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拆袖扣的阎君淡淡斜了一眼,“你认识那只小饕餮?”
“算是见过吧。”饕餮?难怪那么能吃!赵无垢看着那个干瘦的身影,脑子里冒出一大堆诸如四大凶兽,龙五子之类的关联词。
随后,实习生小声的把昨天‘点心变铜钱’的奇案说了下。
“肯定是它。”阎君难得的露出点笑意,抬手叫来了服务员,直接将饕餮和他们这桌的单都买了。
“小叔叔,谢啦!”饕餮不好意思的挠着那头稻草样的卷发,它似乎有些怕阎君,背贴着墙壁溜到门边,然后飞快的冲进茫茫夜色里。
小叔叔?
“它父亲,算是跟我有点交情。”阎君挽起袖口,将两颗祖母绿的袖扣丢在桌子上。
赵无垢:………………
刚才一个两千多年前的人类,现在一条上古时代的龙,部长,您的朋友圈,平均年龄到底是几千岁啊?
第二天上午十点,赵无垢和阎君准时到达勾壶山山脚。
“哗啦啦”,晴朗的天空猝不及防的下起大雨。
看来是毕星到了。赵无垢抬头看看天色,正要从背包里往外摸伞,身边的阎君按了下车门侧面的按钮,一把黑伞直接从门里弹了出来。
纯银的伞杆,水晶和白金雕饰的骷髅头伞把,独一无二的储纳方式,让那把黑伞通身都充斥着奢华的气派。
果然,部长大人就是适合这种带有君临天下的霸道感和强烈仪式感的高级货。赵无垢在心里默默感慨。
三更和四更被留在山脚,阎君举伞跟着赵无垢冒着雨拾级而上,走向山门。某人本来想拿伞的,但论身高和臂力感觉都比不过部长大人,只得放弃了争取的打算。
转过台阶,他们就看到陶斩、毕星、吕冰,还有两个面孔陌生的男女。男的那位差不多四十来岁,皮肤粗糙,额头两道深刻的抬头纹,套着件军绿色的旧式雨衣。
女的大约二十五六岁,半长的头发胡乱扎了个发髻,脸色看起来十分憔悴。赵无垢猜想,她可能就是那位掉进地下河后逃出来的驴友。
“他们两个也要去?”军绿色雨衣的那位耿直的问道,质疑的目光不停地在西装革履的阎君和穿着破洞裤的赵无垢间逡巡摇摆。
这些人真的是来救人的?
先前这三个小年轻看起来文质彬彬弱不禁风的就够不靠谱的了,结果,后来的这两位,更是细皮嫩肉的,感觉比那些电视上的人还娇贵呢!
都是贪功来胡闹的吧?中年汉子心里已经对今天的营救行动充满了绝望。
被鄙视的赵无垢默默自我检讨了下,他穿的,确实不太像是来做救援工作的。再看看对面那三位,也都是西装笔挺。──根据治安管理局的规定,出任务期间需要穿正装。
“嗯,这两位也是我们同事。”吕冰习惯性的挂上笑容,给众人简单的做了个介绍。
穿雨衣的汉子叫云闯,是当地相关部门派来的向导,从小在勾壶山长大,对附近的情况比较熟悉。
赵无垢还以为云这个姓氏比较少见,一打听才知道,勾壶山山脚的那个村子,几乎都姓云。不过,将玉押给他们的那位叫云铠的,云闯也确实认识,是他们老村长的小儿子。据说平常做点运输生意,拉山货去城里的批发市场。
女的正如赵无垢所料,是那位幸运逃出来的驴友黄妍。本来云闯不想带她,但一方面她不太说得清楚自己出事的地方,得去现场找,另一方面,现在困住的两位一个是他弟弟,一个是他未婚夫,她不放心,执意希望跟去。
陶斩他们当然不介意这次黑无常没来,众人简单的聊过几句后,便启程朝山里出发。
勾壶山本身就层峦叠翠,风景秀丽,又因为那段藏宝民谣增添了不少神秘色彩,客流量一直不错。当地政府对它的两座主峰都做了旅游开发,除去铺设石阶、指路标识、建歇脚凉亭等必要的设施外,还维修了山顶的一个道观,新造了数座碑石。
然而,驴友们并不喜欢这些人造景点,他们更喜欢那些半开发状态的野峰,向往那些掩藏在人迹罕至处的美,所以出事地点也不在这些规划的景区内。
向导带着众人离开主山道,拐进小路,很快到达了发现黄妍的地带。再接下来,就只能由她带路。
黄妍的记忆比较模糊,方向感又差,经常走错,近两个小时后,他们才到达一处矮峰。
“确定是这儿吗?”举着伞的毕星环顾四周,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妖兽留下的气息。
“我记得,当时我休息的时候,右手边有棵被雷劈掉一半的树。”黄妍的表情并不自信,站在矮峰上努力的查看四周,试图找到和自己记忆中重合的树木。
“右手边?面对哪边的右手边啊?大姐,你能不能说东西南北啊?”陶斩暴躁的道,恨不得上手晃对方的肩膀。大半天的,就在山里淋雨喂蚊子了。
“你别急,让我想想……”被陶斩一吼,黄妍的表情愈发慌乱。
“绝了,居然是个路痴。”陶斩气得飞起脚,将路边的一块碎石踢了出去。
吓得黄妍往赵无垢和云闯那边缩了缩。
正在喝水的赵无垢放下水壶,替黄妍发声,“男性/雄/性/激/素中的睾/酮掌管空间逻辑思维区域的大脑的发育,所以,理论上来说,女性确实更容易路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