“在这里,我只相信你。”容疾的声音传来,似乎还带着氲氤的水气。
苏洛洛撇撇嘴,迈步走出去,到了门口却被太阿拦住。
当剑横在她胸前时,她连头都没抬,直接说道:“你们王爷让我去准备晚膳,如果你不信的话,去问他。”
“你?”太阿将苏洛洛打量一遍,缓缓将手里的剑收入怀中,沉沉吐出一个字,“去。”
“真是怪人。”苏洛洛嘀咕了一声,朝着小厨房走去。
房间内,容疾听着苏洛洛的脚步声渐远,直至消失,沉声说道:“太阿,你可有其他发现?”
“声东击西。”太阿沉声说道。
“调虎离山?”容疾靠在浴桶边缘,任由温热的水熨烫着他的身子,“墨阁这次出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云安城又藏着怎样的秘密?”
他的手本就骨节清晰,在水雾的笼罩下更加显得白皙,并不像一个习武之人该有的模样。
叩叩,指甲轻敲木桶,容疾微眯着眼睛,想着自己的心事。
突然,容疾单凤眼圆瞪,眉间的朱砂痣也跟着动了一下,他沉声道:“不好。”
太阿闯进来,手里捧着衣裳,嘴唇轻动,“刘家村。”
就见容疾伸手挑过衣袍,只一个转身,便收拾停当,唯青丝披散着,顺着发稍滴水。
他看了一眼房间内的轮椅,飘身坐上去后,却停下了所有动作,顺手拿起旁边的一卷书简。
太阿心有疑惑,却知容疾此举定是另有深意,便持剑守在他身边,静静得像座木雕。
果然,没多大一会儿,就听院外一阵马的嘶叫声,随后便是地面明显的颤动。
“老大,老大,不好了,刘家村出事了。”肉肉边跑边嘶喊着。
正在厨房忙着晚膳的苏洛洛听到肉肉的叫喊,连手中的菜刀都没放下,直接冲出来。
只见肉肉浑身上血地跑进院内,正四下寻着人,见苏洛洛露面,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哭着说道,“老大,完了,全完了。”
“什么完了?你这一身血是怎么搞的?”苏洛洛脸上强装镇定,心却抑制不住地砰砰乱跳。
“刘家村,他们全死了,一个活口都没留。”肉肉说完,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放声大哭,“我找了好久,没见着干娘,老大,我真没用......”
肉肉接下来的话,苏洛洛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茫然地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娘!
苏洛洛扔下菜刀,脚尖点地飞身上了一匹马,头也不回地冲出公馆,消失在苍茫的夜幕之下。
待她走后,房间内的容疾才放下手中的书简,抬头看一眼房门处,缓缓说道:“他们的目标果然是刘家村。”
太阿静静站在他身边,抱着剑,一言不发。
容疾催动轮椅,太阿先一步把门打开,他抬手朝着肉肉挥一下,只见肉肉的身躯歪倒在地上。
“他不够成威胁。”容疾说道。
“麻烦。”太阿淡淡说道,就连容疾也看不出他是什么情绪。
他推着容疾出了公馆,放下马车后面的板子,轮椅滑进车内,太阿则驱使着马车迅速朝着刘家村而去。
太阿对通往刘家村的路已不陌生,待他们接近之时,便看到刘家村的上空一片彤红,隔着很远就能闻到烧焦的味道。
他们把马车停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太阿推着容疾来到刘家村的入口。
“去找苏洛洛,务必保她一命。”容疾沉声发布命令。
太阿领命,直奔村子里。
容疾则催动轮椅,朝着之前住过的小院驶去,一路上房屋被烧毁,熊熊火焰还在燃烧着,焦尸遍地,血流成河。
他的眼里是那样平静,似乎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一般。
终于,他来到小院外,门大敞开着,房子也毁得七七八八,一眼望去就能看出这里根本没有人。
容疾催动轮椅先是围着院子转了一圈,周围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他的眸光便看向院中某处房间。
而这正是之前苏母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