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与众商人又议论了一阵,大家在利益面前已是牢牢的抱成一团,李云趁着大家兴奋的时候,猛然再加一把火“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诸位但请放心,此事朝廷方面,本官去说,诸位只管盘算好家业,大家有钱一起赚!”
众人皆是唯唯诺诺,大声叫好,有钱赚,又有军队保驾这样的事情谁不肯干?
李云想了想,又道“本官还有件事情要和大家商量,此事也关系到诸位的赚钱大计!”
卓王孙此时心情好到不行,豪爽的道“大人有何事就尽管说,我们可以办到的,绝不含糊!”
众人又是一阵应和,连那死对头张正范也大声叫好,由此可知这世界真的是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有的只是绝对的利益,在利益面前,即使杀父之仇也可暂时放下,又何况区区面子?
李云却是小心的道“本官是想恳请诸位将田地的田租略微下调一点,当然好处也是有的,本官这几日做了点小玩意,只须叫齐木匠就可开工,绝对可抵消掉由此带来的损失!”
张正范是丝绸买卖出身,对土地格外看重,闻言紧张的问道:“敢问大人究竟要下调多少?”
李云略微思考下。道“本官请诸位将租子下调到三成以内,不知行不行?”
此话一出,顿时就让商人们沸腾了,虽然说那点田租对他们而言不成什么,但问题是田租是他们的后路,一旦有朝一日生意失败,他们依然可靠田租舒服的过日子,而李云张口就要把田租打压到三成以内,谁都会觉得不舒服。一时间大家都是有些不高兴。
李云看着这群商人摇摇头,心知假如他们不是真心的减租,这会答应也是无用,便解释道“诸位,诸位,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本官只想问大家一句,去那西域要不要保镖?”
众人那里还要思考,齐齐应和道“要!”许多人更是在心中揣测,不要保镖,去那个盗贼多的要命的地方,不找死吗?
李云点点头,微笑着道“对!要保镖,而且是忠心耿耿的保镖,什么样的保镖才会忠心耿耿呢?就是得了你好处,特别是恩情的保镖,这类人最是忠心,即使面对无数贼人也断不会抛下诸位而去。而这保镖什么地方的最好,当然是诸位的乡邻,百姓,而现在诸位只需要每年减免一点租子,平时各家有老人的,常送点微不足道的东西,那这些人岂不是会感激临涕,你说让他上刀山,他便绝对不会在没爬到山顶之时下来!”
卓王孙眼睛一亮,与那张正范一般在心中就已迅速算好,如此一来确实是只需花上少许的一点财物就可得到无数的勇士,真是一笔大赚特赚的生意,在心中暗想,这不是昔日孟尝惯用的招数吗?看来自己真的老了,连如此简单的道理也没看透,也幸亏这李大人不是商人,要不若是有这样一个对手,只怕只消三五年,管他卓张两家如何富裕,在这李大人诡计不断,奇思无数的打击下,也迟早会支撑不住。
却不知李云只是在为百姓的生活着想,临邛土地兼并实在是太严重了!
靠租种他人田地,虽说不用交税,但田租和赋却是极为严重的!
自古以来,赋与税是分开的,周时起,税便是臣民交纳给天子用来修缮宫殿,分发俸禄的,而赋却是交纳给天子用来整顿刀兵,训练勇士之用,税按土地交纳,但赋却是按人交纳,无论你贫穷还是富有,无论你是老人还是残疾人,只要你年纪达到了交纳赋的时候,便分文不可少,除非天子豁免。
所以租种他人土地的佃民,负担是极为沉重的,即使是孝文皇帝免除赋税的时候,得到好处的也只是那些地主,而他们依旧得背负沉重的租子,只得乞求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
而一般佃户都是极为贫穷的农民,他们所用的农具大都是木制,青铜的都极为稀少,至于铁器那么昂贵的工具,只有那些有自己土地的富农才用的起。
李云只是想在农民为地主间找到一条平衡的路,地主将地租控制在农民可以接受的范围,而农民则不断的提供土地产量,以慢慢的购买属于自己的土地,这样土地兼并就可被控制,并且李云还想有计划的将地主的目光集中到商业上去,在商业上赚了大笔资金后,尝到了甜头,他们就不会再严格的剥削佃户,这样社会文明就不会被暴动所打断,历史也就因此改变了!
在得到众人满面笑容的保证之后,李云也放心下来,在利益面前,在自己的利诱之下,相信商人们会作出明智的选择,而尝到甜头之后的商人们也会慢慢的相信自己,而人一旦开了个头,并且尝到甜头,从自就将一发不可收拾,那时候已经了解到以人为本,有了人才便是有了大笔财富的商人们,你就算拿刀架他脖子上,要他加租,他也是会阳奉阴违。
大家各自得了保证,也得了希望,相互间也笑着,打着招呼。
看看天色,也已是很晚,打更的更夫,敲着锣鼓而过,才知已到定昏时刻,于是纷纷告辞满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