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歇息了一天,我和阿芬就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从老家到北京的火车够慢的,大概也就一千公里的路程,足足跑了十八个小时,什么破站都停。晃晃当当到了北京,已是第二天中午十二点了。
快到北京时我给东子打了电话,“东子啊?是我,陈强。我在火车上呢,快到北京了!我给你带了点我们家那边的好酒好烟!对!你没事吧?没事就开车过来接我,顺便叫上孙大炮,中午一起吃个饭!”
我知道这帮孙子的脾气,我要不说给他带了东西,丫一准不肯过来。
果然,东子一听停高兴的,“操你丫的去了这么长时间!孙大炮老嚷嚷着要报警呢!中午你请客啊?”
我说,“你也好意思?我刚回来就要我请客?你丫总得给我接个风吧?得,得,我请就我请,你丫快点啊!12点之前到西客站!你买张站台票上站台里面接我去,我带着好几个大箱子呢!”
等火车缓缓停稳,我一眼就看到了东子正站在那东张西望。算丫守时,不然回头我非骂死丫不可。东子乐呵呵的,“怎么着?回去一趟也没养好啊,又黑又瘦的,天天忙着跟那些个初恋情人叙旧了吧?”
我笑骂,“你丫好歹也算一文化人,怎么满脑子尽想着下半身的事?”
闲话少说,东子开上车拉着我和阿芬直奔我家。“我跟孙大炮说过了,叫他直接上你家会合去。这孙子,现在越来越见不着了,就那点儿破B事儿,成天搞得比总理还忙似的!”
我突然想起来了,“听说那孙子要结婚了?真的假的?”
东子道,“操!甭提了!闹腾得厉害着呢!他们家老爷子死活不同意,都跟孙大炮翻脸了!上次我去劝都被他老爷子给臭骂了一通!”
我有些惊讶,“他老爷子反应那么大?不过孙大炮也是,着什么急啊,不结婚会死啊,先把他老爷子的思想工作做通再说呗。”
东子摇头叹气,“着什么急?不着急行吗?闹出人命来了!说是已经俩月了!”
我又是一惊,“靠!这孙子!妈个B没事就跟张红窝屋里面,早晚得出事!该!”
忽然想到阿芬还在边上呢,我瞧了她一眼,没往下说了。
很快到了家,把东西一放,我叫阿芬,“别急着收拾,先把热水器打开,洗个澡休息一下再说!”
屋子里还行,没想象中那么脏,走的时候把窗户都关实了,灰尘没进来多少。就是天气贼他妈热,估计都是那什么厄尔尼诺给闹的,气温一年比一年高。
刚洗完澡,孙大炮和张红过来了。
孙大炮脸色有些憔悴,估计这段时间也够烦心的。不过丫嘴还是一样臭,进门就嚷嚷,“我妹妹呢?过来给哥瞧瞧!烧成什么样了?陈强你丫真不是东西!告诉你回头不让我妹妹搁你这干了啊,跟着你没准哪天连命都没了!”
我没搭理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张红,把张红看得有些发毛了我才说,“恭喜二位啊,来,来!二位赶紧坐!辛苦了啊,每天加班加点的,总算功夫没白费,造出点儿动静来了!”
孙大炮又显出一贯的洋洋得意状,“可不是!不他妈加班加点能有这速度吗?兄弟你那点儿功夫还嫩着呢,以后多学着点儿!”
张红啐孙大炮一下,拉着阿芬跑进了阿芬的小屋里,估计姐俩又是东家长西家短去了。
张红一进屋孙大炮的脸就耷拉下来了,抽着烟,一声不吭。瞅着丫愁眉苦脸的样儿我就打心眼里高兴。我笑道,“干吗呢苦着个脸?天大的喜事啊!”
孙大炮恨恨地,“那老帮子!又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断就断吧谁怕谁啊!看老家伙老了走不动道了谁养他!”
我笑,“你别啊!怎么着那也是你爸啊!我说你们俩就不能好好沟通沟通?老爷子我觉着也不是那么老封建,挺开明一人啊。”
孙大炮道,“开明个J巴!我一说他就跟我急了,当着人张红的面说的话不知道有多难听!他要不是我爸我都抽丫了!”
东子在一旁老大不耐烦地,“瞧你丫那操性!一上去就虎着个脸:我要结婚了!要买房子!操,你爸该着你啊?平时你连影儿都不见,这会儿要钱了想起你爸来了,你爸不跟你急才怪呢!”
孙大炮还一脸的忿忿不平,“跟老家伙没法沟通!反正我话已经撂那儿了,甭管同意不同意,这婚我结定了!以后张红肚里的孩子生下来,姓什么都行就是不姓孙,让老孙家断子绝孙去!”
我又好气又好笑,“你嘴巴也干净点儿!你这么说话也不怕被雷劈!你当儿子的总得有个儿子的样儿啊,你得把态度放诚恳点儿,要做出一副向老两口汇报听老两口意见的架势来,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啊,你低声下气一点儿,你爸还好意思跟你急吗?”
孙大炮苦着脸压低了声音,“关键不是那么回事儿!我爸他就瞅人张红不顺眼,嫌人家是农村的又没学历,我一听那意思就急了啊!农村的怎么了?他不也是无产阶级出身吗?还嫌人家没文化,他自个儿也就高小毕业!再说了,张红都怀上了,我也都三十好几了,不结婚干吗?跟谁结不是结啊?他怎么就想不通呢?”
我在心里暗叹一口气。说实话孙大炮这人有时是操蛋点儿,可对张红那真是一点儿也不含糊,是个爷们。
我也不开玩笑了,正色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着吧?结婚是没问题,法律允许的谁也拦不住你。不过我觉得老爷子那儿工作还得做,断绝父子关系那是气话。再说,这样对张红也不好,你让她怎么做啊,她怎么跟她家里人说这情况啊?要我说,你婚照结,有什么困难哥几个帮一把也就过去了。不过你还是得三天两头抽空回家去,跟老爷子好好唠唠,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大不了被老爷子再呲噔几回。”
孙大炮握着我的手,“兄弟诶,你这话说得哥哥我心里暖烘烘的啊!得嘞,我听你的!完了买房装修还差多少我就直接上你这儿来了!”
真他妈厚颜无耻!我在心里骂着,甩开孙大炮的爪子,“别!打住!钱的事以后再说!算了咱们别贫了,赶紧吃饭去吧都快两点了!”
张红和阿芬不知在房间里聊了些什么,俩人神色都是怪怪的。也懒得开车走远了,就近在小区外面找了家饭馆。
吃到一半大伙儿也都高兴起来,阿芬傻乎乎的把我在九华山上喝醉的丑事给说了出来,孙大炮果然如我所料不怀好意地淫笑着,“妹妹,你说实话,这家伙喝醉了到底有没有对你使坏?你甭怕,有什么说什么,哥哥给你做主!”
阿芬又羞又恼的,“你胡说什么!才不象你想的那样呢!”
我有些心虚,赶忙笑着打断,“阿芬你甭理他!我说孙大炮你以后说话做事得积点儿德啊,都快当爹的人了!说正经的,你俩到底准备什么时候把事儿办了?”
孙大炮又哭丧起脸来了,“这不正愁着吗?现在都七月份了,本想赶着十一,就怕来不及,除非买个现房,价贵点儿就贵点儿,可还没看好,等到元旦肯定不行了,孩子都快生出来了,总不成让红在婚礼上挺着个大肚子吧?”
东子笑,“要不干脆等孩子生下来再结得了!等孩子满月,正好哥几个也省一份子钱。”
孙大炮腆着脸道,“这点哥哥我早就算计到了,想省份子钱?门都没有!我一早还琢磨呢,要不先来个订婚,然后结婚,再生孩子,完了孩子满月,每次都摆个十桌八桌的。就打每人送个二百元算吧,当然了,你俩不算,你俩每人每次总得掏个万儿八千的吧?你们说一次咱能挣多少?”
我和东子齐声怒骂:“滚你妈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