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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徐庶一声令下,众卫卒蜂涌而上,准备将孙尚香就此擒拿。
“慢着!”陆逊突然间跨步拦在中间,他的双手左右张开,挡住了卫卒们前进的去路,府中的亲卒见此情形,也随即持刀枪与徐庶等人形成又一轮的对峙场面。
徐庶完全没有料想到陆逊还会袒护孙尚香,在他眼里,陆逊的智略是那样的出类拔萃,个中的厉害关系自然是一点即明,根本用不着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
“伯言,你这是为何?”徐庶失色道。
陆逊沉声说道:“军师,我救不了香儿,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我面前被抓了去,今日之事,我陆逊不敢作反叛谋逆之举,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和香儿一道,受苦也好,砍头也好,此生此世,我们永不分离。”
说罢,陆逊转头示意府中亲卒一个个放下兵器,同时,他伸出双手,一把将孙尚香紧紧的拥在怀里。
“陆郎,你这是何苦?你这样做傻不傻呀?”孙尚香的肩膀轻轻的抽泣着,端庄清秀的脸颊上一行珠泪如线般滚落,外表倔强的她这时终显露出小女儿的情态。
陆逊轻抚香肩,凝视着孙尚香的一对泪眸道:“还记得我曾说过的那句话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一时,在陆逊和孙尚香的眼中,互映的只剩下了对方的身影。
徐庶长叹一声,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一对小儿女,顿足道:“情之误人,可惜呀!”
“大人,我们还是赶紧将这女刺客绑了,万一要是有个意外——!”长沙都尉邢道荣一边说着,一边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一幕情形,长沙道上的那一番羞辱至今日终算是报了。
徐庶狠狠的瞪视了邢道荣一眼,沉声道:“这女子系行刺宠帅的要犯,关系重大,为慎重起见,我会嘱咐夜枭专门负责看护,明日一早,再将人犯押解到襄阳,请宠帅亲自定夺,邢都尉有什么意见吗?”
“这个不敢,不敢!”邢道荣被徐庶这一瞪吓得不轻,他本想借着这个机会提一提邀功行赏之事,眼瞧着阵势不对只好生生的咽了回去。
“那好,伯绪,长沙都尉府的人都退到府外警卫,这里交由夜枭看管就是了。”徐庶吩咐道。
“但听军师安排。”长沙太守桓阶应声道。
对于徐庶的意见,桓阶倒是并没有太大的想法,在他看来,将孙尚香交与徐庶处置,正可免了自己的责任,即便万一有个闪失,也自有徐庶在前面顶着,再者说了,就陆逊的身份,莫说是尚未定罪,就是已定了罪,也说不定会得到高宠的宽恕。
待桓阶、邢道荣一干人退了出去,徐庶朝着陆逊道:“今晚,你们有什么话就快说,明日一早押解路上可就说不上了。”
“多谢军师体谅!”陆逊惊喜道。
“唉,你不要谢我,为了一个女子,你把我也弄得如此狼狈,当真是个不可救药的痴情种子!”徐庶叹息着摇摇头,转身离去。
是夜,红烛高挑,“卟卟”跳动的火苗将罗帐映得通红。
这火苗也照在孙尚香的脸上,使得她微微的皱了皱鼻子,一对明眸也自微微的眯了起来,在黑漆漆的瞳孔里面,更可以发现一种淡淡的、执着的、又是坚毅果敢的决然,她的脸色依旧白皙,因为紧张鼻尖处更沁出了细细的汗珠,一小颗一小颗的清晰可见,让陆逊忍不住要咬向这一张娇靥。
不知是什么时候,也不知是谁先冲破了那一层禁忌,经受考验后的爱情已不需要任何言语来辅助表达。
少女处子般的清纯芬芳随着一件件罗衫的褪下而沁人沉醉,孙尚香的双肩滑腻柔和,当陆逊的手再一次触摸到她的胸前时,孙尚香微微一抖,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吟,这一声柔弱无骨的呒语顿时让陆逊压抑着的欲望倏然暴发。
情与欲本就无法割舍,情之极致,欲之所至。
玉体横陈,孙尚香的婉啭低喃是如此的具有诱惑力,她的指尖已深深嵌进陆逊光滑的背肌中,并刻划出一道道血痕。
“不要忘了我!”孙尚香的眼睛里,流动的是一种令人怦然心跳的妩媚,在方才的那一刻,她从一个少女成为了一个女人。
紧紧的抱着这个深爱着的男人,孙尚香的心正在往下急垂,她的手抚过陆逊背上的伤痕,他是这么的年轻,他会有无限光明的前程,他终会有一天名动青史,让所有的女人都投来倾慕的目光,他绝不能陪着自己去死。
“此生能有真爱,就算是死了也无悔了!”孙尚香心中一念及此。
红烛已燃尽了大半,锦被遮挡住了春光,陆逊已酣然入睡,他的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容,孙尚香轻手轻脚的起身,披上衣衫,她伸手取过妆台上的一枚玉钗,将锋利的钗面用力划过耳际,顿时一缕青丝落入她的手中。
“陆郎,原谅我不能再和你一起双宿双飞,我把这一缕青丝留在你身边,想我的时候,你就看它一眼,此生既然注定无缘,我们只好来世再长相厮守了。”孙尚香低声说罢,替陆逊拉过一角锦被,仔仔细细的盖好,然后她快步走出门外,那一枚玉钗紧握在她的手中,被藏进了袖口。
前院,徐庶的房内灯火通明。
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徐庶犹自正襟危坐的在看阅着一份份情报,并逐件审视着这些情报的重要程度。
“是孙姑娘吗?请进。”徐庶头也不抬的说道。
房门被轻轻推开,孙尚香移步进门,惊讶道:“大人怎么知道是我?”
徐庶转头,微微一笑道:“姑娘虽是一介女流,却也是孙家的子谪,孙家的人纵算是落难了,也是一般的英雄无二,昔日孙伯符如是,今日姑娘也如是!”
“你知道我大哥?”孙尚香惊喜道。徐庶是高宠的军师,连他也交口称赞孙策是英雄人物,凭这已足以让孙尚香引以为傲了。
“江东孙郎,凡与他交过手的人,又有哪个能忘记的?”徐庶轻轻一叹,道。
“我这时来,是希望大人能答应一件事,只有大人应允了,我才会安安心心的跟你走,否则的话,我只好以死相抗了。”孙尚香说罢,手腕一翻,将锋利的玉钗刺向颈间。
徐庶站起身,“卟“的将拧结的油花吹散,缓缓说道:“其实姑娘要说什么话我已经猜到了,你放心,只要姑娘跟着我们走,陆逊就还会是以前的那个陆逊,今日之事我会守口如瓶,至于其它人我也会想方法让他们闭紧嘴巴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孙尚香惊异道。
“别忘了我是军师,察言观色揣度人心就是我的工作,好了,我们立即起程吧,免得夜长梦多。”徐庶朝窗外打了个手势,两名夜枭飞快的在黑暗中出现,一左一右挟持住了孙尚香。
“姑娘得罪了!”徐庶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向门外走去。
清晨,当陆逊睡眼腥松的醒过来时,他的手不知不觉的去抱了抱身畔,昨晚的疯狂犹自清晰的显现在他的脑海中,那软语温香消魂入骨的刹那间欢喻又如何能让人忘怀?
锦被齐齐整整的平铺在床上,陆逊的手却已触摸不到那个温热的身躯,他一惊幡然坐起,除了枕边的一缕青丝外已见不到孙尚香的影子。
“香儿,你在哪里?你快出来见我?”陆逊大喊道。他不顾一切的步出门外,却见院内空空荡荡,连昨晚守在院内的夜枭都不见了踪影。
“将军——!”一个府内的侍婢听到喊声,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你快说,香儿去了哪里?”陆逊一把将这名侍婢的衣襟抓住,然后恶狠狠的提到半空中。
“将军——息怒,我只听得昨晚院内有说话的声音,可是又不敢出来问,今天一早起来就什么人都不见了。”侍婢结结巴巴的说道。
陆逊心里咯噔一下,孙尚香的失踪一定和徐庶有关,不然的话,夜枭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府邸,极有可能孙尚香已被徐庶给带走了。
“来人,备马!”陆逊大喝道。
“将军,你是要往何处去?”在府中亲卒的呼喊声中,陆逊摧马出城,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拦下孙尚香。
云梦泽畔,舟行日落;
江陵道上,星落关山。
当陆逊满面憔悴的出现在襄阳城外时,迎接他的是高宠那一双凌厉、威仪的眼神,得到徐庶的禀报后,高宠决定先截住陆逊谈一次。
护卫的宿卫被支开到了稍远一点的地方,他们不肯再跑远,为防不测,徐庶还特别选派了三个身手不凡的夜枭穿着宿卫的衣服混在中间。
“伯言,你让我心痛得很!”高宠的第一句话象一柄啐血的锋利长剑,直刺入陆逊的心腑。
夜枭之所以被称之为夜枭,总有着与众不同的独特地方,就算陆逊星夜兼程,也还是晚了一步。
陆逊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坚定的说道:“宠帅,对不起,我——我要见她。”
“这是为什么,你如此率性而为,难道一点都不考虑后果吗?”高宠语气沉重,一心想培养陆逊成为统帅将才的他千算万算,却没有料到一个情字。
“逊有负宠帅恩情,心中也是惭愧,可是如果,如果她不在了,我活着也是枉然。”陆逊曾经灵动的双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现在的他更象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哼!若让你姐姐看见你这副样子,不知会多么伤心。”高宠见陆逊犹自痴迷不悟,只得无奈的叹息道。长姐如母,自陆康在皖城被孙策所杀之后,陆缇在艰难困苦之中支撑起了整个家族,于陆逊来说,她是姐姐,又不只只是姐姐。
陆逊迎视高宠,大声道:“姐夫,当年,我和姐姐在神亭岭下的激流中遇到你,那时的你虽然遍体是伤,但眼神却是充盈着不屈与无畏,自那时起您就一直是我引以为傲的榜样,后来,你离开吴郡西行,一路艰辛、一路奋斗,就是在豫章的日子,也有无数次的身临困境,就是在那时候,我知道你的心里也始终不曾忘记我姐姐,再后来,长江畔重聚,广陵城倾诉衷肠,当我最后看到迎娶的那一刻姐姐眼中泛起的幸福时,我就暗下决心,这一生若是遇上了真爱的女子,我也一定要学着您一样给她一份幸福。”
高宠被陆逊的这次表白深深的震动了,他没有想到陆逊心里会压着这么多的想法,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陆逊心中是这般的伟大。
“可孙尚香和你姐姐并不一样,就算是女人,她也是孙家的人,仇恨的种子在她的心里已根深蒂固,你能说服她放弃吗?”高宠声音低沉,面对率真的陆逊,他恍然觉得就象面对着三年前的自己。
陆逊却是自信的说道:“在我眼里,香儿和姐姐一样,都是值得去爱的好女人,如果说怨恨能让一个人走向毁灭,那么真爱也会让一个人走向重生,我相信她能做到。”
高宠看着陆逊那一张年轻而憔悴的白皙脸庞,那一袭合身的锦袍已经被撕扯出了好几道口子,曾经一丝不乱的发束也散了开来,如果孙尚香被处死,陆逊就真的完了,可是如果赦免了孙尚香,谁又能保证她不会再对自己下毒手,更何况,外面还有孙氏的残余在蠢蠢欲动,他们时时在等待窥伺着自己露出破绽,以便给予致命的一击。
“杀戳只能让仇恨越结越深,只有宽恕才能消弥一切。”高宠心头忽然闪过慕沙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那时,庐陵被费栈的叛军攻占,慕沙的族人几被灭绝,最后在平定叛乱的时候,慕沙只是将费栈等少数几个为恶首徒绳之以法,其余的帮凶都一应得到了赦免。
“这是我的信符,你拿着它到府牢去见她吧!”高宠从怀中取出一块玉诀,交与陆逊。
陆逊接过玉诀,大喜道:“多谢姐夫,我马上去见她。”
高宠望着惊喜交加中的陆逊,微微一笑道:“你谢我作甚,如果不是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我也不会改变主意。记住了,这一趟见了孙姑娘,能不能化解怨恨都在你的努力了,如果不能如你说的那样,我还是会下令处决她的。”
陆逊终于把握住了自己的幸福,在他的循循劝导下,本已有心放下怨恨的孙尚香也彻底的解下了心底的重担。
这乱世纷争,其实哪里能分得清什么是仇,什么是怨?莫说孙策不是由高宠亲手杀的,就是真的死在高宠之手,又能怎么样呢?孙策手上,同样沾满了被他杀死的人们的鲜血,二攻皖城,血流成河,造成陆康身死的难道不是孙策吗?
孙尚香终于明白,若是再在仇恨中沉溺下去,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深爱自己的人。
建安六年五月,夏,炎炎的日头再一次照射到襄阳城头,将一面逆风飘扬的旌旗吹得猎猎作舞。
为解青黄不接时的饥荒,高宠从江东紧急调运五万斛稻谷,分发到受兵灾战乱波及的襄阳、竟陵、沔阳等郡,这样的举动顿时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不少观望逃难的民众开始回归故土,特别是留驻在房陵的近七万百姓在黄忠的统领下,有序的开始向襄阳回归。
这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与这个消息同时相伴而来的是蔡瑁、向朗与曹操正秘密会谈的情报,送来这个重要情报的是高宠派往向朗麾下间伏的“越女”——何宗。
一旦蔡瑁余部正式投降曹操,荆北的门户就将完全对曹军打开,襄阳也不可避免的会赤裸裸的暴露到曹军铁蹄之下,这是高宠目前最担心的事情。
可是,抚民安置、分发稻谷、清剿乱贼这一系列稳定乱局的举措都需要有军队的强力作为后盾,在五月上旬的这段日子里,除了黄忠部滞留在房陵虎卫荆州西部外,朱桓、甘宁诸军都被分散到了荆襄各郡、县,做起了维持地方治安的工作。
强势的出击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保障,在荆襄各郡内乱未平的情况下,高宠很清楚自己还没有去争夺北方的实力,但是这并不表明他打算放弃统一荆襄九郡,宛城对于高宠来说,是北上的先头阵地,对于曹操来说,则是南下的桥头堡。
谁先占领了宛城,谁就拥有了以后作战的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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