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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那一刹我浑身冰凉
    玩了一天麻将,抽了一盒多烟,加上中午喝了不少酒,头有些大了,嗓子也有点疼。叫阿芬熬点大米粥,弄点泡菜,简单吃点得了。我特爱吃四川泡菜,在我的指点下(我是通过网上找到的四川泡菜制作方法),阿芬很快掌握了四川泡菜的腌制方法,做出来的泡菜地道得很。
    晚上也没精神玩电脑了,吃过饭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已经九点多了,胡乱找本书躺在床上看着,没一会儿就犯困了,眼皮直打架。朦朦胧胧中听到对面也就是阿芬的房间有种奇怪的声音传出来,起初还以为是我的幻觉,慢慢地声音越来越清晰真切。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我侧耳倾听,心跳加速。脑子里略微闪过一种暧昧的想法,但随即被我否定了。我迅速披起衣服下床,快步走到阿芬门前。我分明听到了强抑着的似乎极为痛苦的呻吟声。
    我敲门:“阿芬,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我伸手轻推一下门,门居然开了,阿芬没锁门。我看见阿芬躺在床上,手捂着腹部艰难地翻滚着,脸上满是汗水,表情似乎都扭曲了。我的第一反应是,是不是女人的生理期的疼痛,我知道不少女人在生理期之前几天都会腹痛的。但不太像,不至于痛成这样。会不会是阑尾炎?要么就是急性肠炎或肠绞痛之类。几年前我得过一次肠绞痛,就好象有人用手使劲拧你的肠子一样,那叫一个疼啊。
    我问:“阿芬,肚子疼得厉害?要不去医院看看?”
    阿芬几乎说不出话来,拼命摇摇头,继续在床上扭来扭去。
    事不宜迟。要是真是急性阑尾炎或肠炎可耽搁不起,出了事我可负不起责任。我当即对阿芬说:“赶紧去医院吧,别忍出事来,你穿好衣服,咱们赶紧走,我送你去。”
    我迅即穿好外套,又拿上几千块钱。阿芬似乎已没了主张,眼睛里满是惶恐,勉强套上一件厚点的外套。我一看她好象连路也走不动了,得,背她吧。我也顾不上扭捏,背着阿芬上了电梯,下楼后直奔停车的地方,把阿芬放到后座平躺着。打着火,车子一骨碌朝最近的医院驶去。
    车窗外寒风凛冽,我的心里却热乎乎的。忽然间我有种强烈的责任感,好象这车上的小姑娘不是我的小保姆,而是我的至亲的人一样。我都有点被自己感动了。
    车速飙到120码,半个小时就到了医院。赶紧直奔急诊。接下来跑来跑去挂号交费什么的忙乱得我都晕了。再回到急诊室看见阿芬躺在一辆推车上,正被俩穿着白大褂的人一溜小跑地不知往哪儿推。我顺手抓住跟在后面一个象是医生模样的中年女人,问:“怎么回事?是不是急性肠炎?”
    女医生一用力甩开我的手,怒喝一声:“什么急性肠炎!小产!你是她什么人?赶紧去办手续!”
    我没听清:“什么什么?什么小产?”
    女医生又是一声断喝:“流产懂不懂?!再晚一点就有大出血的可能,会死人的!你是她家属?”
    我的大脑轰的一下,刹那间感觉六神无主浑身冰凉。我喃喃地道:“我,我是她表叔……”
    “快去那边办手续!要抢救!”女医生狠狠地瞪我一眼就跑开了。
    我站在那,浑身冰凉。
    我是做梦?我喝多了喝晕了吧?没啊,我是站在这儿啊,这是医院啊。我怎么碰上这等事?我怎么这么倒霉?我该怎么办?真想抽自己啊!
    我勉强定住神,先去交费办手续吧。腿肚子直打颤,真想痛哭一场。
    不行,得找人来,我一个人在这指不定立马崩溃了。给谁打电话?陈燕!我居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燕,顾不上分析自己的心理了,赶紧拨电话。
    “燕儿啊,我是强子。谁想你啊,不对,是,是想你了!你赶紧过来吧,在医院呢。我没生病,有急事!你来了就知道了,快点啊,姑奶奶,求你了,赶紧吧!”
    阿芬静静地躺在急诊区角落里的一个小房间里,输着液。阿芬闭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床边的一个可移动的小柜子上摆着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仪器,一个护士模样的年轻女人正忙着什么。
    我心情沉重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陈燕还算够意思,打个的赶过来了。
    小护士瞟了我一眼说:“你是她家属?”
    我点点头,问:“怎么样?没什么大问题吧?”
    小护士没好气地说:“差点就出大问题!还好送得及时,晚点搞不好就大出血休克。我说你是她什么人?”
    我说:“我是她表叔。”
    小护士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我。陈燕则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我。
    我接着说:“真谢谢您们啊。要是我这表侄女出了点什么事,我可怎么跟我姐交代啊。”
    小护士我说:“这还不叫出事?你侄女多大了?”
    我说:“刚18岁。”我要说16岁,说不定丫会报警。
    小护士目光炯炯地盯着我,我很心虚。我真想抱着小护士的大腿哭喊:不是我干的!真不是我干的!……可我不敢说。
    阿芬的呼吸急促起来,眼角有泪水渗出。她估摸着一直是醒着的,当然也听到了我和小护士之间的对话。
    “作孽啊!”小护士出门前拖长了声调说,我觉着这话象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我默默地走到阿芬床前坐下。我知道现在不适合说什么问什么。
    沉默片刻我说:“这里是留观室,这会儿办不了住院手续了。今晚在这儿观察一晚,明天住院。估计住几天就好了。”顿一顿我说,“你现在什么都甭想,先养好身体。钱你也不用担心。”
    我和陈燕走出病房来到外面走廊上。我点燃一棵烟狠狠吸了几口。
    陈燕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跟我说:“厉害啊,这么快就搞出人命来了。”
    我苦笑:“大姐,劳烦您动动脑子,她到我们家才一个月多一点,能是我吗?”
    陈燕说:“哦,那倒也是。不过你也应该小心一点啊,搞不清状况就上,人年纪那么小哪经得住你的折腾,好好一个小生命就被你弄夭折了!你个禽兽!”
    我直冒火,“妈个×老子根本没碰过她!别把人想那么脏行不?你以为都跟你一样?”
    陈燕居然还笑:“哟哟,还拽起来了,得,我走了!你爱干吗干吗吧。”
    我软了,拉住陈燕:“别啊,姐姐,今晚留这儿吧,我一大老爷们没法弄。您发发慈悲吧,已经去掉一条人命了,搞不好还要搭上两条。”
    陈燕暧昧地看着我:“呵呵,反正你是掉缸里捞不出来了,非得搭上我?前天你怎么说我来着?”
    我只能求饶:“我就是一混蛋,得了便宜还卖乖那种,您别跟我一般见识。说心里话,”我拉住陈燕的手,“那天之后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了,真的,久违的活力又回到了我身上,真的,我有一个直觉,我的生命会因为你而不一样了。”靠,这会儿说点违心话不算过分。
    陈燕摆脱我的手:“收起你那一套吧,我的生命会因为你而不一样,写诗呢,我看你的生命会因这小丫头而不一样才是真的。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赶紧通知她家里人,等她病好了赶紧把她领走,不然你还有大麻烦!就看你运气怎么样了。她在北京有亲戚吗?”
    “有,好象有一个表姐在。明天一早再给她打电话得了。”
    陈燕掉头往留观室走,嘴里嘟囔着,“什么玩意儿!我现在倒成了保姆了!还免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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