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咪,不是这样的,我们都很喜欢你,欢迎你!”皇甫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咪咪。
“原来我的亲生爹娘都不要我了,我是他们的女儿啊,他们怎么能这样!我是被卖进你们家的,皇甫?我该姓什么呢?”咪咪痴痴的说着,让一旁的皇甫阳干着急跺着脚。
“不要这样,咪咪。都怪二哥!”
“不怪你,怪我的命不好!妈——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啊!”咪咪忽然无助的哭起来,那么伤心,那么绝望。仿佛一刹那经历了人世间所有的痛苦和伤心,让人看着那么心酸。
“咪咪!”皇甫阳过来想为咪咪拭去泪水,咪咪忽然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向门外。她要去找皇甫尚斐,问一个明白!
“咪咪……”皇甫阳看着咪咪的背影,犹豫着要不要追出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朝楼下喊道:“丽姐,咪咪拜托你了!”
“知道了!”楼下传来丽姐的应声。
跑啊跑,终于跑累了。咪咪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与其说她想寻皇甫尚斐问一个清楚,不如说想出来透口气。屋子里太压抑了,无数的疑问和想法在狭小的空间里重叠着,像回声一样冲击着咪咪的大脑,简直能让人疯掉。
户外的空气还残留着太阳的味道,咪咪喘息着坐在街边的草地上。有那么一刹,她仿佛不再为这些问题烦恼了。
一个一身赃兮兮的孩子来到咪咪身前,伸出小手,无声的表达着乞意。以往的时候,咪咪总是硬着心肠将他们轰跑,因为她知道这些孩子大都是被人利用的,施舍只会加重幕后黑手的贪婪。
可是今天咪咪认真的打量起这个小女孩:四五岁年纪,沉默,眼神空洞,加上明显营养不良的脸,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咪咪的心不知怎地就颤起来,如果不是妈妈把自己买回来,想必我也会过这样的日子吧?长大后再被卖到山里做媳妇?
泪水扑簌簌而下,迷蒙了双眼。咪咪从兜里掏出一章大团结递了过去。孩子瞪大了双眼,不知是兴奋还是茫然,小手一时没有伸过来。
“拿着,去!”咪咪柔声说道。
小女孩又看了眼咪咪,伸手接过钱,转身跑掉了!
不出咪咪所料,片刻功夫,一群孩子蜂拥而至,纷纷伸出小手将咪咪围住。几个男孩子更笑着讨起钱来。
“散开散开!”丽姐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再不走我报警了!”
孩子们一哄而散。
丽姐挨着咪咪坐下,轻轻抚了下咪咪的头发。
“丽姐,他们可怜吗?”
“那是我们无能为力的事,连警察都遣散不了!”丽姐叹息一声。
咪咪忽然趴在丽姐的怀里哭了起来:“我不是爸爸的女儿,我该怎么办呢?我好贸度那!”
丽姐深吸一口气,也没掩饰住内心的震撼。她平时都在皇甫家外厅的保镖室住,轻易不踏入主宅,所以对下午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怎么了,咪咪?能不能对丽姐说说?”难得丽姐有谈心的念头。咪咪抽噎着将下午的事说了。
“可怜的孩子!”丽姐爱怜的拍着咪咪的后背:“换了别人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啊!”
“振作一点咪咪,在我眼里,你一向是个坚强的女孩子!”
坚强?咪咪抬起头来。是啊,自从爸爸将妈妈和她送到杭州,自从妈妈撒手人寰,自从凌龙不辞而别。她发誓这辈子不再哭泣了,要坚强的面对每一个风浪。现在是怎么了?为什么又有了那种伤心欲绝的感觉?还是自己太脆弱了吗?即使再怎么想掩盖?
“咪咪,怎么说我也比你大几岁,当保镖的这些年更让我经历了许多。我给你一点个人建议:事有轻重缓急,试着把你放在旁观者的角度来处理事情,往往会收到比较满意的结果。”丽姐柔声开导道。
“旁观者?我可以做一个旁观者吗?”咪咪喃喃自语道:“我不是爸爸的女儿,而我的亲生父母不要我了;爸爸逼我嫁给凌龙,风为了我要蹲监狱,最宠我疼我的二哥却一直默默的爱着我;熟轻熟重?熟缓熟急?我要找亲身父母就要忍受心灵的煎熬,我要推掉和凌龙的婚约,就要一力抗起所有人的责难,我要救风出来,就要亲手将二哥送进监狱……我,可以做一个旁观者吗?”
沉默,咪咪和丽姐谁也不再说话,眼睛盯着不远处的马路,不时有长途汽车从这里呼啸而过。
“咪咪,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丽姐忽然温柔的望着咪咪。
“你的?好啊!”咪咪淡淡道,可以让自己把心思转移开就好,哪怕是一瞬间。
“我是个孤儿!”丽姐开始了她的讲述:“在福利院长大,从小就被人看不起。同学们嫌我穿的不好,不和我一起玩,还常欺负我。后来我遇到一个大我五岁的男孩子——林啸,他在体校读书,练得一身好功夫,是他们学校的老大。我就跟他学武术,他叫我小师妹。他教会了我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从此,没有谁再敢欺负我。我成了学校里一呼百应的人物。有一年,市里举办青少年散打比赛,我夺得女子组冠军,被一位老师看中,进了省队。再后来我就被选派到保镖局接受训练。他反对我进入保镖局的决定,但我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想错过。我一直很喜欢那个男孩子,可是没有告诉过他,我希望有一天他会亲口告诉我他爱我。但是我没有等到那一天。从保镖局出来后,我就收到了他的结婚请贴,我……做了新娘的伴娘。很老套的故事吧?”丽姐眼角滑落一串泪珠:“那天我就像要出嫁自己一样对着镜子精雕细啄着,看着新娘的手挽着他的胳膊,我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可脸上还要装出最甜蜜的笑。我知道,我们之间永远都有了一个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