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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唯有灾难 吾一人独挡
    第二十二章唯有灾难吾一人独挡
    那夜,风凉云薄。帐内,人影晃动。
    江若痕面无表情,也不说话。只是一手接着一手,把酒坛子,粮食,过冬的储菜,一个接着一个的从那乾坤袋里拿了出来。就这么放在了脚边,很快便要堆成了小山。
    寒城震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喃喃地说道:“好家伙,这些粮草,够咱们军队吃一个月的了。林莫夕这丫头是怎么弄得这么些菜来?”
    江若痕瞪了寒城一眼,堂堂一个将军,战甲生寒,斜眉似箭,却被那一堆堆的大白菜和酒坛子包围住了,怎么看,怎么觉得滑稽。
    寒城‘扑——’一声,到底是没憋住,笑出了声来。
    江若痕再次瞪了寒城一眼,继续从锦袋里把菜果一个接一个的取出来。
    寒城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地上打了个转,站了起来:“行了行了,今天不招你。我先去找人,把东西搬到屯库里,不然,今晚我俩的帐蓬要满了……”说完,便掀帘走开了。
    不一会儿的工夫。八个伙夫,来得倒快,动作也够勤快。见有酒,有菜,全是吃的,本来急着发蓝的眼睛,愣是放了无限光彩。一声玄喝,八个人拿出了蚂蚁搬家的精神,也不管那中间还坐着的将军,便一拥而上,一个递一个,感觉有如菜市般混乱起来。
    寒城走到了江若痕的面前,蹲下,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我们的江将军倒底怎么了?跟莫夕吵架了?”
    江若痕的手从乾坤袋里拿了出来一个油纸包,许是被寒城的话激到,纸包竟被他生生捏破了去。厌恶地用力一甩,满手油腻。
    正在搬白菜的一个伙夫,顿时像得到了一个宝贝,大呼道:“哇——将军肉啊”
    寒城眼见着江若痕的眉毛在抽筋,正觉好奇。却又听那伙夫莽道:“牛的啊——将军好肉啊”
    江若痕登时站了起,看着那伙夫,是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刚要发作,却听脚旁的一人,轻道:“将军,这两个小罐好像不是酒坛子。”
    江若痕扭头俯身探查。见地上的两个小瓷罐被一块白色的大方布包着,已被解开了一角。方才只顾堵气,竟没留意这包裹里的东西。如今便觉这两个小罐有些蹊跷,细看,竟觉跟宫里为宫女盛骨灰的坛子很像。
    想到这,江若痕一惊,飞快地伸手解开布包,两个浑圆素白的小坛,洁白素雅地放在了那里。
    “将军,这还有信。”那伙夫提醒到。
    江若痕抬眼,把那信从坛底抽了出来。撕开信袋,里面的小纸字迹绢秀。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林莫夕的笔迹:
    今日重逢,有别他日的朝思暮念。只因为宫里两个最让夕儿亲近之人的遗愿而来,实在不想有所隐瞒。
    昔日春暖之际,李掌酝为保护夕儿不被迷陷,而将夕儿送入了辛者库,交由傅嬷嬷照顾。当下,在那困苦之地,如此数月,夕儿倍受恩泽,从春到夏,从夏到秋,夕儿毫无困厄之境。可几天之前李掌酝的身体每况愈下,后来,夕儿才知道。李掌酝早已想为夕儿重回御膳房而做好准备,便在无意受寒之后,有意不入药汤。至使在七天之前离世。夕儿内心悲怆难平,李掌酝之恩,夕儿无以为报,却更无脸踩着李掌酝的名节,再出辛者库。只不过傅嬷嬷说,李掌酝最大的心愿,让夕儿酿出那绝世之酒,从此在御膳房有席之地立足。
    夕儿愚钝,至此怕了,倦了。无时无刻,不想出宫。只在那时,王后借着傅嬷嬷推责的话语,降了罪,下旨要把李掌酝的骨灰扬弃荒野。傅嬷嬷却一病不起,晚了些才知道夕儿早已把李掌酝的骨灰偷换了回来。只是,这骨灰留在宫中,却永无见光之日,更无法选址入土。就在李掌酝去的第三天,夕儿便打算带着李掌酝的骨灰来找将军。可身子刚有起色的傅嬷嬷却在宫里悬了梁,留下字条,想让夕儿将她的骨灰一同带离宫中,若找一个四季满花的地方葬下,更是达成了遗愿。
    将军,夕儿自小知世尚浅,不知如此福地在哪里。只求将军能尽心帮忙。李掌酝的死,全因夕儿,没有夕儿,也许连傅嬷嬷都不会有此祸事。今朝夕儿无颜面对将军。故留此书信,全作诀别,即便昔日回朝相见,夕儿也定无责难之心。
    就此作别之前,夕儿将此前在辛者库里种的果蔬和御膳房里备留的粮草带了来,望将军与兵士保重,一切皆安……
    江若痕骤然将纸一收,抬头,长长地吸了一口凉气。这几段话,她字字真心。这日相见,更是诀别前的探望。她不是自私的人,那么没有心计的女子,竟也能大胆的在宫霆纷争之中,把李掌酝的骨灰偷换了回来。如此,他错怪了她,分明,不该这样对她。他不该让她走,夜如此深,她离开得决绝,竟连他的一句‘再见’都没有收到。他一定伤她不轻……
    江若痕转身要走,却在思霭之间,顿觉帐外狂风大作。不由得心头一紧。
    寒城机敏,当即站起了身,站在江若痕的身边,惊道:“莫不是魔族有动静了?”
    江若痕挥手一指,吩咐门口的守卫:“集结兵马——”
    “是——”两个守卫忙不跌的跑开了,一时,军帐之外,喊喝声顿起。寒城一时来了精神:“在这里驻守了六个月,老子都快发霉了”
    说完,拉过挂在墙上的剑,转身,江若痕也把头盔带好了,腰间的腾煞剑,剑气萦绕,那剑柄上的魔珠,迸发着光雾,在深夜之中,格外亮眼。
    “我们走。”江若痕淡淡地说了句,那张原本英气十足丰神俊逸的脸上,却隐约蒙上了一层yin郁。
    两个主将从帐里出了来。帐外军马早已备齐。为此准备了好久的作战安看似滴水不漏,江若痕一笑,冷道:“这仗要怎么打,想必大家都知道。等胜了,有酒,有肉。记得留命回来就好。”
    “是……”众士兵听令。
    远方的山头,一声狼啼分外清脆,如一把利剑,瞬间穿破长空。江若痕冷道:“来了,备战——”
    众多军马势如洪水,策马而上。江若痕与寒城更是转跃上马,提剑,向着前而去。远处,一道紫光,如快速向着他们的军营冲来。江若痕微微一笑,先举剑,看准时机,转眼便落。
    千军万马,喝攘如潮,天地之间,仿似早已被这两大气势所震慑住,那脚下,竟传来声声地震动。
    魔族的侵袭力量分明强大,都是些妖怪魔物,与江若痕的凡人军马相比,显然强势不少。
    江若痕早上已料到,遂与寒城挺身而上,留在最前面,两剑相抵。许是这腾煞被魔物们低估了,但凡那剑还未到,却被扫来的剑气扫得支离破碎。江若痕在那魔妖之中,犹如一只旋转的剑团,纷纷让敌魔不得近身,还要与之避让。
    “难怪,西部的小国都被魔族灭了,就连我们,也打得吃力。”寒城虽向着江若痕学了几个招术,却依旧有了吃力之色。
    江若痕血染战甲,那纷乱如去的发上,也沾了些魔血,腥咸之味在鼻前翻腾,却让他更加的兴奋。那手中的腾煞,似乎更有所感,灵气大放,吞吐之间,竟将江若痕的周身罩上一层绿幽幽的光,无穷无尽的战气接踵而来。只要江将军还在,璃月国定攻不破。
    只是,江若痕的兵马死伤更是无数,十万军马,转眼前死了大半。魔族虽有不少死伤,却依旧能源源无绝的涌出无数魔兵。寒城急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遂冲着江若痕大喊:“江将军,不行咱们辙吧,不然,咱们这些兵定要全赔进去,到时,再想办法……”
    江若痕手中之剑犹如游龙,一剑挥下,十几只魔妖被斩断了腰:“你带着他们先走。我扛……”
    “将军……”寒城虽相信江若痕有这实力,却怎么也放不下心,真若有个什么闪失,璃月国怕是真的完了:“我就不信,璃月国国富民强,怎么就再派不了兵了?”
    “别啰嗦,走——”江若痕回身,将寒城从自己的身边推走,自己飞身而上,不知用了什么功术。几十把利剑,竟骤然从地上腾起。冲着那打得纷乱的大军,直指而示:“辙——”江若痕呼喝一声。
    能脱身的全部抽退了回来。跟着寒城,便往回跑。江若痕双肩一抖,一股真气,从体内迸发而出,几十把蓄势等发的剑破空而出,竟如同狂潮高挡般倒下了一片。
    江若痕并未松懈,想不到今这死招竟也用上了。随即再次冲了上去,挑了个两崖之间的最窄的空隙,扑了上去。
    此时,只觉眼前白光一闪。那眸如冰雪的绝美男子,竟也来了。看他打得如此辛苦,白砚冰终于再也旁观不下去,双手指刺一晃,紫色妖眸一闪,竟吓退了将要扑来的魔妖。
    头顶,妖风四起,一团团紫色的妖光竟如流星般纷纷划破江若痕身后的夜空。
    江若痕一惊,突然有些害怕。莫夕……她会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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