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宋灏对明乐维护,再次将她推向了一个无比尴尬的境地。
“呵——”萧以薇不可遏止的笑了出来,“殿下,那个女人她到底跟您说了什么?还是她给您吃了什么药了?我说是她设计害了我萧家满门家破人亡,那个女人,她根本就不是表面上去的那么纯良无害,她根本就是蛇蝎心肠的毒妇。”
“那又怎么样?还需要本王和你把话说的再清楚一点吗?不管她是什么样的心肠什么人的人,她都是本王今生唯一认定了的女人,本王王府里唯一不变的女主人。”宋灏道,字字凛冽而清晰,“本王的耐性有限,不要再在本王跟前翻旧账了,既然你对当年萧家的事情这般耿耿于怀的话,那么本王也不妨实话告诉你,你真的以为当年萧澄获罪的事情都是乐儿一人的手笔吗?你当皇宫是什么地方?你又以为那十万御林军守卫都是摆设吗?能从军机要案里头窃取边城的城防部署图的,你觉得就凭着乐儿那时候的身份,她真的只凭一己之力就做到的吗?”
萧以薇闻言,心神巨震。
这些都是她不曾深入思考过的,这些年来,她就只是记着易明乐对她下的黑手,她知道,那样东西是易明乐放到她身上去的,却从未想过这件事背后的那些事情。
这一刻宋灏突然提及,她的脑子就有点不够使,茫然之下,目光只是毫无焦点的四下乱飘。
宋灏只看了她一眼就从她身上移开视线,继续道,“既然你想要知道真相,那么本王今日便是成全了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什么真相?”萧以薇脱口道,声音微微发颤。
“当年萧澄和惠王宋泽勾结,做了那个局,盗出桓城的城防部署图,本来就是为了栽赃本王的。”宋灏道。
萧澄要害宋灏?如果真是这样,那宋灏岂不是要恨惨了她?
“这不可能!”萧以薇一下子就激动起来。
宋灏却不理会她的情绪,只就冷冷的继续说道,“迄今为止,还没有什么人是能在本王面前耍了手段还全身而退的,他们要联手设计本王,你觉得本王应当如何?”
宋灏问着,却不等她回答又再继续说道,“本王不过就是将计就计反手送了他们一程罢了,你既然要刨根问底,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就记好了,萧家的事,是本王做的,也是你们咎由自取,你要做萧家的孝女,现在倒是可以替他们尽一尽孝心的。”
萧以薇听着这些话,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虚软了下来。
她瘫坐在地上,迷迷蒙蒙的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苦笑着抬头看向宋灏的留给他的侧脸,“萧家是事情是殿下您下的手?殿下,您这是为了断了薇儿对您的心思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本王言尽于此,信不信都随你。”宋灏道,“你要是没有别的事,就马上滚出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的惹本王的眼嫌。”
萧以薇死死的咬着下唇,几乎要在唇上咬出血来。
宋灏的话,其实从心理上讲她的相信的,可是——
她却不能信!
“不,不是这样的,就这么说,就是为了替易明乐那小贱人开脱的是不是?”收摄心神,萧以薇飞快的振作精神,她的眼中带着一种浓烈而坚定的火光望定了宋灏,咬牙切齿道,“因为您现在自身被困,您怕我对付那个小贱人,您怕我对她不利,所以你才说了这些话来骗我的对不对?你想要叫我误会你,进而就不会对那小贱人穷追猛打,殿下您对她真可谓用心良苦!”
这女人,根本就是个听不懂人话的疯子。
宋灏冷然的的一勾唇角,冷嗤道,“你倒是真看得起你自己,你想动她,大可以去试试看,本王可犯不着和你这样无关痛痒的小角色在这里周旋,本王言尽于此,你爱信不信,至于你的那些疯言疯语,有空还是拿回宫里却和大兴的皇帝说吧!”
萧以薇的胸口起伏,气的厉害。
犹豫再三,她还是撑着身子爬起来,不甘心的又再看了宋灏一眼才一步一步慢慢的朝门口走去。
宋灏面沉如水,静默不语。
萧以薇边朝门口走一边还是不死心的不住往后回首,可是当她真的发现从头到尾这个男人竟是连最微弱的眼光都不肯施舍给她的时候,心里突然就又有熊熊烈火攀升起来。
她止了步子,站在那扇石门的出口处,大半张脸孔都掩映在背后密道的暗影里,盯着宋灏的背影讽刺笑道,“殿下,既然您已经被那小贱人迷的神魂颠倒听不进我的劝谏之言,那么我也不怕实话告诉您,这辈子,只怕您都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了。”
宋灏闻言,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萧以薇这样的心机和手段,想要在明乐手下过招?最后只能是自取其辱。
萧以薇见他不为所动,这会儿倒也不急了,反而深吸一口气,冷静的说道,“您不是已经猜出来了,今天和我联手对付您的人是彭修吗?您和打交道的日子不短,该不会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吧?那个人,没有好处的事他是决计不会做的,他会帮我算计将您囚困于此根本就不是单纯为了帮我的忙,因为困住了您,他才能趁虚而入,不费吹灰之力的把易明乐带走。”
萧以薇说着,渐渐的就得意起来,言辞之间满是讽刺和嘲笑的意味:“我虽然不知道那小贱人是给殿下您灌了什么迷汤,可彭修对她,绝对是势在必得。案例来说,他们两个之间本不该有这么深的渊源的,难道对于他们两人之间的过往,殿下您就一点也不好奇?”
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的女人给他戴绿帽子,在萧以薇的心里,宋灏本来就是一个被她几乎神化了的存在,所以在一开始她并不想往他身上泼脏水叫他难堪,但是这会儿着实是被他的态度恼着了,就带了十分恶意的报复心理,什么忌讳也每一了。
宋灏紧抿着唇角一声不吭。
萧以薇站在他后面,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左右等不到他的任何反应,不由的就急了,再次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站在她面前,气势汹汹的直视他的面孔,大声道,“易明乐和彭子楚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清白,彭子楚看她的眼神我看的清清楚楚,那根本就是当年他看他的那房妾室易明澜的时候才会有的。易明乐和那女人虽然是姐妹,可是她们两个无论是从样貌和性格上都没有半分的相似之处,彭子楚会对她这般锲而不舍到底是为了什么?殿下,这世上可是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和报复的,您只看到易明乐对彭子楚恨之入骨的一面,您难道就从来都没有想过她因何会对那人恨入骨髓不死不休吗?”
易明乐就是易明澜!
这个想法虽然极为荒唐,但是自从晚上在宫里见了彭修看待明乐时候的那般态度,这个破天荒的想法就开始在萧以薇的心中不可遏止的疯狂生长。
如果有这切肤之痛,易明乐不会对彭修恨成那样,如果不是事出有因,彭修也不会为了得到那个女儿而那般疯狂的不顾一切。
所以,只有颠覆了易明乐是真实身份,她才能把这一切都解释通。
当然了,此时把这些话说给宋灏听,她还有别的目的——
等着宋灏厌弃了那个可恨的女人,将她的真面目识破,进而从那个泥潭里跳出来,只有这样,他才会重新正视她的存在。
萧以薇的言辞激烈,到了最后也听不出到底是因为激动还是兴奋,整个声音都拔高而带了明显的颤抖。
她的目光疯狂,漫漶期望的看着宋灏冷若冰霜的面孔,不放过他脸上可能出现的任何一点情绪的变化。
可是从头到尾——
她最终所得的,也不过是更多的失望而已。
“殿下——”萧以薇见他无动于衷,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
宋灏闻言,这才一寸一寸缓缓抬头对上她的视线。
他的脸色平静而无一丝的表情流露,目光浩瀚深远如同夜色中辽远而望不到边际的海面,表面看上去平静无波,但是却能叫人嗅到极度危险的气息。
萧以薇的压根打颤,但是她强迫自己稳住精神,不做出怯懦让步的姿态,继续道:“殿下,您被那个女人骗了,她——”
“你这是在叫本王要杀你灭口吗?”宋灏却是突然开口打断她的话,每一个字落地,都像是绝壁上面坠落的万年陈冰直刺的人心脏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