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出敌毙,这都在意料之内,段虎并没有感到多少幸喜,面无表情的搭弓上箭,嗖嗖嗖又是三箭射出。或许是雾气太大,也或许是那些马贼正专注的往前冲杀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同伴正一个个莫明其妙的堕马身亡,直到有一人临死前发出痛苦的惨叫声后,他们才发现身旁跟着十几匹空马,上面的骑手全都不见了。
这声惨叫标示出马贼们的位置,韩定军这时站在车垒上,高声下令道:“全体护卫,西北方向,散射!”
商队护卫整齐划一的拉开弓箭,只听见一阵嗖嗖的箭啸声和弓弦的嗡嗡声,数千只利箭朝西北方向飞射过去,顿时一阵犀利的箭雨从天空飞落下来,朝最前面的马贼群急冲了过去。
就在韩定军下令的同时,在这队马贼中间,一个手持厚盾和弯刀的壮汉好像是首领似的,立刻做出决断,高声下令道:“举盾护卫!”
听到命令,马贼们立刻举起手中的盾牌,督个身子都蜷缩在盾牌后面,在一阵金铁交鸣声之下,马贼的盾牌上都插满了利箭,而真正被箭雨射中的人却很少。
韩定军似乎也直到这样的远距离散射最多只能起到威慑作用,想要就此击溃马贼根本就不可能,为了避免浪费箭矢,他当机立断,又下了第二道命令,道:“全体护卫,各自找掩护点,寻找战机,自由散射。”
或许是英雄所见略同,轻骑军首领那名首领见到没有箭雨再落下。而商队的车垒也离队伍不远,立刻下令道:“架势堂右统领和我各领一军,蛇行环绕车垒,自由骑射。”
随着那人的命令声落下,一整队七千多人的轻骑立刻像是被斧头劈开似的一分为二,从左右夹击之势,分成内外围,呈蛇行游走在车垒的外边。那些马贼在骑马地过程中。稳住上身。
取下强攻,极其熟练的上箭瞄准,箭矢飞射而出。
这七千多轻骑马贼主要是有架势堂组成的,而架势堂却是六大马贼中间。最善骑射的,他们每个人都有一手见缝插针的绝活。可以说射车垒的克星。韩定军也是极为了解架势堂的厉害,所以命令车垒间隙都要摆放满障碍物。想要借此阻挡架势堂的箭技。
然而这一切准备地作用并不是很大,一支支利箭穿过车垒缝隙,射入车垒内围,穿过空地射到了对面地商队护卫身上。
不少的商队护卫就是这样莫明其妙的被来自身后的利箭射伤、射死。韩定军这时只能让一队骑兵手持盾牌,形成人墙,挡在车垒中间,阻挡箭矢,这才让伤亡有所缓解。
但是商队护卫中有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经历这么大地阵仗,全都已经被同伴的惨叫声给惊呆了,根本来不及思考如何克敌,只能盲目地向四周浓雾中快速闪过的身影连连飞射,可惜几轮箭下来,射伤射死地马贼寥寥无几,几乎不可与对方的命中数量同日而语。
这次作为联合马贼前锋轻骑统领的是架势堂五兽中的两人,其中那个发号施令的人还是架势堂当家人的亲弟弟莫度,他们是架势堂的主要战力,专门领着先锋轻骑对付那些商队车垒。
在莫度一边骑马一边发号施令的时候,韩定军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举起身边的硬弓,搭上利箭,身稳力沉,将两支利箭朝莫度和另外一个架势堂的统领满弓射出,然而莫度很快便感觉到了危险,抬手举起厚盾一挡,将韩定军的箭矢挡了下来,另外一个统领也矮身躲过。
“该死的老家伙,力气倒是蛮大的。”莫度感到举盾的手臂被震得有点发麻,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随后立刻下令,道:“掷飞爪,掀车子。”
只见在他周围的那些马贼立刻从身上取下绑上粗绳的飞爪,用力朝外围的马车扔过去,一下就勾住了车辕,然后十几匹马拖动一辆马车,一下子就把马车拖了出来,只留下了一些障碍物,原本完美的车垒立刻出现了一个缺口。
“哈蛤!什么大草原最厉害的商队护卫总管,不过如此!兄弟们,我们……”
正当莫度准备下令强攻缺口的时候,一阵与生俱来的危机感控制着他的身体,不由得取起了手中的厚盾,朝斜后方做出了阻挡的动作。只听见一声刺耳的金铁交击声在马贼中间响起,跟着莫度感觉到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从厚盾上传过来,连同震碎的手臂一起撞在他的胸口上。紧接着精铁打制的厚盾碎裂开来,一支特制的穿甲弩箭飞快的从破损处钻了出来,刺入了莫度的胸,箭身巨大的力量将莫度两百多斤的身体冲得飞了出去,轰的一声,跌落在车垒的附近。莫度在濒临死亡时,看到的最后一眼,就是另一个马贼统领头上插着一根箭矢从马上跌落下来的情景。
与此同时,这车垒的缺口处,十几个马贼没等莫度下令,就策马冲了过去,想要从缺口冲入车阵内部,那些商队护卫显然没有做好防范准备。一个非常年轻的商队护卫已经被凶神恶煞般的马贼给吓坏了,愣在了那里,眼睁睁的看着马贼的弯刀朝他的头上劈过来。就当他认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一支支利箭有如光芒一般,破开浓雾,射入这十几个马贼的要害部位,有些箭矢还是一箭双人,将这些马贼全部射杀在车垒外边。
先锋轻骑两个统领和十几个马贼几乎同时被杀,所有人都被这一情景惊呆了,而车垒内的商队护卫被这不知是从那里射来的箭矢,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就连车垒的缺口也都忘记修复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缺口堵上,难道等着人家杀进来吗?”韩定军看着眼前的商队护卫,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怒声叱道。
韩定军地怒吼将众人惊醒过来,他们立刻将一辆放置在内围的马车推倒缺口处,将缺口重新堵上。韩定军刚才射出的两箭,根本就没有想过会命中对方,他只是想要给在战场外围的段虎提个醒,这两人必须要死,虽然他和段虎交谈不多,但是对战斗的本能反应。却令两人像是配合多年的搭档一样。都可以很轻易的察觉对方的意图,并做出最好地决定。
那些马贼虽然对两个统领地死感到惊讶,但是却没有就此崩溃,反而变得更加疯狂。一边叫嚣着为两人报仇,一边默契的分两路进攻车垒。内围的一路直接朝车垒冲撞过去,并借机爬上车垒。与上面的护卫短兵相接,外围地马贼则依然围着车阵周围策马奔驰,持弓射箭。他们所有人都忘了一点,忘记查看致几人于死地的那些箭矢是从什么方向射过来地,全都不知道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个极为恐怖的神射杀手。
段虎站在小山坡上,双手一刻不停地开弓射箭,对于已经攻上车垒的马贼,因为和商队护卫纠缠在一起,天诛弓的强劲弓力很容易误伤,所以他决定先不去管,主要目标定在外围那些容易对付骑射马贼身上,一个个马贼在段虎强劲的箭矢面前,有如毫无抵抗的婴儿似的堕马殒命,他们致死都不明白这箭是从那里射过来的。随着段虎身旁箱子里的箭矢急剧减少,在外围的骑射马贼只剩下一百多人,其余全都无人的空马,内围的三千多马贼正和商队护卫杀得热火朝天,根本没有注意到外围支援的箭矢已经很少了。这个战场只有那一百多人的骑射马贼才意识到身旁的伙伴已经死得差不多了,有几个马贼刚想开口提醒内围的同伴,便被突然穿过浓雾的箭矢射杀,对死亡的本能恐惧令他们失去了作战的欲望,也失去了最基本的战斗友情,连示警声都不喊,便慌不择路的朝四处飞散逃离。
段虎看着这些已经溃逃开来的马贼,不再浪费精力去射杀他们,而是将精力放在了跟在轻骑后面的重骑马贼。这六千多马贼全都是狼盗的人,被人称为头狼的狼盗当家人扎布尔虽然身材瘦削,但是却天生神力,隐身在马贼群里很难辨认出他来,这也令段虎在之前便打消了先将扎布尔射杀的念头。
“糟糕!有点玩过头了!”段虎已经感应到了那支重装骑兵,眉头不禁微微皱起,原来他刚才太过于投入射杀那些骑射马贼了,时间过了一柱香都不知道。现在缓步跟在轻骑后面的重骑马贼已经接近商队,并且策马奔跑了起来,朝车阵冲过去,大概只需要不到不到二十个呼吸的时间,便会和商队的车阵接触。
于是段虎立刻朝韩定军连射三箭,韩定军此刻忙得不可开交,手中大刀刚刚将一人砍翻下车,另外又四五名马贼朝他冲了过来。正当他准备浴血奋战的时候,段虎的三支箭矢从厮杀双方的间隙飞过,射穿了正准备攻击韩定军的几个马贼,当当当三声,朝北方一字排开钉在了韩定军的脚尖前面。
韩定军看了看脚下的箭矢,一边恼怒的咒骂段虎差点伤到他,一边朝还在警惕外围骑射马贼的商队护卫和一直整装待命的骑兵护卫们,大声吼道:“狼盗的重骑兵已经来了,外围骑射马贼也被消灭了,所有持弓侍卫去北面车垒堆积障碍物,防守车垒,商队骑兵立刻出阵,目标北面重骑马贼,从侧翼攻击,力求减缓狼盗的重骑攻势,”说着矮身一躲,躲开身后马贼的偷袭,同时回转一刀,将其开膛破肚,并继续下令道:“其余护卫全力消灭车阵内的马贼一个也不要放过。”
“是!”所有护卫高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