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将后面的话说完,洛雪沉立马惊恐地捂住了他的嘴巴,做了个嘘的动作,“隔墙有耳,刚刚是我太过疏忽了,这样的话又怎么能拿到明面儿上来说。”
“再说了,我可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想。”她用力地翻了个白眼,模样十分俏皮可爱。
正当关黔南忍不住想要刮一下她的鼻头时,身着嫩黄色短衫的小团子便一阵风似地窜进了院子。
吓的洛雪沉赶忙将捂着他嘴的手收了回来,满脸通红,“素素,你怎么来了?”
小姑娘咧嘴一笑,从衣襟里取出一条长长的皮筋,递给了她,“陪我玩儿罢?待会叫上安晴一起,三个人才好玩呢!”
还没等洛雪沉答应,她那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突然转到了提篮上,望着里头满满当当的水果,馋的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呀,这是荔枝。”
她一面喊着一面凑上前使劲地嗅着,嘴里不停地说着让他们来闻闻这荔枝有多香。关黔南和洛雪沉两人笑着对视了一眼,就等着她说想吃二字。
许是见自个儿的暗示已经极为明显,却未得到两人的关注,小姑娘气的嘟起了嘴巴,双手叉腰道:“爹爹和新娘子为何吃独食不叫我,真是偏心。有这么好的东西都藏着掖着,看来爹爹有了新娘子,就不喜欢素素了。”
洛雪沉一听这话,赶忙将一侧的番石榴取了出来,递给她,“喏,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想吃多少都行。”
这次小姑娘可没再推脱,接过洛雪沉递过来的番石榴,就开始大吃特吃起来。
不一会儿,粉粉嘟嘟的小嘴唇四周都染上了红色的果浆,模样好笑极了。洛雪沉怜爱地抚了抚她的小脑袋,“慢点儿吃,若是不够的话,还有的。”
小姑娘一面嚼着石榴一面点头,“够的够的。”
“咳咳......可以吃,但不可多吃。”一旁的关黔南见小姑娘这般狼吞虎咽,总算是吭了声。
小姑娘见他面色不善,赶忙将手里的石榴放下,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呆呆地看着他。洛雪沉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素素多吃点儿也没关系,这水果新鲜着呢,吃不坏的。”
一听新娘子站到了自个儿这边,为其辩驳,小姑娘立即露出了笑颜,对着关黔南冷哼了声,“新娘子都说能吃的,爹爹难道也不听新娘子的话么?”
此言一出,洛雪沉含在嘴里的水差点都喷了出来,只见关黔南一脸幽怨地望着她,好像是在说,瞧你把素素教成这个模样。
洛雪沉无奈地耸了耸肩,“这可不赖我,再说素素爱吃,你就让她吃便是。吃点儿这水果又没什么,到时候你要是这般节制,传出去可就是你克扣咱们素素的吃食了。”
“对对......新娘子说的对,爹爹您就别说我了。”小姑娘似是感觉自个儿会被教训一顿,伸手拿了几个番石榴便匆匆溜出了院子,走到院门口的时候还对两人做起了鬼脸,淘气极了。
洛雪沉瞧着她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俊不禁。
一回头,只见身后的人满脸黑线地看着她,神色忧思,“我瞧着素素怕是被你给惯坏了,居然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虽是一脸的严肃,但洛雪沉却看到了他嘴角竭力掩藏的笑意,便凑上前道:“哦?当初可是你说让我同她处好关系,如今我已经做到了,你却怪起我来了。”
关黔南见说不过她,便冷不丁地冒出了句还想吃荔枝,洛雪沉一听,哪儿敢同他继续争辩,赶忙弯腰去拣篮子里的荔枝,剥干剥尽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可他却是紧闭双唇,没有接。洛雪沉以为他是在同自己置气,又说了几句好话后,却见他满头大汗,唇齿泛白。
“你这是怎么回事?”她吓得手中的荔枝都滚落了地,赶忙上前探了探关黔南的额头。
这简直烧得滚烫!
洛雪沉望着眼前半眯着眼,双唇微颤的人,连声叫了好几句,可他根本没有反应。
她急的赶忙叫屋里的阿德出来,想要让他帮忙将其推回房间。
阿德见关黔南这幅模样,不由得大惊,“六爷。”
但那人仍旧没有丝毫的反应,像个活死人般瘫软在轮椅里。
阿德吓得赶忙将其抱了起来,直冲屋子里去,洛雪沉则紧跟其后。
“这有我守着,阿德,你快去叫大夫来!”洛雪沉吩咐道。
阿德摇了摇头,转身去床边檀木桌上翻出了一个小匣子,从里头取出一粒药丸来,喝着水让关黔南吞下。
她疑惑道:“这是什么?”
阿德面露难色,但最终还是告诉了她真相,“这是上次大夫给六爷看病之时,留下来的续命丹。”
洛雪沉闻言,面色大惊,才转头朝床榻上的人看去,只见他双目紧闭,面颊上都凝固着晶莹的汗珠,她鼻头有些酸酸的。
这种感觉,就像当初父亲锒铛入狱时,她心里积压的那股情愫一般,少了什么。
“这药丸还剩多少?”她抬眼看向那个不大的小匣子,这么小,应当装不下许多的药罢。
果不其然,当阿德告知她,只剩下五粒药丸之时,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心好像是被人猛然掐了一把,酸痛酸痛的。
她见过这关家长辈的无情,对关黔南的漠视,亦见过将军府是如何落败下来的。她如今嫁进关家,不就是想要找个依仗么?可看他这副模样,若真是有个三长两短,暂且不说情感上的不舍,只说自身和将军府,定然是不会好过的。
“大夫可说过六爷身子究竟如何?这药丸用完又该如何?”洛雪沉蹙眉道。
阿德摇了摇头,没有回话。
她想着关黔南定然是下了命令,不许让阿德多说什么,心里便有了底。眼下的情况,她只有更好地照顾关黔南,让他好起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见洛雪沉面露忧色,阿德也忍不住多说了句,“夫人,虽说具体状况不能告知于您,但我知晓给六爷看病的乃是个神医,不过他来无影去无踪,最爱的事情就是云游四海,从不在一处过多逗留。不过他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恰到好处,像是算准了咱们六爷会犯病,所以也留下了不少的方子。”
阿德说着,便起身去一侧的大木柜里翻腾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