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尘周身的黑焰瞬间瀑发,烤人的灼热仿佛要把白砚冰融化。慕嫣春赶紧爬了起来,她体内还有寒爷爷给她的冰寒真气,可白砚冰没有。所以,这样下去的话,白砚冰一定坚持不了。可自己的真气又不懂怎么样来保护身边的人,怎么办?
慕嫣春急了,转头,向着江若痕求救的眼光迫切,再回身,面对银尘料峭的狞笑,她异常的坚定:“也好,死就死,你动手吧。”
一团黑焰火球被银尘拿在掌中把玩,他慢慢地逼进两人,热浪狂妄得搅起周遭的空气,一时黑焰之外发丝飞扬,那两张稍有苍白的脸上,一个泪眼婆娑,一个眸光雪亮……
周围藏着看热闹的小妖们全为白砚冰和慕嫣春捏了把汗,私下里纷纷议论着,为何要惹怒银尘,这会儿连命都保不了,图啥?
“我想不通,你,我,江若痕之间的事,为何偏偏又搅进来一个妖精。白砚冰,你这个狼妖,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在这里说话?你除了修成了人身,什么都不是,还不给我滚开——”银尘吼了起来。
白砚冰被困妖索缚得动弹不得,勉强站在那里,却冷冷一笑:“你与我一样,都是等待飞升之人,你不过比我多几个劫而已。可是,一个狂妄冷血的魔要妄图飞升成神,是不是有些太过可笑了。看,天劫过了,你还是魔。不是吗?”白砚冰的表情丝毫没有任何的服输,依旧如此傲然:“江若痕……他总有一天会醒来。无论今天我与慕嫣春在你的手上会是什么结果,但我相信,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银尘瞪圆了眼睛,为何让他讨厌的人这么多。一道球焰举起,白砚冰微微一笑,即已如此,凡世所有的一切,就此道别。
慕嫣春倒吸一口气,心一惊,眼睛一闭。曾想过人终究一死,只是没想到,她会与砚冰大人死在一起。不过,这也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砚冰不逃,她也不逃;若痕不走,她也不走。她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轮回转生究竟负了多少人,她只要这一世的幸福完美,没错,来这里之前,一切的完美江若痕都给予了她。所以,当那刀子插入江若痕心口的时候,结束是他的,也是她的。即然满足了一切,又何必再去留恋往后幸福?
一道泪痕自慕嫣春的眼角流下,在狂躁的烈焰面前,她护着浑身是血的白砚冰,目光却独独留给了曾经至死宠着她的江若痕。看着他空落的美丽眸子,看着他曾经笑着轻柔的嘴角。再见了,江若痕。如果还有来世,我答应你,一定不喝孟婆的汤,再也不会忘你。慕嫣春微微一笑,犹如一只等待涅磐的凤凰,等着任她重生的火焰落下……
“死吧,以后永远也别想活。慕嫣春,若下一世你还有轮回,我银尘依旧灭你——”
慕嫣春猛然睁大了眼睛,转头看着银尘。银尘掌中的黑焰早已脱手,她湿湿的眸子里,黑焰的光影越来越近,她紧紧地抱住了白砚冰的身子,跟他一样不躲不逃。
一刹那,万花齐放,一道粉色鲜艳的莲花悬扣在半空之中瞬间张开。黑焰似乎在慕嫣春的眼前悬停了一下,便转路吸进了那朵莲花之中。
银尘一怔,猛然转身,惊见一位身姿袅袅,婀娜万千的仙子停在他的身后。
“白莲仙子……”慕嫣春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她怎么会来?
白莲仙子伸手,收了那朵仙莲。柔美一笑:“哟,你就是真冥魔的一族之长啊?”
银尘微微一皱眉头,看着她:“仙力也就那么回事?”
白莲仙子笑如银铃,过后,假装拍了拍手中的尘粒,漫不经心地道:“怎么样?我们俩打,顺便教教你如何先做人——再做神。”
银尘早就按耐不住了,起身一跃,劈头一顿烈火便向白莲仙子掷去。白莲仙子收身后退,仙风凛凛,一道水灵团打着旋从掌心跃出,起初打着转,而后,竟如同一只水龙,将银尘的魔焰团团围住,这水与火的相融搅在一起,连地连天,视线里的一切都在抖动。
洞里的小妖们似乎已经乱了,怕惹火上身的不少,怕连累再受伤就更不值了,便抱头鼠窜,却躲又没地躲。
万古羽终于从妖群之中冲了出来,他顺着石沿,跑到了寒艳柔的身边,替她擦去嘴角的血渍,转路便要跑。
“你……把我放下来……”
万古羽一怔,低头,看着怀中的寒艳柔:“为何?现在不是逃走的好机会?”
寒艳柔脸色如纸白,曾经艳光如水的女子,抛给他一个淡漠的笑:“我从没有想过你会如此懦弱……”
“寒艳柔?”万古羽着实没想过她会对自己说这些,只是:“此刻,生死筱关,趁着没人注意咱们,我带你先出去,你再怎么骂我都行。”
寒艳柔笑了笑,用尽全力伸手将他推开。他刚要再抱住她,却听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古羽——”一个铿锵的男声从洞口传出。万古羽手一抖,如此称唤,如此声调,他哪能详装不知:“山主?”他抬起眼去,月溪风一身威严,正领着众人站在洞口。
慕嫣春一时大喜,抱着白砚冰,唤道:“山主……快救救砚冰大人,他……。”
白砚冰的意识似乎有些模糊,隐约看见鸿鹄峰的师弟们似乎者来了。于是,眼前一黑,第一次在众人的面前,栽了下去。慕嫣春抱不住他,大叫一声,护住他的伤,让他先落入了自己的怀里。
她拍着他的脸颊,唤道:“砚冰大人,快醒醒——”
狼牙,妖耳,慢慢的消失了。白砚冰似乎松了一口气,睡得好沉。月溪月命李无言还着几个弟子先去照看寒艳柔。自己都转路满心焦急的去探白砚冰的伤。
万古羽冷冷一笑,他与白砚冰之间,月溪风最在意的依旧不是自己。于是颓然的坐在了寒艳柔的身边。
“看来我们来晚了,才一夜不到的工夫,怎么伤成这样?”月溪风将要走近慕嫣春的身边。抬眼,惊见江若痕一身金甲,手持宝剑,慢慢地走近了他们。
月溪风顿起警觉,这情形不对,看他额头上的图腾,看他毫无表情的神色。江若痕没有死,可也不是活,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