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送的这份礼确实是不轻,他向慈禧给楚颦儿讨了个封诰,现在楚颦儿已经是二品的诰命夫人了,和庄虎臣平级。赏全套诰命夫人执事,并赏赐明珠、金、银、琥珀、五彩彩缎,庄虎臣和楚颦儿夫妻跪下谢恩山呼万岁。
电谕里还明白的说了,让庄虎臣接任甘肃巡抚节制武卫后军,也就是甘军,并兼任右福都御使、喀什喀尔提督,旨意到日七天内启程赴西安领官照和引信。
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庆王居然说动了老佛爷,给楚颦儿的爹楚御史平反昭雪,并送了谥号文清,以表彰他为官刚直。楚颦儿晓得这全是看在庄虎臣的面子上的,更是觉得自己老爹当年有眼光,没看错人。自己这个相公果然非平常人可比!
庄虎臣心里明白,这个一方面是庆王拉拢自己,慈禧卖他一个面子,另外慈禧自己也未尝没有收庄虎臣之心的意思,更加上慈禧要行新政,给楚颦儿的爹平反就是个信号,楚颦儿那个当御史的爹当年可是个铁杆的康党啊!
来庆贺的官员更是把庄虎臣的马屁拍的山响。恭贺庄虎臣三喜临门。
洞房花烛可谓一喜,升任甘肃巡抚,从道员一跃成为封疆大吏,从此开府建衙、起居八座是为二喜,夫人楚颦儿被懿旨诰封是第三喜,今天的庄虎臣可以算是最春风得意的一天了。
一旁的小青和冰儿看得既高兴又有些眼热。高兴的是楚颦儿已经答应让她们俩在大婚之后一同嫁入庄家,自己丈夫的荣耀也就算是自己的荣耀,可是又暗暗哀叹自己之是妾室地命,这辈子是绝了热热闹闹办场排场婚礼的心思了,更别说象楚颦儿那样诰命加身。
尤其是小青,她和庄虎臣早已经有了雨露恩泽。自从那天在赛金花那里,庄虎臣喝醉了给她破了身子算起,俩人睡在一张床上也有了两个月了。她是使了浑身的解数来伺候。青楼女子能嫁给个商人做妾已经是不错了,而她居然给个钦差大人做妾,那也算是异数了!
当年赛金花给状元洪钧做妾,并陪着被封为驻西洋四国公使地洪钧出访。一时间风头无两,这些往事让小青羡慕不已。现在能给庄虎臣做妾,那比赛金花嫁洪钧又强了许多,洪钧娶赛金花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八岁的半老头子了,而庄虎臣年轻英俊,而且只有二十岁啊!
所以小青这些天,一有机会就缠着庄虎臣,晚上就更加卖力了。一直做着先替庄虎臣生个儿子的梦,将来母凭子贵。
可是自打楚颦儿见了门,就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别说出身了,单单论模样。也比上她。平时觉得自己算是个绝色了。见了楚颦儿才知道什么叫国色天香!怪不得庄虎臣给个驸马都不干呢!
还好,楚颦儿见了面,就答应让庄虎臣收了自己做妾,并约好等她和庄虎臣婚礼完毕,就给自己和冰儿办喜事,两个人同时进门,也就不分什么二房、三房了。
但是小青总觉得自己先和庄虎臣有过云雨。一直希望自己先怀上个儿子。毕竟女人有个儿子还有依靠!今天见到楚颦儿被慈禧封了诰命,现在觉得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就算将来自己有了儿子,而且是长子,可是这个庶出地长子说什么也争不过楚颦儿的孩子的。母凭子贵说到底也不上子凭母贵啊!
自己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虽然是个清倌人,身子是干净的,可是毕竟那个地方出来的人是叫正经人家瞧不起的。
别说楚颦儿是官宦人家,就是个种田的人家地女儿,人家也是出身良家,自古“良贱”有别,所幸这个正室大妇并不算难说话,今后还是多套套交情,否则日子就难过了,人家可是老佛爷封的二品诰命夫人啊!
宴席要连开三天,从第一天中午典礼完毕直到第三天的深夜才算结束。
第一天晚上,庄虎臣就被一群贺喜的人推进了洞房,赵裕德替他关上了门,然后使了个眼色,其他人都知趣的离开,只有杨士琦多少喝大了些,蹲着身子躲在窗户下面听里面地动静。赵裕德一把抓祝蝴地衣服领子,连拖带拽的拉走了。
庄虎臣现在是巡抚了,又抓了甘军在手,身兼两个一品的武职,一个二品的文职,可以说是正经的西北王,就连同在兰州开府的陕甘总督长庚也没他的权力大了。清季,总督和巡抚同城办公,品级虽有高下,但是并不是上下级关系,彼此互不统属,总督偏于军事,巡抚偏于民政,不过很多总督有大学士地身份,这才显得高了巡抚一层。
而庄虎臣地这个巡抚就有些不同寻常了,不但管着民事,而且手里还抓了兵权,虽然巡抚是一省的最高长官,但是甘军提督地惯例是兼任喀什喀尔提督,西北民风彪悍,老百姓多年来只晓得董福祥这个杀人魔王的大名,可是没人知道甘肃巡抚是何许人也。
庄虎臣现在可以说是实际上的甘肃、新疆最高长官了,权力大过一般的总督了。东蒙古的王公也一向是看董福祥脸色的,庄虎臣甘军抓在手里,半个蒙古也要听他的调遣。只要不出大的纰漏,西北王算是名副其实的,势力比起当年的三藩也不遑多让。
庄虎臣进了房间,除了杨士琦和他半是幕僚半是朋友,而且又是名士,所以敢胡闹,其他人哪个有胆量听他的壁角?
屋子里大红龙凤花烛将房间照的亮堂堂的,喜字贴的床头、墙壁到处都是。大红的喜幛拉在紫檀木拔步床两侧。楚颦儿一身大红嫁衣坐在椅子上,盖头遮着脸,璎珞流苏垂在胸前。
已经喝的半醉的庄虎臣坐到她对面,轻轻的挑开她地盖头。
楚颦儿和庄虎臣不像别的夫妻,一般两口子在结婚前都是没见过面的,而他们俩在祁县“大德通”票号地东院住在一个院子一个多月。而且原来天地都拜过一半了,算是很熟的,即使这样。楚颦儿还是羞红了脸。
红烛柔和的光线将楚颦儿精致的眉眼映照地更是楚楚动人。
庄虎臣也有些看的痴了,怪不得中国习惯让女人出嫁的时候穿红色衣服,在烛光下红色的衣服映衬的女孩脸色格外美丽。
楚颦儿闻见庄虎臣身上的酒气,忙给他倒了杯茶道:“相公喝杯茶吧。”
庄虎臣也是酒渴口干。抓过来一口就喝光了,楚颦儿又给他倒了一杯。
庄虎臣连喝了三杯才觉得嘴没那么干,笑了笑道:“等急了吧?”
楚颦儿羞涩的垂下头,低声道:“都是巡抚了,那么大的官还是这么不正经。”
庄虎臣楞了,不正经?哦,随即会过意来,楚颦儿又想歪了。哎#涵叫她认识自己地时候,自己那个前世榆林堡的恶少正在当街调戏楚颦儿呢!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就是这么离奇,也难怪她想自己不往好处想。
庄虎臣轻笑道:“咱们这个亲成的可真是不容易啊!”
楚颦儿也有同感,悠然道:“是啊,一个亲成了半年多。那时候还刚是夏天。现在眼见要过年了。”
庄虎臣揽着她的肩膀,楚颦儿也乖巧地把头偎依在庄虎臣地身上。
庄虎臣打趣道:“那天在街上,你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很亲近的感觉?”
楚颦儿笑道:“那会儿啊,我一直在想,这是哪里来的登徒子,没皮没脸的。应该送到衙门里打板子!”
“我就那么不招你待见?”庄虎臣笑道。
楚颦儿羞红了脸道:“你那时候多可恶啊#涵会待见你啊?”
庄虎臣坏笑道:“可恶?呵呵。等会让你知道你这个可恶的相公的好处!”好处两个字咬地格外重些。
楚颦儿听出了他话外地意思,对着他胸口用粉拳轻轻的捶了一拳。
庄虎臣倒吸了一口凉气道:“疼。疼。”
楚颦儿吓地脸发白,她猛然想起,庄虎臣胸口是中过一枪的,虽然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是毕竟是个伤口啊!
她急忙给庄虎臣揉着胸口道:“相公,要不要紧?我去给你叫大夫。”
庄虎臣拉着她的手,戏肆的笑道:“没事的,就你那小拳头,打一百下也伤不了我一根毛?倒是要问问,娘子的粉拳有没有打痛啊?”然后用手托起她的下巴道:“小娘子,你长的好生可人意啊!以后就跟着本大爷了,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楚颦儿见他一脸的坏笑,也被他逗乐了:“你啊,当了宰相也还是脱不了你榆林堡恶少的样子,没个正经!”
庄虎臣嘴角挑出一个邪恶的笑容道:“一会啊,等把蜡烛吹灭了,你就知道我到底有多正经了!”
楚颦儿羞涩道:“今天晚上,你去小青妹妹的房里睡吧。”
本来因为小登科心情大好的庄虎臣如同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今天洞房花烛夜,你要撵我走?罢、罢,我走!”
庄虎臣心情一下子降低到冰点。
楚颦儿急忙拉祝蝴,脸色涨红道:“相公,我真的没有赶你的意思,更没丝毫嫌弃的心,我要是对相公有不敬的心思,就叫我天打五雷轰!”说着,举起手立誓。
庄虎臣见她急的几乎要流泪,也有些心疼,把她的手拉下来道:“好好的,发什么毒誓!”
楚颦儿鼓足勇气低声道:“相公,我是今天有些不舒服,不能侍奉相公,所以让相公今天晚上歇在青儿妹妹的房间。”
庄虎臣忙问道:“哪里不舒服?你病了?我去找大夫。”
楚颦儿拉祝蝴,伏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是今天有些不太方便,不能和相公行夫妻之礼,不是得了什么病。”说话声音越来越低,脸上却已经红的鲜血几乎要冲破皮肤了,霞飞双颊。
庄虎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啊!
他用手托住楚颦儿的下巴,温柔的道:“傻丫头,我就连这两天都不能等?你相公就那么不成气候?再说,咱俩新婚之夜,我跑到别人房间算哪门子事?你现在是诰命夫人了,小青再不知道轻重,也不敢在你新婚的好日子和你抢丈夫啊!你当是演拉郎配啊?”
楚颦儿低低道:我是听别人说,洞房之夜,要是不和夫君行房,男人会生气的。”
庄虎臣笑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咱们俩歇了吧。”
楚颦儿点了点头,坐在了床边。
庄虎臣坐到她身边,楚颦儿下了床,帮他脱了靴子,又打了盆热水,亲手服侍他洗脚。
收拾完毕,楚颦儿要吹灭蜡烛,庄虎臣制止道:“不要吹。”
楚颦儿一愣:“相公还不想睡吗?”
庄虎臣笑道:“今天是我结婚的好日子,老婆就在旁边,不能用我还不能看啊?”
楚颦儿笑道:“好,我今天晚上也不睡了,坐你旁边让你看个够。”
庄虎臣把她全身打量了一遍道:“呵呵,这次我要看的仔细些,全身上下我要看个通透!”
楚颦儿羞的用手捂住脸,却又坐到床边。
庄虎臣解开她衣服的纽扣
楚颦儿道:“相公,我自己来。”
庄虎臣呵呵一笑道:“还是我来吧,自己剥的花生米,吃起来才更有味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