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又道理。俺们的领导就是不一般。能给自己的行为找到合理的解释。不错。挺会狡辩的。嘻嘻嘻。”
“嗨?你这是表扬我还是讽刺我呢?小心我给你穿小鞋呀。”
“哈哈。这样的领导给我穿什么我都会很舒服。”袁媛借机把话题转到那方面上来了。
“你真不去陪我唱歌呀?”
“真的去不了。袁媛。改天我一定陪你去。”我想到这绝不仅仅是唱歌,所以要换一个时间,连续作战我也真受不了。这就像吃饭,饿着撑着都不行。
“那这样好不好?我们有个诗友会,明天晚上又该活动了。我是这个诗友会的召集人之一。正式邀请你参加明天的活动,你肯赏光嘛?”
“好啊。这活动不错。现在还有这些朋友搞这么高雅的活动,不易不易。我对诗还真很有兴趣呢。”
“我从你的文章里看出你对诗很有研究的,所以,就想邀请你参加我们的活动。不过嘛,活动形式新颖一些,但愿你能接受呀?”袁媛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神秘。
“好呀。形式新颖很好。总是死死板板的没意思。能告诉我是什么新颖的形式吗?”
“哈哈。给你留点儿悬念。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呢,从我对你的了解看,什么新颖的形式你都无所谓。你是什么新鲜东西都能接受的主儿。嘿嘿。”
“嗯。差不多。这你算了解我。袁媛,你回报社吗?我该赶回报社了。”
“啊。我没什么事情了。想逛逛。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再打电话给你。”
袁媛跟我拜拜之后,直奔喧闹的西单大街而去。我看着袁媛的背影,看着她瀑布般的垂腰长发,灵活扭动的腰肢,左右均匀摇摆、大小适中的圆臀,想着在近几天的某一个时间,这些有极大魅力的东西都要为我所拥有,我的心里好美好美。
我们报社所有工作程序都理得很顺。北京市民对我们的报纸越来越认可。大有可以跟老百姓原来最喜欢的晚报平分天下之势。
老白的官也当得很溜,志得意满,游刃有余,潇洒风流。
部门这点儿工作驾轻就熟,随意安排安排就很容易出彩儿。部门的同志们工作心情愉快,效率也高。不用我太操心,稿子质量和编排质量都不错。当然效益也很可观。编辑记者每月都能挣到七八千元钱,我这个部门主任当然要比他们高一点儿,接近一个数吧。这个收入标准,在北京生活也绰绰有余了。
当工作着是愉快的时候,那么感觉时间过的也是很快的。一天多的时间,真就在不知不觉间倏忽过去了。
“哎。头儿。怎么样?可以走了吗?”袁媛几乎趴在我的耳边说。
“走?去哪?”我愣了。
“咳。你这忘性脑子。昨天跟你说的事情,今天你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真让我生气。”袁媛佯装生气。会讨男人喜欢的女人都会这一手。这样比笑嘻嘻的讨好男人更容易让男人接受。
“嗯……嗨嗨。该死该死。我还真给忙忘了。对对对。去去去。咱是干什么想什么,专心致志,心无旁骛。”
“算了算了。你还真像人家说的那种三大作风呢,表扬与自我表扬。”
“你也知道什么所谓的三大作风?”
“嘿嘿。谁不知道?饭桌上不是总有人重复吗?理论联系实惠,密切联系领导,表扬与自我表扬。嘿嘿。”
“这可是讽刺那些贪官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啦?啊?小心我给你穿一双三寸金莲的玻璃鞋。”
“嘻嘻。还是那句话,你给我穿什么我都喜欢。呵呵。”像袁媛这样有风韵的少妇,喜怒嗔怪都会令男人心弦拨动。
“哈哈哈。这可是你说的。好。你可要有思想准备呀。”
“嘿嘿。早准备好了。只欠东风了。”袁媛向我抛了一个非常具有挑逗意味的媚眼儿。
“什么时候走呀?”
“我不正问你吗?”
“啊。我?十分钟以后就可以离开。”
“那好。我在贵州大厦下面等你。我的车号你知道吧?”
“不是‘京BS-Y8898’吗?我找你就是了。”
“好的。不见不散。”袁媛扭动着肉感又柔软的腰肢出去了。
我把散落在桌子上的稿件和函件收拾了一下。又关掉电脑,问问老白是否还有事情,就逢人便打招呼的走出了办公楼。
昨天晚上,我回来后还记着袁媛和我说的参加诗友聚会的事情。躺在床上,我还顺手拿起放在床边的古诗和现代诗集,温习了几十首我曾经背得滚瓜烂熟、如今已经有点生疏了的诗篇。我知道,诗人,尤其是现在的年轻诗人,一个个都自命不凡,目空一切。在常人眼里一文不值,自己却把自己看得重于泰山。在诗人的圈子之外,他们几乎被世人遗忘,可在圈子内部,他们甚至还把自己看成是举世皆醉惟其独醒的超凡脱俗的圣人。对我这样一个新面孔,他们一定会更加摆出一幅不屑一顾的架势。我不想让他们难堪,可也不想让我自己尴尬,所以,我必须要有一点应付出现各种情况的准备。好让他们很自然、很平等地接受我。
袁媛坐在车里。我从车窗往里看她时,她正对着车内的后视镜,用睫毛刷精心的打理自己长长的睫毛。“女为悦己者容”,这话必将万古流传。
“可以上车吗?”我敲敲袁媛的车玻璃。
“当然可以。”袁媛应着我的话,仍没有停下手中的睫毛刷。一个女人,当她在一个男人面前还十分认真的修饰自己的时候,这个女人对这个男人的在意程度就很不一般了。
“我说袁媛,咱不是去相对想吧?干吗这么仔细呀?”我装傻。
“嘿嘿。相对象倒没这么认真过。这跟相对象可不一样。不是相对象,胜似相对象。诗人们都是完美主义者。在完美主义者的眼睛里,任何瑕疵都是会被放大无数倍的。再说了,跟领导出现在同一个场合,不能给领导脸上抹黑呀。哈哈哈哈。”袁媛这么说着,手里的动作开始收尾。
“袁媛,你能先给我透一点儿这个诗会主要的活动形式吗?我好有个思想准备。免得到时候不知所措。”
“呵呵呵呵。领导。你还挺认真的。今天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到时候就看你临场发挥,看你具有什么样的应变能力。嘻嘻嘻。”
“袁媛,你就害我吧。你是成心让我去出洋相吧?我昨天怎么就稀里糊涂地答应跟你去参加诗会呢?真是鬼迷心窍。”
“哈哈哈。那不是鬼迷心窍,那是色迷心窍。啊哈哈哈。”袁媛笑得胸脯子乱颤。
“色迷心窍?色迷心窍也是你想引诱我。嘿嘿。”
“美吧你。咱们两个用不着引诱,直说就行。嘻嘻。”
“好好。有你这句话就好。哪天我想起你来,就直跟你说啦?哈哈哈。”
“好呀。我想起你来也跟你直说。你不会介意吧?嗬嗬嗬嗬。”
“彼此彼此。只要你不介意,我还会介意?男人嘛。哈哈。”
“追求情爱的满足,不应该仅仅是男人的专利。你不要得意男人就可以这样,女人就不该这样。女人在这方面也不逊于男人的。摆脱封建枷锁的女人们,如今也都在努力寻求自己的幸福生活。”
“你说的幸福生活,是否应该界定在‘性’上面。叫‘性福’生活比较准确?”
“可以呀。我不反对。这样说应该是准确的。因为通常所说的幸福生活,常常是由物质生活带来的。而我们现在所说的幸福生活,主要是精神心理的感受。当然,这种感受也是由物质、准确地说是由身体带来的。细致地说,‘性’是物质的,但它所带来的‘福’的感觉是精神的。所以,叫‘性福’比较准确。”
“哎呀。真想不到我的部下对这方面的事情都很有研究。”
“啊?你的部下都很有研究?还谁跟你谈到这方面的事情啦?说走了嘴了吧?那就坦白坦白吧。”
“呵呵呵。我随便说说。并没有所指。嘿嘿。”
“领导,别那么不自然好不好?别那么不真实好不好?这种事情很正常呀?你干吗还回避呀?这可不男人了吧?哈哈哈哈。”
“袁媛呀,你今天是不是要给我上什么套呀?还没到地方呢,你就紧紧逼我。”
“哈哈哈。我们的头今天紧张了。我怎么逼你啦?我是顺着你的话问你的呀。你有不说的权利。可是呢,你不说我也看到一点儿蛛丝马迹了。嘻嘻。”
“鬼精鬼精的女人很可爱,也很可怕。男人喜欢接近这样的女人,也必须提防着这样的女人。你,就是我必须提防的对象。嘿嘿嘿。”
“好吧。就怕你防不胜防。哈哈。”
我和袁媛这样逗着嘴,她稳稳的驾着车,从三环到二环,最后在一家很著名的专业歌厅前面停下来。
“不是唱歌吧?”我问袁媛。
“不是。在歌厅里举办活动,但活动内容跟唱歌无关。”袁媛笑嘻嘻的看着我。
“你怎么给我弄得迷迷糊糊的?”
“别迷糊了。马上你就彻底明白了。走吧。”袁媛走在前面,我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小姐,先生,订房了吗?”刚刚走进厅门,服务生就殷勤的迎上来询问。
“订了。你们那个最大的包间。”袁媛边回答服务生边径直往里面走。
这歌厅里面比较正规,装饰看起来也很雅致。服务生基本都是男性,没有其他歌舞厅那些袒胸露臂、搔首弄姿的小姐。
拐了两个弯儿之后,袁媛推开一间歌厅的门。里面已经坐了有十来个人。袁媛跟他们都很熟悉,很亲切地跟他们打着招呼。
“嗯。这是我的朋友,也是大家的新朋友。希望大家能喜欢。来,方舟,坐。”袁媛像女主人似地招呼我坐在一只沙发的中间。
我不冷不热地向坐在周围的所谓的诗人们点点头,仔细看了看各位的尊容。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剃了光头的人,我以为是男人,可是一看高高隆起的胸部,才确定是个女人。另外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梳着齐腰长发、甚至显得有些清秀的人,我以为是女人,可是一看像木板一样的身条,才确定是个男人。还有一个人,把自己的头发一半染成金黄,另一半染成翠绿,还用发胶弄成刺猬的样子,坐在那里摇头晃脑,很是得意。其他几个看起来与正常的人也不相同。或者痞气,或者怪异,或者萎靡,或者不可一世,真的都很有特点。早就有人说过,诗人就是疯子,不是疯子成不了诗人。可不可以这么说,诗人都有怪癖,没有怪癖的成不了诗人。
在接下来走进厅里的诗人中,也都各有不同的显现着各自的特点。有浑身穿着长短不齐的十几件衣服的;有看起来很苍老却穿的花花绿绿的;有女诗人上身干脆露着半个乳房;下半身只穿着超短内裤般的小短裤,紧紧地勒着屁股蛋儿和神秘的三角处,屁沟和三角处的缝隙都清晰可见。
进来的人们,都用陌生的目光打量着我。我则很坦然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