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对于段虎的话,柳含嫣不是很明白,疑惑的问道:“为什么?难道这烈焰破天戟里面有什么秘密吗?”
段虎深意一笑,没有多做解释,将匣子合上,后看了看柳含嫣,见她手里拿着一叠密信,疑惑的说道:“你这么急着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这是刚才乘风送来的各地战报,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柳含嫣将手中的密信交给段虎,说道:“这些事情发生得都太巧合了,好像是早有预谋似的。”
段虎从柳含嫣手里接过密信,仔细的看了看,的确如柳含嫣所言的那样事情都发生得太突然、太巧合了,如果不是有御风千里的乘风送信的话,只怕这战报要等到七八天以后才能晓得。在两天前,幽州的薛玄、益州琼州的陈俊和后方支援的御天公主、京师的蒙武全都重兵压境,与段虎麾下的大军真刀真枪的干了几场,互有死伤,靖州的纪维谦、韩定军、乐山等人分别派兵援助,而远在西域的安息和吠陀两国竟然也在这个时候派兵攻打阿术和董斌,若说其中没有鬼的话,实在很难让人相信。
“你觉得他们这时在干什么?”段虎皱了皱眉头,将密信放在一边,说道:“他们应该都很清楚,以他们的实力即便是联合起来,也不可能对我有太大的伤害。难道他们是想要将我的力量一点点的消耗尽,可这样无意义的大规模进攻我消耗不起,他们更加消耗不起呀?怎么看都像是有点吃力不讨好的感觉?”
柳含嫣没有回答他,只是又拿起密信仔细的看了看,除了一大堆地战报以外,还有两条信息引起了柳含嫣的注意。其一就是九黎族内讧,九黎族长一系人马攻打盐帮,而白苗族的北苗竟然派兵协助,其二则是段虎的那块征西王令的确引起了不小的争斗,很多定州的势力都参与了争夺,然后这个争斗显然要比预计的小很多,而且这些参与其中地势力全都是些不入流地小山寨,那些大的势力全都没有动。
“你怎么看?”柳含嫣指着这两条信息问道。
段虎摇摇头。眼神有点迷茫。说道:“感觉有点怪异,但又说不出来是那个地方怪异!”
“我倒是有那么一点头绪,但……”柳含嫣顿了顿,眉头紧锁。脸色阴沉了一下,神色严肃的问道:“这六年来你每年都会接到老爷子的请柬。为什么今年你会决定前来祝寿呢?”
段虎想了想,说道:“首先是因为今年是师父地百岁寿诞。所以才想来见见他老人家,另外就是因为九黎族和白苗族的纷争……”段虎突然停顿了一下,目光呆滞地坐了一会儿,似乎忽然想通了什么一般猛的站了起来,双眼惊疑地看着柳含嫣,说道:“你是想说这一切都是假的,目的就是想要引我来定州。”
柳含嫣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为段虎分析道:“虽然老爷子是在过百岁寿诞,但实际上老爷子只有九十岁,像这样虚长十岁,来过百岁寿诞的习俗只有南方才有这种习俗。另外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冰儿和九灵都死在了定州,那么你的势力会怎么样?”对于柳含嫣的问话,段虎没有回答,只是脸色略微有点苍白的坐回到了椅子上面,而柳含嫣还是直言说道:“我可以很肯定他们会立刻分裂。”
“若按照你的意思来看的话,这件事一定也有师父参与,可他这样做根本没有理由呀!”段虎显然不愿意做出这么无意义的猜想,说道:“算起来我是师父最出色的弟子,他又为何要联合其他人来害我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柳含嫣也疑惑的摇了摇头,而后又说道:“但是我却知道你的身份并不如你所想的那样保密,至少除了老爷子和你师兄以外,还有其他人也知道你的身份。”
跟着柳含嫣将下午在戏园子里看到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随后说出对刘贪狼的怀疑,段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这时安腾急匆匆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向段虎躬身行礼道:“王爷,大江盟的总瓢把子派人秘密的送来两封信。”随后他又说道:“另外曹荻派人送口信过来,说白苗和九黎族都有大军集结的现象。还有就是监视茗香楼的亲卫回报,茗香楼内不论管事茶壶,还是客人妓女,全部都是高手,其中有不少秦齐两国的成名高手,极为怪异。再就是那个吴国武成王沈靖曾经三次派人出城,地点都是凌云城五里外的忘忧谷,谷内似乎隐藏了不少的兵马。”
“什么?”安腾的话着实让段虎大为震惊,和柳含嫣对视一眼,两人双眉全都紧锁,他沉思片刻,对柳含嫣缓缓的说道:“看来你的猜测是对的!”随后一脸苦笑的说道:“想不到我自以为处处掌握先机,人人都在我的算计里,最终其实我一直在他人的瓮中!”
柳含嫣很快恢复冷静,问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段虎也很快就恢复常色,没有立刻回答柳含嫣,而是撕开大江盟送来的两封信的蜡封,只见其中一封是吕梁的信,上面是说他已经派了水师副都督甘池率水师舰队,在涟水的入江口接应,并且提到大江盟总瓢把子尉迟封已经同意在段虎麾下任事,其为人绝对可信。另外一封信则是尉迟封提醒段虎说他们大江盟的船前不久曾运过一批吴国的兵马到天渊十八弯,他觉得这件事有蹊跷,所以来信提醒,并且希望能够和段虎见上一面,地点就在多宝斋大会上面,并附上请柬一张。
看了两封信后,段虎将信交给柳含嫣,坐在椅子上仔细的想了想,随后向安腾问道:“你知道大江盟的船只停泊在哪里吗?”
安腾回答道:“回王爷,听说正在凌云城的城内港卸货。”
段虎沉声吩咐道:“你立刻秘密的让手下人收拾东西,并通知王妃和世子他们今晚坐大江盟的船离开定州,另外用德顺客栈的信隼传信给并州,让白山立刻进驻定州金城,按照原定计划攻占定州北面,四方召讨使张孝则领本部人马驰援九黎盐帮。”说完从桌子上拿起跟盐帮有关的战报交给安腾,道:“将这个交给盐帮大小姐齐清丽和枭堂堂主宫云。”
安腾接过来,躬身应道:“是。”
在安腾退下之后,柳含嫣站在段虎面前,直视着他,神色极其严肃的说道:“你也会和我们一起离开对吗?”
“你这是明知故问!”段虎有点不敢直视柳含嫣的视线,将头撇到一边,说道:“如果我也离开了,那么岂不是告诉他们,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阴谋了,到时反而麻烦,而且他们既然精心准备了这一切,我作为主角好歹也要玩上一玩。”说着顿了一顿,看向高耸的凌云城内城,说道:“另外我还想知道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你怎么这么傻?你这人就是太重情意了、太重诺言了!”柳含嫣语气满含责备的说道:“当初我替你接受久安帝那样苛刻的条件,难道真的就是为了我那个未曾谋面的皇家父亲和两座金矿吗?你有没有想过只要你能够利用这个协议,就可以让天下人知道大秦朝廷是如何的腐败,就连为国浴血征战的子弟兵死后他们的亲人都会无依无靠,到时你就能够很轻易的得到整个大秦的军心,推翻大秦,自立为王,也并非难事,什么薛玄、御天、陈俊这些麻烦,全都不存在,可惜你最后却选择了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如今你又这样,为了一个可能已经出卖你的师父,而留在这个四危之地,你这样任性而为,只怕你辛苦打下来的江山会……”
“含嫣!”段虎沉声一吼,看着柳含嫣,斩钉截铁的说道:“我知道很多事情你都是为我着想,而且你决定的很多事情也都是很正确的,但我不是你柳含嫣,我是段虎,我有我做人的原则和方法,即便是错的,那又如何?我不希望别人随便评述我的处世手法,更加不希望我的妻子这样对我指责。”
柳含嫣看得出段虎已经不会再改变主意,叹了口气,说道:“你既然要留下来,就让安腾他们留下来协助……”
“不必了!”段虎摇头拒绝,神色充满了战意,道:“他们留下来反而会让我分心,再说由他们保护你们离开,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也能够有个照应。”说着他站起来,拿着两张请柬,收入怀中,转身朝柳含嫣说道:“离开的原因,不要跟湄娘和娲儿她们说,免得她们担心。”
吩咐完,便转身准备去多宝斋大会,柳含嫣从旁边取下一件披风,为他披上,紧紧的楼祝蝴的腰,近乎哀求的说道:“答应我,万事小心,不要逞强好胜!”
“嗯!我会小心的,不过天下能够拦住我的人,还没有出现。”段虎拍了拍柳含嫣的手,然后从怀里取出,他的征西王金印放在柳含嫣的手里,说道:“我没有回来之前,地方上的政务全都由你掌管,军务方面有丁喜、贾渊和李信三人分管。”
柳含嫣也不推托,接过金印道:“你放心,在你回来之前,你的土地不会少一分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