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事情总是不按照我们事先预料好的路线发展,要不然我明天就挂个张半仙或者是张大仙的牌子出去算命了。当然了,说这话也是屁话,要是真的能预知未来,我去买彩票就行了,鬼才愿意去路边摆摊呢。但是话又说回来,要是能预知未来,那么就代表着未来是确定的,也就是说我去不去买彩票,我的未来都不会有什么变化,那我去买彩票干什么?说到这里我就头晕了,看来我的确不适合去搞封建迷信类型的工作。
还没等孙权给陈登打电话,太史慈居然一大早就跑回来了。
太史慈回到宿舍以后,立刻就成为了焦点人物。就好像一块蛋糕掉到草丛里面一样,整栋楼里的男生从床上、水房、厕所以及其他什么怪七怪八的角落里面钻出来,蚂蚁一样地挤进这个房间里面。30多平米的宿舍里瞬间挤进了60多个人。上铺下铺坐满了,桌上蹲着,门口堆着,窗外挤着,地上躺着,天花板上吊着,中间死死地围住一个太史慈。
围观的人群,也充分表现出了三国人喜欢凑热闹的传统,有的一边听一边啃着肉包,有的刷牙刷了一半,还有的捏着报纸,随时准备憋不住了就冲向厕所,最狠的一位,估计刚刚是从梦中惊醒的,嘴角的口水还没擦掉,刚刚挤到上铺找了个地方坐下,就开始打呼噜了,这就是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整个场面就是一个大茶围,周围的全都是茶客,中间的太史慈就是个说书的,这时候只缺少一个店小二,拿个大茶壶,把白毛巾往肩膀上一搭,那就味道十足了。
太史慈看到自己如此受关注,当然是得意万分,撇开一条大舌头就开始狂吹,说什么昨晚上打遍保卫处无敌手,打得张辽直叫娘,打得吕布回家种了田,打得最后所有人都招架不住,只好乖乖地把他给送了回来。
太史慈只顾吹的得意,也不想想自己昨天晚上是怎么被架走的。这种人我们身边很多,整天牛叉烘烘的,说得好像世界上所有的重大事件都跟他有关系一样,今天白宫请他去喝茶,明天奥斯卡请他去颁奖,后天日本天皇请他去召妓。特别是见了漂亮小妞,那简直恨不得说孔夫子就是他亲爹、比尔盖茨就是他同胞兄弟、三峡大坝就是用来给他修游泳池的。
高手吹牛,讲究的是深藏不露。随便说一句镇住你,而且还丝毫不会让你感觉他在吹牛。但是这种人最后不是当了大官就是当了大老板,还有一说是当了律师,太史慈显然还达不到这样的水平,所以他在那里牛叉了半天,却没有一个相信他的。
其实昨天晚上是这样的:太史慈被抓走的时候,不知道哪个人嘴贱,直接就把消息给传到女生那边去了,而女生嘴长那是出了名的,三传两传,就传到了甄妃的耳朵里。
那天晚上甄妃应该说是受到了严重刺激,这也很正常,无论哪个女生正蹲着水火的时候,看见一个男人突然挺着他的下水管道冲过来,一定都会深受刺激,没反应的除非是瞎子或者是个千年老鸨。但是随着心情慢慢平静下来,甄妃也想明白了太史慈不是故意的。所以她虽然很气愤,但是眼看着太史慈有难,却不能不帮他一下。于是第二天一早她就到保卫处,跟吕布说这完全是一场误会。
但是事情还不是那么简单。
昨天晚上吕布等人押送太史慈回保卫处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刚走到主楼前,就发现有个黑影正靠在升国旗的那个旗杆上抽烟,天太黑看不清面孔。吕布心想这小子还真够嚣张的,半夜跑出来抽烟不说,还挑在这么显眼的地方,摆明了就是不给面子。于是他给侯成使了个眼色,后者刚刚中了太史慈一拳,怒火还没消,就朝那个黑影过去了:
“你***什么人,半夜三更在这里干什么?”
那个黑影保持着侧向侯成的姿势,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身体微微向后倾斜,倚在旗杆上。听到侯成的这一声喝斥,丝毫没放在心上,连头都懒得转过来看他一眼,仍然目视着远方,浑身散发出一副很孤单的味道。
校保安虽然说也就是个民工,但是都自认为是高级民工,在学校里那绝对不是一般的嚣张,从来都是欺负学生没话说。刚刚一不小心吃了太史慈的亏,现在又碰到这个人,我就偏不信这个邪,于是侯成就气势汹汹地扑了过去。
侯成扑到黑影身边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把警棍给亮了出来。这是学校发给每个保安的惟一武器,其实也就是一个黑色的塑胶棍。这种棍子的好处就是打到你头上不容易把你的头打破,但是一定很疼。另外一个用处就是让保安看起来像一个保安,而不是刚从路边捡了一身衣服穿在身上的流氓。
侯成的这个棍子在屁股后面挂了两年了,但是从来都没用过。每次碰到什么事情他就把这个棍子抽出来,在对方的面门附近晃悠,一般情况下还是很有效果的。但是这一次他失算了。
侯成把警棍抽出来,然后伸到这个黑影面前5公分的地方,指着他的鼻子怒喝:“问你呢,你***什么人?不说小心抓你回去。”
黑影纹丝不动,仿佛根本听不到侯成说的话。要不是他嘴上叼着的那根香烟一明一暗,侯成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面对着一座雕塑了。
侯成把棍子换到左手,右手伸过去想抓住他的胳膊。指尖刚刚碰到那个黑影的衣服,对方就有反应了,而且这个反应还不是一般的小。
升国旗的旗杆是立在一个水泥台上面的,这个水泥台差不多有1米多高,4米见方,三面环水,一边面向主楼。侯成的手指刚刚搭上去,就感觉腿上一疼,显然是中了一脚,然后就有点重心不稳,向后一倒,从水泥台上掉了下来,摔在地球表面上。
侯成也算背的了,每次第一个出面的都是他,每次第一个被打的也是他。俗话说枪打出头鸟就是说的这种记吃不记打的憨货,所以每次吃亏的都是他。
侯成倒下去以后,几个兄弟就扑了过来。不算吕布一共是6个。虽然人多,但是那个黑影居高临下,占有地理优势。于是他一脚一个,把几个正要往水泥台上爬的保安踹得人仰马翻。吕布看到正面强攻受挫,就绕到侧面想爬上去,没想到刚刚爬了一半,一只陌生的脚就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现在吕布的姿势是双手撑在水泥台上,一只脚刚搭上去,另外一只脚还悬空着,可以说毫无招架之力。于是这一脚就结结实实地踩在了他的脸上。吕布当时就感到天旋地转,手脚一软,掉到了喷泉的水池里。
那个黑影虽然攻击吕布得手,但是没注意到另外一边的张辽已经爬了上来,同样提着一根棍子。张辽趁黑影不留神,从后面一棍子下去,立马就把他打了个马趴,然后众兄弟齐心合力,顺利地就把那个黑影拿下了。
一大早甄妃就赶到了保卫科,看到墙角坐着一个人,靠在墙上,睡得正香,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衣服也撕烂了好几处,长长的一条血痕顺着挺拔的鼻梁蜿蜒而下,已经干结了,变成了黑褐色。这个人的头发很短,每一根都很精神地向上直立着。皮肤偏白,脸上棱角分明,如果没受伤的话,应该算是很英俊的。而太史慈此刻就坐在他的身边,也睡得正香,鼻血流了一脸,张着嘴巴,仿佛鸟巢里正等待大鸟把虫子放进来的雏鸟,喉咙的深处发出带回音的阵阵呼噜声。
甄妃把事情的经过跟吕布解释了一番,但是吕布哪管这一套,手下两个兄弟被打得破相的破相,痴呆的痴呆,自己也是狼狈不堪,岂能如此轻易放人:“这事情不是你认为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你怎么确认他不是要强奸你?”
甄妃一看吕布不买账,就有点着急了,她本来想说太史慈要强奸我管你屁事,后来一想这样说有点不讲理,而且显得很淫荡,于是就话锋一转:“那你怎么就知道他要强奸我!”
“一个男人脱了裤子朝你扑过来,还扒掉了你的裤子,不是强奸你是干什么?”
“我的裤子是我自己脱的,不关他的事情!”
“你自己脱的?不对吧……你们两个脱了裤子在厕所干什么,莫非是通奸?”
吕布身后的几个人立刻就有点神不守舍、浮想联翩。
甄妃一向也是有点泼辣的,索性就豁出去了:“他是我男朋友,我们早就上过床了,关你屁事?”
如果是强奸,那么保卫处插手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是通奸,只要是现场抓获,也是可以教训一下的。但是目前的状况是男的是从宿舍抓出来的,女的是自己找来的,所以保卫处就没理由再扣着人不放,甄妃就这样把太史慈给领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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