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兵贵神速!
秦霄带着这些人,马上离开了客栈,前往河南县衙与张仁愿汇合。在张易之他们发现苏小怜的事情之前,每一分每一秒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客栈离河南县衙并不太远,沿路也多是大道人流较多,一路行来安然无恙,众人平安抵达了河南县衙。只见衙门口戒备森严,数名衙役捕快面色紧张正在严加戒备。
其中有两人,是张仁愿手下,认得秦霄,连忙上前禀报:“秦大人,河南县衙果然出事了!县令王子叶被人谋杀于家中,直到方才张大人到了,才发现尸首!”
秦霄心中惊道:好快的手脚!还好发现了苏小怜,这个小喽罗王子叶也就用处不大了!杀了到好,张易之他们又多了一条罪名——谋杀朝廷命官!
秦霄等人进了县衙,张仁愿接到,忿然说道:“简直是太大胆了!居然跑到县衙内,杀死了县令!太平盛世朗朗乾坤,那些贼人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秦霄劝住张仁愿叫他稍安勿躁,然后说道:“张大人,现在的这些案子,相对于朝中要发生的大事,已经不重要了!我这里有两个人,事关大局极其重要。我将他们托付给张大人,大人一定要想尽办法保护好他们,然后将他们送进长安城!”
张仁愿奇声道:“是你带来的那个女子和陈果么?”
“正是!”
秦霄说道,“秦霄有急事,必须马上赶回长安,不然一切都要来不及了!张大人,事关重大,你是不是考虑调动洛州兵马,进京勤王?”
“什么,有如此严重?”
张仁愿大惊,压低了声音说道。“秦大人你的消息可曾准确?若是稍有差池。这私调兵马的大罪,老夫可吃罪不起呀!”
秦霄皱眉想了一阵,说道:“这样吧张大人,我现在回长安后,在南衙大都督李重俊那里事先帮你讨一纸兵马调令,就说洛州兵马前往长安上番守京。这样可行么?”
“这个……”
张仁愿想了一想:“行!洛州兵马是跟随老夫在沙场上走了数年的右威卫主力,按例也是要上番的,只是现在布防在神都洛阳。若是有长安南衙大都督的调令,就不会出问题了。毕竟现在皇帝在长安,十二卫上番也是要听长安南衙大都督调配的。”
秦霄大喜过望:“既然如此,张大人,此事宜急不宜缓,你现在马上就回神都点兵发将,提右威卫主力前往长安。若有变故,就杀奔进城,包围皇城!到时候,南衙禁军会来接应张将军的!”
张仁愿精神一震:“好!老夫这次,就再与秦大人合作一次!看看秦大人,是不是真的料事如神运畴帷幄!事不宜迟,老夫现在就回洛阳,擂鼓聚将,兵发长安!”
“好!”
秦霄感激地点头,然后走到墨衣和范式德身边。“范先生,你跟随张将军一起吧,将刚才我们说过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张将军。墨衣……你也陪着一起吧!”
“我不要!”
墨衣咬着嘴唇,少有的激动了起来,“事到如今,我必须跟着你,和你一起回长安!你一个人这样杀回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秦霄眼睛一瞪:“墨衣!你怎么也变得跟你妹妹一样固执了!”
“这次,我坚持!”
墨衣倔强的昂起头,果断的看着秦霄的眼睛。“你不要总是一个人冒险,让我们在背后担心你。这次不管有多大的事情要发生,墨衣也必须每时每刻和你站在一起,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旁边的张仁愿唏嘘道:“秦大人,如此女子,夫复何求啊!你就让她跟在你身边吧!现在你单骑杀回长安,确实危险。我看她武艺应该不错,也算是个照应。”
秦霄深吸了一口气,静静的看了墨衣几眼:“好吧,现在马上就走!张大人,你最快什么时候能提兵而来?”
张仁愿略作思索后说道:“现在天已快黑,等我回神都调配兵马准备辎重,最快明日这时候能够发兵,连夜急行军,后天午时能到长安!”
“好!那我们就约定,后天午时长安再见!”
秦霄一拱手,“张大人保重,秦霄告辞了!”
张仁愿一把抓住秦霄的手,凝重的点头:“秦大人,老夫难得遇到像你这样合我脾胃的年轻人,人老多情,我这心里,着实激动。秦大人,你也保重!我们约定,后日午时,长安再见,你一定要信守诺言!君子一言……”
秦霄紧紧的握了握张仁愿的手:“驷马难追!墨衣,我们走!”
二人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范式德在背后大喊道:“大人,墨衣姑娘,千万保重啊!”
天色已晚夜幕降临,二骑披星戴月,往长安飞奔而去。
马蹄飞快,两旁的树木飞快的朝后倒走。秦霄一路提高警惕,谨防路旁有埋伏杀出。出了白天被伏击时的那片树林,也一直没有遇到杀手阻击,秦霄心里暗暗的吁着气,回头看了一眼墨衣,就跟在自己身后不到两个马身距离的地方。
快马刚刚跑过了官道的一个拐角准备加速,马身突然朝前栽去,将秦霄整个人甩了出去!
秦霄心中大惊——绊马索!身子就地一个翻滚卸去了力道,刚刚飞快的弹了起来,头顶一张大网迎头而来。秦霄抽身疾闪,总算是躲过了大网,身旁‘嗖嗖’的几声啸响马上传来,秦霄来不及细想,朝后一弯腰使了个铁板桥,几枚箭矢擦着他的肚皮飞过!
好险!秦霄惊出了一身冷汗!
墨衣的马也被绊倒了,整个人也是摔飞了出去。她拔出火竹蛇儿剑,使出了那计绝招,剑尖点地将人腾空弹起,同时疾挥宝剑,砍落了箭矢。
二人背靠背站到一起。同时问道:“没事吧?”
墨汁般的黑夜中。传来一声厉喝:“放箭!”
秦霄大呼:“闪开,小心!”
整个人呼啸而起,朝发出声音的地方扑去!几枚箭矢擦着他的耳朵呼啸而过!
墨衣一声娇斥疾闪开来,将那柄火红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射来的箭矢被纷纷击落,‘叮叮当当’的击出一阵火星落到了路边。
电光火石之间,秦霄已经落到了路边的灌木丛里,手起掌落横切出去!顿时传出两声惨叫,两个蒙面黑衣人重重的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翻了白眼死得硬挺挺地了。
旁边地几个箭手惊呼一声,拔出腰刀齐齐朝秦霄砍来。秦霄急晃身形闪过砍来的刀刃,一拳击出正中一名黑衣人胸前,黑衣人脖子一伸猛吐鲜血,将面上的蒙面黑布都冲得掉了,倒摔出去瞬时毙命!
一击必杀,心脏爆裂!
顿时,埋伏在四周的杀手全都跳了出来,向二人围了过来,约有四五十人之多,全都手持弓箭腰挎长刀。
秦霄抽身闪到墨衣身边,见她安然无恙心中稍安,看了看那两匹马,墨衣的那匹白马,看似已经摔断了腿,趴在地上站不起来了,自己的淡金马好似还安然无恙,只是有此惊怕地踏着脚,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秦霄压低声音:“不可恋战,速逃!墨衣,你先上马,我在后掩护,马上就来追你!”
墨衣惊道:“不行!墨衣在后,大人先行!”
秦霄大怒,一把抓起墨衣的胳膊将她甩上了马:“什么时候了。还在抬扛!”
黑衣人急急的朝这边围过来,见有人上了马,其中有人大声呼道:“放箭!别让他们逃了!”
秦霄在马臀上猛拍一掌。淡金马一声长嘶,载着墨衣朝前狂奔而去。秦霄钢牙一咬,不退反进,朝那片黑衣人杀去!
“嗖!”
“嗖嗖嗖!”
身边的箭矢呼啸而过,秦霄听音躲闪,堪堪的避过了。闪身欺到一名黑衣人身前,迅雷不及掩耳的一爪抓住他的咽喉,双指用力一扭,气管折断,当场倒地。秦霄不等旁边的人做出太多反应,抽出那名黑衣人腰间长刀,“哧啦”一刀砍飞了旁边二人的头颅!
秦霄的动作,本来就快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再加上黑夜之中难于辨认,一时间,黑衣人都有此惊住了,不自觉的朝旁边闪去,但马上又扑了回来,将秦霄围到了核心,团团围住。
其中一名黑衣人冷哼道:“果然有此本事,不过,你再如何厉害,今天也要葬身在这里。兄弟们,大家一起上,杀了他回去领赏!”
黑衣人齐齐亮刀,朝秦霄扑杀过来!
秦霄一声大吼,整个人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朝一角扑去,手中钢刀闪出一阵杀气戾影,将一名黑衣人连头带肩砍翻在地!还没来得及抽身回刀,身后几道疾风猎响,已经几人杀到了他背后。秦霄挥刀置背一挡,几柄钢刀砍在刀身上迸出火星,震得秦霄的背一阵生疼!
虽然避过了这一击,但秦霄明显已然落入了颓势,心中暗自惊道:这些人远比火凤的那些乌合之众难对付多了,他们不仅个个身手不凡,而且配合默契悍不畏死,看来都是训练有素的一流杀手!
秦霄挡住了那几刀,就地一个翻滚闪到一侧,同时挥刀击杀下盘,顿时砍断一条腿,鲜血溅了自己一脸!
断了腿的黑衣人大叫着朝后倒地,可其他人好像视若无睹一般,将圈子围得更小了,钢刀划出一阵阵光影,将秦霄全身三路笼罩其中!
秦霄一面挥刀格挡招架,伺机送出杀招,一面心里想道:这下还真是有些麻烦了,这些人全是不怕死的家伙!就算一时不会落到下风,长此下去,体力也会耗尽的!
正在这时,身后一阵马蹄疾响,一骑飞速朝人群里撞了进来。黑衣人齐齐惊叫了一声朝旁边闪去!
墨衣手执长剑策马杀了进来,手起剑落,削落一个黑衣人的手臂,跑到了秦霄身边。
“大人上马!”
“你疯了!怎么又回来了!”
骂归骂,秦霄来不及细想翻身上马坐在墨衣身后,“把剑给我!”
墨衣递过长剑,秦霄一声雷霆大吼划出一剑,顿时砍断了几柄招呼而来的钢刀,一剑拍到马臀上。
淡金马不愧是大宛良驹,折腾了这么大半夜居然还体力充沛,长嘶一声,载着秦霄和墨衣朝前飞奔而去。
“放箭!”
秦霄挥舞长剑,格挡箭支!
怎奈骑在马上,终归是行动不便,没跑出几步,一箭巧不巧的越过了秦霄,正中墨衣小腿!
墨衣一声惊叫,险此跌下马来。秦霄将她紧紧抱住,策马狂奔。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隐隐天色微亮,已经到了一条小河边。秦霄见那淡金马已经鼻喘粗气口吐白沫,知道它也快不行了。于是勒马停住,将墨衣抱了下来。
秦霄早就感觉,墨衣身上开始发烫,此时一看,见她脸色发青嘴唇发黑,人已经晕厥了过去。腿部中箭的地方肿起老大——箭上果然有毒!
秦霄连忙将墨衣抱到隐蔽阴凉处,撕破裤角拔出了箭头——乌头箭毒!
秦霄将墨衣坐放下来,减缓乌头毒攻心的机会,然后跑到附近的草丛里,寻找解药。好在是秋初时节,草木生长得还算繁盛,秦霄终于找到了枣花蜜和其他几味解药,赶回墨衣身边。
好在墨衣是习武之人,体质比一般的女子要强了许多,此时幸得还没有毒攻心肺,那一箭也因为马匹的奔跑减力而射得不深,没伤到骨头。
秦霄将草药、花蜜包入嘴里嚼出汁来,掰开墨衣的嘴,一股浓烈的腥臭之气传来。秦霄也顾不得许多了,将汁水顺到她嘴里强迫她咽了下去。然后将药渣吐到手上,强忍着剧烈的腥臭,伏到墨衣小腿上吸起了脓水。直到吸出了鲜红的血液,才将药渣缚了上去,撕下一条衣带,替她包扎了起来。
做完这此,秦霄才感觉真的有此累坏了,坐在墨衣身边将她扶起,探了探脖颈边的脉搏,还算正常,终于吁了一口气,轻声道:“傻丫头,怎么又跑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