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杨泓拒绝了我送她回家的提议,车至大北窑国贸附近就下车和我告别,我怅然地看着她冲我挥挥手迅速消失在下班的人流之中,继续驾着车在大街上漫无目的随波逐流,不知不觉错过了我住的小区路口,拐上了东四环。既然都是无聊,干脆就找个地方发泄一下吧,聊当是给自己的周末节目。大殿主意,我开车往燕莎附近驶去。
北京供男人挥霍的地方很多,是个地地道道的销金窟。全中国的钱都从这里流进流出,有些从国库流到贪官手里,有些流到奸商口袋里,其中有一部分则从男人钱袋流到各类女人皮夹中,包括老婆、情人、小蜜、二奶……
各类夜总会、洗浴中心和洗头房的小姐也当然从中分得一杯羹。一般来说,一个客人的费用在几百至千元之间,按行规,小姐可以拿到将近一半,不过各家的规矩不一样,但好的小姐在哪里都吃得开。
单说洗浴中心吧,特殊服务是吸引客人的主要项目。混官场和趟商界的人很少有不谙其中滋味的,因为对方愿意和你一起打炮,就表示大家都是自己人,都一起光屁股搞女人了,大家做起交易来总不好意思穿上裤子就不买帐的嘛!
有一段时间丽都附近的一家洗浴中心生意火爆,朋友老拉着我去光顾。那个妈咪是北京做这行的元老,旗下带着一批南北佳丽,没几年就开上了宝马。第一次妈咪特别安排了一个上好货色给我,这个自称叫王丽的青岛女孩的确是个尤物。北方姑娘高挑的个头,穿着短裤短袖T恤进单间时我不禁眼前一亮,眼光不觉落在她把短衫撑得高耸的胸部。她笑吟吟地招呼我趴在床上,在我身下垫上一张宽大的浴巾,然后扒下我的浴裤。我偏过脸望着她如何脱衣衫,看见她饱满的乳房从T恤中活泼地跳脱出来,洁白的短裤从修长的双腿间褪下,身下不由自主变得坚硬异常。
她把按摩乳仔细涂满自己全身,俯下身用乳房揉搓我的后背、大腿、小腿直至脚心,一股酥麻的感觉袭来。没想到她会用rǔ头抚弄我的后面,嘴里配合着令人销魂的呻吟——职业服务女郎都熟悉这套。
接下来的正面接触更让人难捱。如果纠缠于细节就得写成《金瓶梅》中要被正人君子删节的章节了。用嘴含吻脚丫子的程序我就叫停啦,从本质上讲大家都是劳动人民,能互相照顾就开开绿灯罢。
有人和职业性女郎做爱后就和别的女人没兴致干,这的确是有道理的。良家女子谁能把床第间的事情玩到这样的极致哦。像王丽这样标致的女郎,无论面容还是身形放在美女堆里也照样出色,如果谁能把她金屋藏娇自然会享尽艳福,怪不得自杀的北京前副市长王宝森会在稻香湖别墅里蓄养一个东北鸡。
口交是必走的活儿,然后她在上位服务。在我一泻如注之后,她细心地用消毒纸巾擦试我的yáng具和自己的身体。让我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她竟然环抱着我要我亲吻她的私处,更让我惊异的是,我竟然没有拒绝她的要求,而动情之后的她更是娇媚无比……
后来去的时候我还想叫她,记得她的工号是6号。有一次她在上钟,朋友则笑我太痴情专一。再后来就听说她离开了,不知是被腰缠万贯的商人还是脑满肠肥的贪官包下了。
那家洗浴中心不久关门了,更准确地说是换了个地方重新开张了——这是投资做这行规避风险的惯常做法。
如今京城的各个区都有类似的场所,依旧有各色人等川流不息。但第一次的体验令我长久难忘,后来的逢场作戏都淡忘了当事人的面孔,唯有王丽经常栩栩如生地叫我怀念。
经过一夜的折腾,周日一直睡到大中午才醒来。我睁眼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用遥控器开启音响,诺拉琼斯天籁般的声音流淌在睡房中。可能是倦怠了与女人的千遍一律的调情加勾引加上床模式,现在的我习惯很长时间都是独处,也可能是缺乏激情的庸碌生活使人变得麻木了吧。
三十分钟后,我坐在SOHO现代城A座的味千拉面馆里用餐,这是我常来的地方,我喜欢坐在敞亮的落地玻璃窗前看着来来往往的各色男女,不时有一些装扮入时的OL女郎在门廊旁做出一副等人的模样。这时我就会根据她的长像预测那个男人的模样,不过今天坐在我对面座上的2个女孩分散了我的注意力,坐在左边的姑娘穿着严实的职业套装,带一副宽边眼镜,应该是公司的中层主管吧。她对面的女孩则是黑色露背衫,胸部深深的乳沟若隐若现,短裙配长靴裸露出白皙的大腿,侧面看起来五官轮廓清晰精致。或许是知道有人偷偷看她,姑娘转过脸和我对视了一下,低声冲同伴说了句甚么,然后那个女孩也转头看来我一眼,两个女人禁不住咯咯低笑起来。接着性感女孩夹起一快水果送到对面女孩的嘴里,还伸出左手亲昵地摸了一把同伴的脸颊。
同性恋这些年在北京流行得很快,应该是多年的道德禁锢已经瓦解,人们的欲望与同脱缰的野马泛滥肆意。社会的多元和宽容度不断扩大,想来还是因为金钱社会使人们获得生存方面的解放,没有人能够以道德规范限制他人的行为。论及自己,对于男人的同性行为我还是觉得无法接受,而内心深处对女人的同性行为隐隐还有一种倾慕。大学时看过日本家三岛由纪夫的《金阁寺》,把两个女人之间的性爱描写得美丽洁净缠绵,有一次梦中发现自己置身于两个性爱中的女孩旁边,并加入了她们的嬉戏之中。
遐想间,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老傅打来的,约我下午陪他去十三陵水库打高尔夫,晚上则一起到顺义潮白河的一家俱乐部消遣。老傅是社交场的活跃人士,只要他一来北京我就没有闲着的时候。不过社交是成功的商人的基本功,挣钱时能当孙子花钱是会当大爷嘛。朋友们也曾当面说我的脾气总拿自己当爷不能折腰成不了大事,这点我也有自知自明。好在我也没有做成功商人的驱动力,在这个浮躁、复杂多变的社会里能够自保自立自足对我这样既无根基靠山也无资本同时又没有野心的“三无”人员来说足矣。
我站起身,微笑着向循声望过来的那两个卿卿我我的姑娘竖起手指做了个V的手势,在性感女孩递过来的魅惑眼波中走出了饭馆。
和老傅做朋友算起来已经有八年了,最早认识他是我去广州出差,我认识的一个大姐委托他关照我,很是仗义的他满口答应而且殷勤接待,混熟以后就成了哥们,他无论是生意上的事情还是私生活都不避讳我,反而遇到重要事情会让我托底。我当然明白这是因为我没有商业兴趣,也和他在尔虞我诈的商界没有利害冲突,所以发而成为倾心至交。
秋日的十三陵水库波光潋滟,老傅带着他的电视台小蜜和我相差不多时间到达球场。随后还有他的生意伙伴陈总开着宝马X5来到球场会场和我们会合。陈总四十出头,穿着白色球服显得精悍的样子。他是世家子弟,其祖父多年掌管共和国的财政命脉,他在政商两界均有着深厚的人脉。
老傅把我和电视台小蜜介绍给陈公子,他很客气地表示幸会。如今社会上有很多元老新贵的亲友横行无忌,其中一部分是纯粹的骗子,一部分是能七弯八拐和权贵扯上关系的远亲,真真嫡系的权贵后裔还是有教养和风度的。电视台小蜜谄媚地向陈公子献着殷勤,我看见陈总只是正眼看她一眼就转头淡然和老傅聊天。陈在这个高尔夫球场旁边拿下了200亩地,名义是开办个国际学校,老傅计划参与投资并把香港和广东的富商拉进来一起玩这个项目。
“杨先生做什么行业的呀?”谈话间陈突然转头问我。“这小子是个职业玩家,高尔夫和滑雪高手,闲着还策划电视剧骗女人眼泪什么的”,还没等我回答,老傅抢着介绍说。我只好解嘲说“没什么正经事,闲人一个。”陈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说:“没想到杨先生也涉足影视圈哦,有什么大作么?”我说2年前帮朋友策划弄过一出言情戏《XXXXXXX》,陈眼光一闪,说看过看过,印象深刻,女主角许X不错哦。打完球分手时候,陈特意跟我握手道别,“我也投资了一家影视广告公司,有机会还请杨先生指导哦!”后来我才知道这位公子哥和那位女明星许X关系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